张辽在探知离山之中有兵马之后,就带兵一路朝着离山行来。
不过张辽错误估计了一点,离山的兵马不是三千,而是六千。
秦瑱之所以派兵北上,不是为了藏兵,而是为了给二人一种假象。
只要击败了这三千人,就能破解他的四日破营之计。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直接强行进攻张辽与高顺的营寨。
先行派兵北上,是为了吸引高顺与张辽注意力。
而后不断进行袭扰,给了两人一种他想要通过这四天疲敌,然后一举进攻的假象。
离山就是他一开始为两人准备好的埋伏之所。
理由和张辽所想的一样,离山乃是方圆百里之内,唯一可以藏着兵马的地方。
只要二人有心主动出击,就一定会将目标放在这个地方。
此时的离山之中,有徐盛原本带领的三千部众,还有戚寄从北边绕了一圈带来的三千人。
随着张辽这边一动作,山上的哨骑便将消息告知了山中的徐盛。
听着张辽果然中计朝着离山行来,徐盛便是大喜道:
“敌军已中军师之计,而今轻骑出击,却是我等建功之时!”
如此说着,他便和戚寄联系,让戚寄在山间扎营,而他则是山道中间设伏。
同一时间,城内的秦瑱也收到了这个消息,不由对众人笑道:
“前日吾言四日破敌大寨,诸位还言敌军防备甚严,难以攻之。”
“如今彼等中吾计也,营内已然空虚,今夜却是破敌之时。”
众人听着此言,自是面面相觑,心想谁知道你真能把敌军给引出营来!
不过虽然敌军虽然出营,可大寨之内还有数千兵马,夏侯兰想了一会儿就道:
“军师,现在敌军防备虽然空虚,可我军城内仅有四千兵马。”
“敌军大寨人数尚多,便是击破敌军营外所部,亦难破其营也!”
可秦瑱一听此言,便是微微一笑,抬手起身道:
“此亦不难,待我略施小计,再将这守营之将调出!”
言罢,他再度开始调兵遣将,一番安排之后,定好了一切谋划。
随着两方准备完毕,时间悄然来到了夜间时分。
刚一入夜,北方那千余兵马吃完饭,又来到了河上敲锣打鼓。
吕布军士卒见之,又将事情告知了高顺。
高顺闻言,虽然精神状况不佳,却是抚须笑道:
“且莫管尔等,待得今夜过后,明日我便带诸位北上,好好出口恶气!”
他这么一说罢,就令士卒严防北边的兵马。
而另一边,张辽出得大营,一路行至离山之东,路上多令探子探查城内异动。
随着时间来到二更时分,便见探子汇报道:
“将军,城内兵马未见出城之兆!”
“敌军现在正欲湖面西侧扎营,未见有甚防备!”
听着这个两个传令,张辽便点了点头,下令兵马开始入山。
离山虽然只是一个山名,实际上却包含了南北两座山脉!
北边群山隆起,地势颇低,有多条入山之路。
而南边则是绵延群山,由中间一处天然洼地积得雨水,成了一处小湖。
张辽带着兵马从东边山道口一路行入,至得湖边,便见远处湖岸边上灯火幽暗。
借着湖面波光,还能看到士兵来往走动,言语不绝。
张辽见之,顿时大喜,心道敌军毫无防备,一个突袭便可破之!
当下他便带着兵马从湖面北岸绕行,又令千人从南岸进军,阻断敌军后路。
如此安排一番,他便带着兵马穿过狭口,来到营寨之前。
近得营前观之,只见刘备军乃是依湖扎营,除了一排栅栏之外,竟然毫无防备。
张辽见状,已是越发欣喜,忙令几日上前拆卸栅栏。
待得栅栏一拆,忽听南岸喊杀声,张辽心知南边已经开始突破,当即翻身上马朗声道:
“全军听令,杀入营中,与我突破敌军大营!”
一声喊出,他麾下便爆发出了一阵剧烈喊杀,开阔地朝着大营之内杀去。
如此杀入,只见刘备军四下奔逃,毫无抵抗之心!
张辽顺势带着兵马杀入了营中,忽见营帐之内灯光一黑。
下一秒,整个营寨灯火纷纷暗下,便听一声大喝射击。
随之整个营内便射出了大量箭矢,张辽冲锋在前,见得此状,一时心中惊骇,忙道:
“不好,我军中计矣,速退,速退!”
话语之间,他麾下亲卫连忙举盾上前帮其挡住箭支。
可一般士卒就没那么幸运了,突如其来的箭雨压根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仅仅是第一轮箭雨,便被射杀数百人之多。
张辽这边心知中计,连忙后撤,突然又听后方一阵喊杀声起。
同一时间,山上滚落大量草堆,随着火把抛出,整个山道之间就燃起了大火。
看着这等情况,张辽心中顿时凉了半截。
心想这山道之间敌军不过三千,哪来如此之多兵马?
很显然,这压根就不是敌军营寨,而是秦瑱特地设下的埋伏!
念及此处,眼见四处火起,敌军从四面八方杀来,他便举刀急切道:
“诸君休要慌乱,随我杀出敌营!”
说着他便聚集了麾下骑兵,朝着后方一阵猛冲。
这一次为了突破秦瑱这支兵马,张辽将七百骑兵全部带了出来。
此时在他号召之下,麾下骑兵纷纷聚集而来,朝着营寨后方一阵猛冲。
可就在这时,他们前来的狭口所在,却已经出现了一支盾兵列阵以待。
看着敌军盾兵挡路,张辽心中一狠,便令突击。
数百骑兵朝着前方军阵猛冲而来,但还没等他们冲到,敌阵之中又是一阵箭雨射出。
顿时便有大量马匹中箭嘶鸣倒地,看得张辽一阵冒火道:
“突击,突击,速速突破敌阵!”
