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这小子不对劲

  “方才闹出的动静不小,此地不宜久留!”

  将【执器士(白色)】词条挂上任务栏后,姜川已经打算跑路了。

  别的不说,之前邓县卒口中负责测景台筑造的县司空,必定时刻关注着测景台的风吹草动,说不定此时已经带人朝这里杀过来了。

  若是被人看到,偌大的测景台只有他一人行动自如,无疑会成为重点怀疑调查的对象。

  到时候,就算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了。

  至于尝试反抗或逃脱,他转念便彻底否定了这个愚蠢的想法。

  别说他才刚成为星云境星象师,能不能以一敌众对抗那么多星象师,就算有这能耐,难不成还能与整个朝廷为敌?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要是留了案底,必将面临无休无止的麻烦,更别妄想参加执器科举了。

  只是,当他刚要离开测景台,看到这些冰雕般伫立的工匠们,心中又犯起了难。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些工匠正是在子时测景台筑成时,被天空中忽然倾泻而下的月华,变成这般模样的。

  虽说他并不认为此事与他有关,可真让他视若无睹地离开,还是有些难以做到。

  因为他清楚,这些工匠不过只是凡人庶民,虽说服食了灵谷,但也不可能挡得住这样强大星象之力的不断侵蚀。

  再加上不少人在此之前已是身心俱疲,再这样持续下去,恐怕凶多吉少。

  更何况,百里能和那两名生死不知的工匠还在其中,他们三人遭逢此难多少与自己有些关系。

  如今自己已经成为星象师,无论如何都要尝试一下看看,能否破去这星象之力。

  “不管了,速战速决,要是试了不行,马上离开!”

  思虑已定,姜川谨慎地感知了一下四周,当即退回到测景台西面的边缘处盘腿坐下。

  成为星象师后,他的感知力大大增强,再加上【耳聪目明】词条的增幅,如今他的感知范围已经扩大到了十丈有余。

  测景台西面靠近山林,若是情况不对,也好第一时间转身跑路。

  既然已经留好后路,姜川也不再多想,当即强迫自己沉下心来,看看能否将众工匠身上的星象之力吸收或者驱散。

  他记得,方才突破成为星象师的那一刻,自己吸收的漫天星辉中,好像就含有一丝月华。

  如今丹田中的那团星云就是最好的证明。

  哪怕眼前这些月华已经实质化如同冰雕一般,应该也是可以吸收的同源之物。

  下一刻,姜川便五心向天,开始用丹田中的星云,缓缓牵引其中一座冰雕上散溢出来的月华。

  ……

  “这小子不对劲!”

  姜川并不知道,此时此刻,测景台西面的小树林中,一名玄衣老者正望着他的背影抓耳挠腮。

  “占星士?自天子纪元降临之后,占星一脉何时出过这等少年天骄了?”

  “哼,难不成是白虎圣地的那个太白圣体,被那几个老家伙送到此处挑衅老夫来了?就不怕老夫一时手滑送这小娃娃归西?”

  “不对,老夫可是循着阴阳四叶纹镜的气息而来,那几个老家伙岂能瞒得住老夫?”

  “一定是秦羲那个小兔崽子!开口闭口说什么拥抱纪元之劫,堂堂占星一脉居然答应给姬家江山卖命,搞了个狗屁观星阁,没想到还真让他搜罗到这么一个好苗子……还好老夫英明无比,早早将这孽徒逐出师门,不然迟早被他气死……”

  “等等……要是老夫没把那小兔崽子逐出师门,这个小娃娃岂不就是老夫的徒孙?咳咳咳……真是气死老夫了!”

  “哼,不就是一个小娃娃吗,会点占星术的皮毛罢了,竟敢不知天高地厚妄占日月双曜!就是秦羲那小兔崽子亲自来此,都休想做到!”

  ……

  小树林中,玄衣老者心烦气躁地来回踱着步,又按捺不住好奇心,时不时停下脚步,回头观察姜川的动静。

  “哼,小小年纪,好高骛远!”

  见那些冰雕上的月华始终凝而不散,任凭姜川如何牵引都岿然不动,他才一脸傲然地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子,目露回忆之色:

  “万物之精,上为列星,以日月为至尊……想当年,以老夫的资质,都是先占遍了五行星宿,才开始参悟日、月二宿,最后才是金木水火土五曜和日月双曜。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要是上来就能占日月双曜,老夫岂不是要跪下叫你祖师爷?”

  ……

  东山山脚下。

  一名皂袍官帽、腰佩蓝色绶带的中年男子,正领着十余名县卒匆匆赶来。

  其掌心光华流转的褐色星璋,彰显着其不凡的身份。

  刚一站定,便冲着眼前那个同样官吏打扮的清瘦男子劈头盖脸喝道:

  “沈司吏,你到底怎么回事!本官远在县衙都望见东山上发生了不小的星象波动,若是测景台筑造成功,你不知道第一时间向本官通报吗?你信不信本官明日便治你一个渎职之罪!”

  听到喝骂声的沈司吏浑身一颤,回头望见一脸怒容的县司空蒋放,吓得连连后退求饶。

  “啊……蒋司空冤枉啊……自子时开始,下吏便一直全力激发星璋感应星象,东山上根本没有传出一丝一毫的动静,下吏没有等到邓飞的报信,也不敢擅作主张……下吏总觉得,东山上好像有些古怪……”

  “蠢钝至极!”

  此时的县司空满心皆是领功升爵的念头,哪里听得进去沈司吏的辩解之言。

  袖袍一挥,便号令众县卒风风火火地抄小路上了山。

  口中还骂骂咧咧:

  “如此泼天功绩摆在眼前不知攫取,真是心盲眼瞎!”

  沈司吏被当众骂得面红耳赤,又不敢回嘴,只得连连称是。

  同时下意识放慢脚步,远远吊在队伍的最后,全力运转手中的青褐色星璋谨守自身,感知着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

  “奇怪了……蒋司空说县衙中能远观到东山上的星象波动,可如今上得山来,却没有感应到一丝一毫,与我山下所观一模一样……难道是东山上有绝世强者遮掩了附近的星象?”

  “可是我虽然修为不高,所执星器却也是与圣器司空圣璋气运相连,此人为何能避过我的星璋感应?”

  “罢了罢了,蒋司空修为高深,所执的又是镇县星璋,远非我的二阶星璋可比,想来自有他的考量,无需我来瞎操心……”

  然而,就在沈司吏不断自我说服,想要尽快跟上蒋司空的步伐,争取好好表现一下时。

  他只觉得一阵清风拂过发梢。

  上一刻还威风八面冲在队伍最前方的蒋司空,已像一只被开了膛的土鸡,与那些县卒们一起,鲜血淋漓地从山上滚落了下来。

  而他,清晰地感知到,但凡他再前进一寸,方才那缕清风撕开的,便是他的全身血肉!

  此时,他的脑海中唯有一个念头:

  跑!

  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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