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哥，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被揭穿身份的祁云垂头丧气，就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在姜川的盘问下，总算不情不愿地交代出了实情。
原来这家伙还真是祁姓祁氏子弟，而且广临县的祁姓祁氏，竟已在如今县司马范氏一脉的打压下名存实亡。
他这个祁氏弟子更是沦落至小乞丐一般的下场。
所以，他才不得已打算隐姓埋名进入军中，试图跳脱出广临县县司马的管辖范围，联系上其他郡县的祁氏本家，来营救自己的家族。
可是，他恐怕搞错了一点。
就连如今当朝大司马都出自范氏，其他郡县的祁氏本家就算有些权势，又能帮得上他什么忙呢？
反倒一旦东窗事发，很可能祁云还没有加入到军中，就已经被县司马范氏给拿下了。
说不定，到时候细细审问之下，就连姜川也脱不了干系。
因为今日辰时左右，估计整个县司徒衙附近，也只有姜川搭理过一身小乞丐打扮的祁云。
甚至还大发善心将自己剩下的灵米给了他。
而现在，自己又恰巧和对方在县司马衙附近碰了面。
对于县衙班房那些拥有追踪相关特性的星象师来说，想要查到这一点并不难。
关键是，自己现在又是县司徒衙新晋的头甲，范竟和谷野等人正愁抓不住自己的把柄呢，若是再牵扯到范氏与祁氏之间的矛盾中去，岂不就是自投罗网？
不过目前看来，无论他接下来怎么做，恐怕都已经得罪上范氏与谷氏了。
毕竟他通过卡BUG的骚操作，在众目睽睽之下坑了谷野一把。
要知道，谷野“破坏”的糠星铭文，可不是当年嬴姓始祖留下的糠星铭文，不过只是姜川刚镌刻上去的糠星铭文。
就在谷野最得意的时候，他将【糠星铭文（绿色）】从词条装备栏上卸下，糠星铭文的威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瞬间消失，任谷野浑身是嘴，也不可能解释得清。
除非有人能仔细检查镇县星簋，才会发现镇县星簋上原有的糠星铭文并没有被破坏，到时候才有可能还谷野一个清白。
不过，无论谷野落得怎样的下场，谷氏和范氏与自己结仇已是在所难免。
其背后更是有着嬴姓与祁姓这样九大士族的存在。
而自己如今孑然一身没有任何倚仗不说，对九大士族的了解更是少得可怜。
有道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祁云这个落魄的祁姓血脉，倒是完全值得结交。
况且，祁云这小子虽然滑头了一些，但还是挺讲义气的，脑子也好使。
尤其是，能从县司徒衙军粮的调动，推断出兵事将起，从中寻找自救的突破口。
能做到这一点，那就更不简单了。
因此，在反复思忖之后，姜川还是决定尽可能先劝一劝祁云再说。
“云兄弟，有句话我想了想还是应该跟你说说。”姜川轻咳一声，选择开门见山，“如果我是你的话，想要加入军中，一定会选择从县司徒衙入手。”
祁云闻言双目一怔，眉头微微皱起，但很快便听出几分话中之意，试探问道：
“姜哥说的可是……让我先成为运送军粮的徭役，甚至想办法留在军中，成为负责舂灵谷的随军勤卫……这样的话，我在名义上仍归县司徒衙管辖，不易被范氏发现身份，却同样也能在军中找人？”
“没错，孺子可教也！”
姜川颇感意外地拍了拍祁云的肩膀，面露欣喜之色。
没想到，他这头还在思索如何开口比较容易让对方接受，那头对方已经将他想要说的话猜了个七七八八，一点就透。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不少。
谁知，他这才刚夸完祁云，这小子就摆出了一副沮丧的神色。
“姜哥，不瞒你说，这事其实我之前已经想过了……”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低落情绪会让人不喜，祁云很快挤出一丝微笑，冲姜川歉然一笑，这才继续往下说：
“我虽然对县司徒衙没有县司马衙那般了解，却也清楚，在县司徒衙中，负责运送军粮事宜的，乃是掌管仓房的仓司吏。广临县地处边疆，乃是军粮囤积的重镇，一般来说，挑选运送军粮的徭役，都需要经过层层筛选，第一点便是家世清白……”
说到“家世清白”这几个字眼时，祁云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哽咽起来，头越埋越低。
“想要入选，可不是区区县卒能够决定的，至少也得打通典吏的关节……那可是堂堂县司衙属官，唯有入第二甲，才有资格参与推爵。倘若真能入第二甲，早已成为各大士族的座上宾，又怎么可能跟我合作呢……”
谁知，祁云这才话音刚落，就见到董钧宜和仲飞永一前一后地冲了过来。
见到姜川后，二人更是兴奋得差点直接扑在他的身上。
这下可把祁云吓得不轻，以为是事情败露，一把拉起姜川就要跑路。
而董钧宜和仲飞永本就是为了感谢姜川而来，见到祁云这个小乞丐居然敢对姜川拉拉扯扯，顿时惊怒不已，当即就要出手教训。
还是姜川率先反应过来，连忙拦在两方中间。
“都是自己人，自己人。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士族子弟云公子……这两位，是董钧宜和仲飞永，新晋的农事科举二甲！”
谁知，姜川不介绍还好，如今刚介绍完双方的身份后，这三人居然同时两眼放光，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还是董钧宜二人相视一望后，几乎同时抢步上前，拉着祁云的手，言辞恳切：
“啊……原来是云公子，太好了太好了，这下姜少终于有推爵人了！我俩终于能心安不少了！”
“是啊是啊，云公子，方才是我们多有冒犯，可不关姜少的事，切莫怪罪啊！”
而此时的祁云，满脑子皆是看到农科二甲的喜悦，哪里能反应过来对方莫名其妙的请求。
见二人喜滋滋地迎了上来，当即也忙不迭开口：
“两位可愿让在下做你们的推爵人？在下别无所求，只需你们论爵授官后，将我和姜哥安排到军中服徭役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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