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你想让姜少去军中服徭役？？”
董钧宜和仲飞永二人听完祁云所言，简直一个比一个震惊，足足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若非二人知道祁云是士族子弟，恐怕早就一拳送他去见列祖列宗了。
哪怕是这样，两人还是一左一右地挡在姜川身前，浑身气势一盛，将祁云这个尚未突破星云境的凡人难受不已，再难靠近一步。
“哼，别说我俩已与仓氏和薛氏签订推爵契约，就是没有，也断不会找你推爵，休想挑拨我们与姜少的关系！”
很显然，二人心中早已将祁云认定为找麻烦上门的士族子弟，这才搬出仓氏与薛氏这两座后台，打算震慑对方一二。
毕竟他们出身农籍庶民家族，天生就低人一等。
若非姜川为他们筹谋，机缘巧合入第二甲，他们恐怕一辈子都无法翻身。
哪怕是这样，如今论爵授官尚未结束，他们也还不是县司徒衙属官，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与仓氏和薛氏的一纸契约了。
而另一边，祁云也显然没想到，自己的结交之举，竟会让对方误会至此。
好在他从董钧宜二人的言谈中，大致判断出他们对姜川的维护之意，这才连忙满面堆笑地开始解释起来：
“二位误会了，我和姜哥同样也是兄弟。只是，哪怕姜少入第三甲，有了推爵人，同样只能论下士爵，授县卒。若我和他以随军徭役的身份进入军中，我保证，一定能为姜哥挣一个更好的前程……”
祁云态度和善，侃侃而谈，看起来极为认真。
然而，董钧宜二人却是像是在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堂堂士族子弟，居然想去军中服徭役？
这是什么毛病？
就算是自己脑子抽风想去体验生活，为什么还要带着姜少这样一个农科头甲之人一起去服徭役？
堂堂士族子弟，居然打扮成这副邋遢模样，难不成是有什么喜欢受虐的怪癖？
一时间，董钧宜二人只觉浑身一阵犯冷，汗毛倒竖，纷纷后退几步，与祁云拉开足够的距离。
若非姜川还在这里站着，恐怕他俩早就已经转身跑路了。
还是董钧宜率先抓住祁云言语中的漏洞，一脸嫌弃地打断了祁云的解释：
“那个……公子哥，你自己喜欢玩那些怪怪的小游戏，可别找上我们姜少啊！他可是十年一出的农科头甲，就是躺着啥也不做，好歹也能混个典吏当当，我看你还是换个人折腾吧……”
一旁的仲飞永连忙找准时机补充了一嘴：
“对对对，县司徒衙班房的那个谷野就很不错，公子哥你还是快去找他吧……”
“你们在说什么啊？”
祁云被两人一唱一和说得一头雾水，直到他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个如同惊雷般炸响的关键词。
“你们是说……姜哥……姜哥是新晋的农科头甲？”
祁云一双不大的眼睛瞪得滚圆，就像见了鬼一般，打量着姜川的全身上下。
直到姜川被他盯得发毛，连忙点点头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好了，云兄弟，此事我一会儿再与你细说，现在我找董兄弟和仲兄弟还有些事”
事实上，并非姜川不相信董钧宜和仲飞永，而有意隐瞒什么。
实在是祁云的身份事关重大，让二人知道实情后，万一表现出什么异样来，倒霉的就是他们所有人。
更何况，如今对他来说，当务之急还是应该让董钧宜二人尽快去将百里能接过来。
晚一分，就会多一分危险。
“啊？好好好，姜哥，那你们先忙，你们先忙……”
虽说祁云整个人都处于被颠覆认知的蒙圈状态，但好歹尚有几分眼力见，看出姜川好似的确有心事，连忙与几人打了声招呼，径自转身离去。
只不过，当他一想起之前与姜川闲谈时的那些高谈阔论，说什么最先结束执器科举的必是落第的扑街，就觉得羞愧难当。
当然，最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还是姜川明明是出自工籍庶民，却去参加司徒衙的农事科举也就罢了，居然还能入第头甲？
然后，入第头甲就已经足以震惊世人了，结果听董钧宜二人的意思，姜川居然还没有找到推爵人。
那岂不是说，只要他成为姜川的推爵人，姜川就有可能补缺成为县司徒？
有这等人在，他还盘算着如何成为随军徭役，岂不是可笑至极？
于是乎，祁云就这样在深深的自我怀疑与自我否定中渐渐走远，压根就没留意姜川等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然而此时比祁云更加怀疑人生的，却是董钧宜和仲飞永。
“姜少你说什么？李典吏不是你想给我们引荐的那位朋友……你的那位朋友在东山上服徭役？”
董钧宜激动得梗着脖子惊呼起来。
一旁的仲飞永很快联想到了祁云那些奇奇怪怪的癖好。
那个怎么看都像是乞丐的士族公子，都尚且想要混进军中服徭役，东山上那位已经成功服役的工匠，岂不就是比李典吏都要厉害许多的神秘高人？
难怪他们入第二甲后感谢李典吏，李典吏表现得好像有些怪怪的。
原来姜少当初想要引荐之人并非是李典吏，根本就是东山上的那位徭役！
经过一番脑补之后，仲飞永更是下意识脱口而出：
“啊，姜少你的这些朋友……都这么喜欢服徭役吗？”
姜川有些不明所以。
然而歪头细细一忖后，发现好像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如果他没有去东山上服徭役，岂能将测景台改造成功，成为星象师呢？
更不用说，如今参加执器科举，入第头甲了。
想到这里，姜川当即点点头表示赞同：
“没错，我也挺喜欢服徭役……不过这次是想请你们帮忙，暗中将一名徭役接过来……”
“我知道！”
谁知，他这才刚描述了几句百里能的名字、样貌，以及让他们如何秘密行事，仲飞永就已经拍拍胸脯保证下来。
“姜少你放心，我们一定把那位百里公子给伺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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