而他眼前这支军队,正是徐盛亲自带领,见得敌军冲来,他直接下令道:
“全军列阵,与我挡住敌军!”
本来骑兵冲步兵,只要步兵没有配备重型大盾,是很难挡住冲击的。
然则当张辽的骑兵近前之时,忽见敌阵下方探出了大量枪头。
马匹刚一至前,枪头便猛地一划,忽听一阵马匹嘶鸣,便有数十骑士直接倒落在了第一线!
张辽看着自己骑兵倒下,顿时大惊失色,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心道秦瑱施展了什么邪术不成,何以他的兵马会突然跌倒?
可是等他亲自冲到前方之时,才发现敌军枪头之上还有倒勾。
没错,这就是秦瑱之前打造的一批钩镰枪!
之前他本来是为了防备吕布麾下骑兵,可惜陈宫捣乱,没有用上。
后来这批军械就运到寿春府库之内存放至今。
这一次为了对阵吕布,他又令戚寄等人将这批装备带上,总算用到了此处。
钩镰枪这东西形状类似长戟,但远比长戟要轻!
因为戟兵除了要对付骑兵之外,还要对付枪兵,故而戟头沉重。
而钩镰枪专门对付骑兵,就可以从下方伸出砍断马腿。
这种战法在这个骑兵方兴未艾的时候尚未出现,直到日后宋朝方才发扬光大。
张辽虽然为智勇双全,却从未见过类似的战术。
此时看着前方兵马倒下,他心中还在大惊,却见寒光一闪,他座下马匹便被削断了双足。
一个不备,他直接重心偏移,滚了一圈,落到在地,整个人砸蒙在了当场。
等他反应过来之时,已有大量刀兵将他制住,张辽见状,不敢再动,由此被擒获当场。
而随着张辽被擒,战争的形式也逐渐明朗,不一会儿就停止了拼杀。
在此同时,吕布军营寨之内,高顺正在等待张辽的捷报。
直到现在,整整三天三夜,他都没有睡上一个好觉,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睡觉!
因为今夜张辽带兵出营,秦瑱很可能会趁机发起突袭。
所以他即便再煎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懈怠,只能强自撑起精神。
好在这种无法休息的日子,应该要结束了。
只要张辽能击破眼前这支敌军,就能解决秦瑱的布置。
抱着这等想法,他自然一直等待,但时间刚到四更天,便见一队浑身是血士兵返回。
高顺见之,顿时大惊,急忙问话,便见那士兵哭嚎道:
“将军,那离山乃是敌军埋伏之所!”
“我军一入山中,便中了敌军埋伏,还望将军速速救援!”
高顺一听这话,自是虎躯一颤,忙道:
“尔等既是中计,那张辽将军何在?”
士兵闻言,便是一脸急切道:
“敌军已是全部杀出城内,现在将军围困于离山之内!”
“将军难以突破,故令我等杀出求援!”
“还望将军速速发兵救之,不然张辽将军危矣!”
他如此说着,已是满脸焦急,看得高顺眉头直皱。
还没等他言语,身边一个小校便道:
“将军,既是张将军被困,我等不妨速去救之!”
高顺听了,犹豫了一会儿沉声道:
“可我营内就剩四千兵马,若是我再出,营内岂不是空虚?”
而那个小校闻言,急忙谏言道:
“城内兵马不多,如今围困将军,哪里还有兵马来袭?”
“我等只需防备北面千余兵马,余者无需忧虑。”
“若现在不救,至使将军有失,来日恐怕主公怪罪。”
高顺听着这番话语,沉思一阵,心想确实如此。
张辽所部有四千人,秦瑱要想击败并围困张辽,起码要出六七千人!
算上河对岸这支兵马,秦瑱城内应该不足千人!
这点兵马连防守都有些困难,如何突破他的营寨?
想了一会儿,他便不再顾忌,喝令千余兵马防备营寨,便带着麾下朝着离山方向行去。
可如此才到半路,便见路上有几个溃兵正在行来。
高顺见状,还以为张辽已然失守,急忙令人上前问话。
一问他方才知晓,原来战争开始没多久,张辽就已经被敌军擒获。
根本不存在那个士兵口中被围困的情况!
听到此言,高顺只觉背后一凉,忙大呼道:
“不好,吾中秦瑱小儿诡计矣,速速回军!”
言罢,他便带着兵马朝着营寨方向行来。
刚一到营寨,便见寨门紧闭,他忙令士兵开门。
连声呼喊,却见秦瑱来哨台之上笑道:
“将军来得晚矣,此寨已被我军所取!”
原来刚才那支兵马亦是秦瑱派来,随着高顺一去,北面兵马就渡河强攻。
士兵急忙防备后方,前门却被夏侯兰等突破。
由此,在绝对兵力的压制之下,仅仅三刻便攻陷了营寨。
此时高顺一见,气得瞠目欲裂,连声大骂,喝令兵马进攻。
却见寨内弓箭齐发,不得近前,他正恼怒,忽见营侧两支人马杀出。
这两支人马正是雷簿、夏侯兰二将,每部共千人之多。
若是往日,凭高顺勇力,两个人同时上前也未必能是高顺对手。
可此时高顺早就精疲力竭,一阵厮杀,便被杀得大败而归,只得领着千余兵马朝着南边退去。
二人自是一阵追击,如此追得十数里,又遇到了前来拦截的徐盛兵马。
三将再度厮杀,最终高顺身中数创,不敌落马,也被擒获当场。
至此,吕布八千兵马尽灭,两员大将皆被秦瑱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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