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泉街的小巷。
“大人,我亲耳听到的,大家都应该听到了吧,有人在这里大喊着什么杀人了杀人了。”
“对,是有人在喊。”
着甲的巡查队长皱眉问:“所以,人呢?”
人群还在这里聚集,但罪魁祸首却已经悄然走远。
另一处街道。
巴托里戴着兜帽在路上前行,他的身旁跟着正在揉搓手腕的奇迪。
两人保持着沉默,表情都不太好看。
无言走了片刻,奇迪出声解释:
“老大……我发誓我当时握紧了剑,可那小子不知哪来的蛮力,就那么一敲,我都感觉我的手腕断了!”
“我看到了,我没有怪你。”巴托里点头,正是因为看到那小子轻松解决奇迪的模样,他才会果断选择认怂逃离。
“而且,老大,那小子一开始是在屋顶上……那么高的地方,也不知道他一个人是怎么上去的?”奇迪心里有些恐惧,忍不住颤声道,
“你说,这些小孩毕竟都是从学派出来的,他们不会有什么超凡力量吧,老大?”
“胡说什么!
“我们试过了,他们就是一群懦弱胆小的蠢货!”
巴托里怒斥,心里却惴惴不安,疑神疑鬼地打量着四周,尤其是身后的房顶上。
路上的行人络绎不绝,屋顶空无一物……他什么也没能发现。
巴托里收回目光,将兜帽拉得更下了些,带着奇迪继续前行。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林恩背着长剑慢慢从屋后走出,缓步跟了上去。
几分钟后,巴托里两人拐进一条小路。
林恩加快了脚步,但在靠近路口的时候,他却猛地一停,靠到墙边,侧耳听着小路中传来的动静。
“你们两个人,可是让我一番好找。”
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从小路中传来。
‘这是……铁爪帮管事埃里森的声音?’
林恩面露疑惑,‘他怎么会在这里?’
小路中。
巴托里看到埃里森,面色顿时大变,连忙堆着笑容故作茫然说:
“您在说什么,我们从来没有在躲着大人。”
埃里森吸了口卷烟,笑笑,正准备说什么,便见到巴托里向着奇迪低喝一声:“跑!”
随后两人调头向着身后跑去。
埃里森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但却并未有任何动作,只是抽着烟。
片刻后,巴托里两人停下了脚步。
在两人的前方,两名同样纹着铁爪的男人狞笑走出。
“大…大人,饶了我们吧,求您绕了我们,我们当初不该去……”巴托里回过头,拉着奇迪一同跪下,连声哀求。
埃里森抬起手示意他们闭嘴,随后微笑说:“带我们去你最近住的地方,我有些事,想要问你们。”
巴托里似乎明白了什么,心中一沉,继续尝试哀求:
“大人,我发誓…我发誓当初那枚金龙就是我们所有的积蓄,我们没有更多的钱。”
“是么。”埃里森慢慢走近,面色温和,而后突然将手里点燃的卷烟摁在巴托里脸上。
“啊——唔…唔……”
巴托里惨叫,但仅仅短促的响了片刻,便被身后的男人熟练地锁喉捂嘴,仅能发出一点压抑的闷哼。
埃里森嘴角噙着冷笑,手里的烟头持续旋转。
点点烟灰掉落,肉香味从接触的位置隐隐传出。
直到巴托里眼眶泛红,盈满泪水,连挣扎的力气都已经消失时,埃里森才松开手指。
烟头在重力的作用顺着面颊掉落,露出巴托里颧骨上黑红模糊的伤口。
“现在,能带我们去了吗?”埃里森笑笑。
巴托里连连点头。
后面的男人松开手,抬腿踹了他一脚,冷声道:“还不快带路!”
巴托里和奇迪认命般走在前面。
和这些穷凶极恶的帮派成员相比,他们只是两只温顺的绵羊。
巴托里捂着脸、低垂着头,畏缩的眼睛深处,却似乎有着些许愤怒开始燃起。
几人很快沿着小路走远。
林恩从墙后走出,眉头紧皱,悄悄跟了上去。
十几分钟后。
巴托里带着他们穿过一处闹市,走进了一间木屋。
埃里森跟着进去。
走在最后的男人回过头警惕打量了一番外界,随后一把关上门。
林恩混在人流当中,注视着这一幕。
他没有继续靠近,而是来到一个隐蔽的角落耐心等待。
……
木屋中。
埃里森左右打量了一番,轻笑:
“这个地方真不错,一个月至少要几十银狼,是吗?”
这里和简陋的棚屋完全不同,不仅家具齐全,面积大了许多,而且地上铺着木板,不再是泥地。
巴托里与奇迪讪讪一笑,没有回答。
埃里森也没在意,大马金刀地坐到沙发上,出声问: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钱的吗?”
“我们……”巴托里还想蒙混过去,但埃里森却好整以暇地点燃一支新的卷烟,吸了一口。
那亮起的暗红烟头让巴托里脸颊下意识抽动,他犹豫了下,老实开始交代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
“所以,你们能赚这么多钱,全靠着敲诈那些被学派淘汰的小孩?”埃里森听完后,挑了挑眉。
“是的,大人,他们普遍都胆小极了,经不住吓,很容易就能得手,而且身家丰厚。”
埃里森看着巴托里两人,心中感慨。
还真是不知者无畏。
似乎是想到什么,他忽然又问:“你们怎么知道这些小孩存在?”
学派虽然每年都会淘汰一批预备学徒,但大部分翠林城的普通人对此都一无所知,甚至连一些不入流的帮派也并不了解这件事。
即使翠林城从未隐藏过巫师的存在,但超凡世界始终与普通人之间有着厚厚的障壁。
“如何知道……大人,我们就是某一天运气好,刚好打劫到了一名被淘汰的少年,我们本来只想问他要几个银狼花花,谁知道他直接给了我们好几个金龙。
“所以我们就像您现在问我们一样,盘问他……再然后,就是接着敲诈别的被淘汰的人。”
“就只是这样?”埃里森询问,他总觉得这未免也太过巧合。
“就只是这样。”巴托里点头。
但这时候,旁边的奇迪仔细回忆了下,却忽然说,
“我们那天本来是要去别的地方。
“但在路过某个路口的时候,却听到有人说他最近盯上了一个身家丰厚的少年,就在红泥巷那一块。
“于是我们改了道,想着看看能不能去截胡……没想到最后真被我们碰到了那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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