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文杰揣着驳壳枪走进了夜市,就见夜市人声鼎沸,有卖粥的,唱曲儿的,皮影戏,小糖人,杂七麻八什么都有。
确实是平行世界,这番场景别说在他原来的那个地球的民国了,就是21世纪初也不多见,路不拾遗,门不闭户,白天做完了工晚上还能出来逛,有钱有闲。
谭文杰双眼一眨,却看见一只鬼缩在一颗槐树后面,目光呆滞,畏惧人气不敢上前,却又对那皮影戏非常好奇。
人鬼混居是免不了的,不过这个世界鬼差还算勤劳,不像上一个秘境世界那样阴阳错乱。
多数时候鬼是要怕人七分的。
被他扫了一眼,那呆鬼若有所觉,摇摇晃晃离开了。
“uncle~”娇软带媚的呼喊声,一定是安妮了。
谭文杰望着对方的珍珠项链展示台,然后目光一转扫向了其身旁的另一个身影,大卫。
和我约见面也敢带备胎?
安妮急忙解释道:“大卫是刚才和我在路上偶然碰到的,他不和我们一起。”
一旁的大卫却没想到自己还没说话呢,就先被安妮嫌弃了。
今天他就要在这个乡下土财主面前好好展示一番自己留洋归来的气度,要用气势和才情压制对方,好叫对方知道不是长得帅又有钱女人就会喜欢你,做人不要太嚣张。
“谭老板!”大卫走到了谭文杰面前,四五月份里穿着厚重西装,脑袋抹油梳着大背头,头发一丝不苟。
“嗯?大先生,有事?”谭文杰掀开衣服挠了挠,不小心将驳壳枪的枪柄露出来。
新衣服还是不如旧衣服穿着舒服啊,就像内裤,越破越舒服。
刚还要说什么的大卫表情微微一变,立即换上了温文尔雅的笑容:“安妮说的没错,我就是路过,正要去茶楼谈生意呢,我还约了凤凰楼的老板娘、云烟烟馆的老板、赌场的老板他们,我先走一步了,你和安妮一定要玩的开心。”
也不知是否在卖弄,临走了还报菜名似的说了一长串。
“你们能混在一起我也不奇怪,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谭文杰点头,说话一点情面也不留。
都是些瘪三,还好意思在自己面前念他们的名字充大头。
大卫却始终面带笑意,同时心中暗道,自己不是怕对方,只是在安妮面前保留好形象。
“咬人的狗不叫啊。”谭文杰看着大卫离去的身影。
贩卖烟土,现在又串联妓院、赌场,这大卫一肚子墨水没用到正地方上去,其一人给周遭城镇带来的恶劣影响,导致家破人亡的数量,恐怕比几百只僵尸还厉害。
行一善,救一人。
杀一恶,救万人。
他杀人就是在救人,此乃大善。
所以得找借口一枪崩了他。
一旁的安妮却拉着谭文杰的手臂,笑着:“uncle,你刚才骂大卫那么难听,算不算会叫?”
“叔叔我是狼,狼行千里吃肉,别拿我和吃屎的一起比。”谭文杰拍了一下。
出门玩也确实有讲究,带着一起出来玩的一定要会来事,活泼的带着一起逛也容易开心。
购物消费,买什么东西不重要,买的是情绪价值。
在情绪价值提供这方面,安妮绝对是拉满了。
也属于复合型人才。
只是未曾想到刚走没多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发了癫似的自言自语,手舞足蹈。
“都说你别再缠着我了!”朱大肠指着路边摊的一口锅,看的摊主莫名其妙。
“你自己咎由自取,现在又来找我?”
“你另请高明吧!”
别人看不见,谭文杰有一双阴阳眼却看得分外清楚,那是个穿着寿衣的男鬼,鼻头大,地包天,长相与花老酒有几分相似。
且对方不惧人气,身上又有浓郁的怨念,明显是死于非命。
马麟祥。
没想到对方还真是死了,而且还缠上了朱大肠。
“朱大肠,你确定不帮我?”马麟祥左右转头看了看,忽然发现了安妮,“你不帮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伸出一双咸猪手,就要摸安妮的珍珠项链展台。
“等等!”朱大肠大叫着扑过来。
“啊!”安妮被吓的躲到谭文杰身后。
在普通人看来,朱大肠刚才的动作明显是准备吃安妮豆腐。
“谭老板?”朱大肠看着谭文杰,脸色微微一变,“你听我解释。”
再看向谭文杰腰间的驳壳枪,下意识又重复了一句:“你听我解释啊,我真不是……”
什么都能惹,就是不能惹带枪的。
“你完喽,惹上带枪的哈哈哈。”马麟祥大笑着,又凑到谭文杰面前,“朱大肠,你今天不帮我,我就帮你。”
马麟祥说着伸手就要给谭文杰脸上来一巴掌,只不过他刚抬起手就发现谭文杰的双眼竟然盯着自己。
魂魄一震,他一个做鬼的,没想到竟然会被人吓一跳。
“能看见我?不应该啊。”
说着马麟祥又从左边飘到了右边,谭文杰的眼睛则跟着马麟祥的魂魄移动。
骨碌碌,眼珠转动。
“咕咚”马麟祥下意识学着还是活人的时候吞了口口水,“真能看见我?”
心头咯噔一声,知道自己是惹上麻烦了,转身就要跑。
却见谭文杰并指朝着自己的方向轻轻一戳。
噗!
魂魄好像遭了重锤,不受控制腾云驾雾的往后飞,一屁股砸落在地上以后,马麟祥试了好几次,竟然爬不起来。
眼看谭文杰又将手指头瞄准自己,马麟祥只觉得那指头比枪口还吓鬼,立即大声嚷嚷着:“朱大肠,你真要看我魂飞魄散吗,快救我啊!”
朱大肠做事义字当头,只能咬牙说道:“谭老板,马撚长也是被人害死的,他保证以后都不会再来找您了,您放过他吧。”
谭文杰却摇头:“鬼说的话不能信,你的保证也没用,而且你自己也被鬼缠,何苦为他讲情呢。”
一旁的安妮好像是察觉了什么,只躲在谭文杰身后竖着耳朵偷听,却又不喊不叫。
这个女人,胆量一直很大来着。
“麟祥,你说句话啊!”朱大肠气不打一处来。
马麟祥费了半天力气才爬起来,飞也飞不动了,知晓只能等谭文杰松口才有活命的机会,便说道:“大人,我也不是故意缠着朱大肠的,我就想问一问,我被人害死了,难道不该报仇吗?”
他想切入情感,以理服人。
对付朱大肠的时候可以用拳头,因为朱大肠斗不过自己,但对付谭文杰就不一样了,那手指头再戳过来一次,自己必然魂飞魄散。
“有冤屈?”谭文杰眉头一挑,也该他谭老爷审一回鬼了,谁让对方撞到了自己手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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