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刚穿越就成了帝国皇帝

  “水,我要水。”顾长歌觉得嗓子很疼,仿佛有人在他的喉咙里点了把火。眼皮就像灌了铅一般沉重,怎么也睁不开。脑袋昏沉沉的,好像被人用棒槌狠狠敲过似的。他暗自嘀咕,莫非是自己睡太久了?

  顾长歌勉强抬起手,摸索着想找到床头柜上那杯习惯性放着的凉白开。

  “叮铃铃!”“叮铃铃!”

  突然,一串清脆的铃声响起,把顾长歌吓了一跳。铃声?啥情况?顾长歌没有摸到自己准备的的水杯,却好像碰到了什么响铃。

  顾长歌一头雾水,心想自己家的床头柜上什么时候多了个床铃?他努力地跟沉重的眼皮作斗争,拼命想要睁开双眼一探究竟。

  突然间,一道亮光刺破黑暗,直射进他的眼睛。顾长歌下意识地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慢慢适应着光线。

  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顾长歌瞪大了眼睛,感觉像是见了鬼一样。

  “这这这,我是不是没睡醒这特喵的不是我的房间吧!”

  眼前的房间奢华得简直离谱!头顶上悬着一盏巨型水晶吊灯,镶嵌着闪闪发亮的水晶晃得人眼花缭乱。

  左右两边的墙壁上挂着金碧辉煌的壁画,还有几柄银光闪闪的刀剑和火枪,全都用金丝木框精心装裱着,活脱脱就是一个小型军事博物馆。

  房间角落还摆着几盆不知名的鲜花,散发着幽幽的香气,闻着都让人觉得高贵。

  顾长歌摸了摸身上的衣服,那质感细腻得简直不像话,柔软得能掐出水来。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柔软、舒适,绣着精美的花纹。

  房间里还摆着一座时钟,精致的底座上雕刻着复杂细腻的花纹,主体呈现灰色,时钟的指针金灿灿的,细长而优雅。顾长歌仔细看着那座时钟,时间大约指向9点。

  这豪华的装潢,顾长歌琢磨了半天,好像有了点印象:“哦,对了!是之前去欧洲旅游参观游览的时候见过的,叫什么洛可可风格。”

  就在顾长歌还在四处打量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砰“的一声,房门就被推开了。

  一个金发碧眼军官打扮的中年男人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侍从打扮的人。

  “这是在搞什么cosplay”顾长歌心里暗自吐槽道。

  还没等顾长歌开口,中年男人就急切地说道:“感谢上帝保佑!弗朗茨,你可算是醒了。我们都快担心死了!”

  “弗朗茨?这是个外国人的名字吧,可我明明叫顾长歌呀。”

  而且,他听出来了,这是德语,特么的是德语,我怎么一觉醒来就被一群德国佬包围了?

  顾长歌心里疯狂地吐槽。

  顾长歌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嗓子,刚想开口说话,突然,脑袋像是被人用针狠狠扎了一下,感到一阵刺痛,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信息像潮水一般涌进脑海,大脑仿佛要爆炸一样。顾长歌不由自主地用手揉了揉脑袋。

  “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中年男人一脸担忧地问道。

  “霍尔,你快去催一下,那个该死的施塔德医生怎么还没来?给我把他立马带过来!”中年男人转头对一个瘦小的侍从厉声喝道。

  这时候,顾长歌觉得脑袋稍微清醒了一些。他突然记起来了,面前的这个人叫阿尔布雷希特,阿尔布雷希特·弗里德里希·鲁道夫,奥地利帝国最后一位名将,普奥战争中击败了南方的意大利王国,拿破仑战争时期著名将领卡尔大公的长子。

  也就是说这群人根本不是什么德国人,而是奥地利人!

  该死,我这是穿越了吗?顾长歌心里无比震惊,他尽力地控制住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对着面前的人开口说道:

  “那个...请给我拿一面镜子来。”

  “镜子?”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听到皇帝陛下的吩咐,近前的一位侍从连忙打开不远处的柜子,取出一面精致的镜子递给了顾长歌。

  顾长歌睁大眼睛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一头乱糟糟的金发,水蓝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典型的欧洲人特征。

  顾长歌脸色变得铁青,“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穿越了?

  顾长歌深吸一口气,努力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看向眼前的阿尔布雷希特大公,问道:

  “阿尔布雷希特,我这是怎么回事?现在在哪?今天是几号?”

  阿尔布雷希特大公微微皱眉,一脸狐疑地回答道:“弗朗茨,你是失忆了吗?今天是6月1日。”

  “几几年”

  “什么?”

  “我问你现在是几几年,公历多少!”顾长歌有些急了,他现在搞不清眼前的状况。

  “现在是公历的1859年6月1日。”阿尔布雷希特大公缓缓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阿尔布雷希特看着一头乱发的弗朗茨,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们现在是在威尼斯的黄金宫。接到居莱伯爵的电报之后,我们就立马乘坐火车前往卢布尔雅那,可是直接通往威尼斯的铁路还没有修好,帝国海军又无法保证亚得里亚海的安全,我们只好骑马到达的威尼斯。本来应该好好修整一下,可你非要去城里的圣马可大教堂祈祷,结果祈祷到一半就晕倒了。”

  阿尔布雷希特说话语气有些幽怨,显然他认为弗朗茨的固执是导致这次事故的主要原因。如果皇帝陛下好好休息而不是去做那个该死的祷告,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医生认为你是疲劳过度,睡一觉就好了。可你这一睡,整整睡了一天啊!要是你再不醒,我就要给那个庸医点颜色瞧瞧了。”阿尔布雷希特恨恨地说道。

  顾长歌心里默默地思索着:自己最后的意识是刚刚查完毕业论文的一些外文资料,给妹妹发了生日红包,之后感觉太困,就倒在床上睡了过去。难道说是在那时发生的变故,也许自己当时劳累过度猝死了,然后穿越了,也有可能是和这个时空的弗朗茨互换了身体,就像前几年电影里的情节一样。

  “1859年6月1日,居莱伯爵,威尼斯...”这些信息在顾长歌脑海中飞速地旋转,突然脑海中冒出了“意大利独立战争”七个字。

  “我去!我居然穿越到第二次意大利独立战争期间了“顾长歌瞪大了眼睛。

  历史上居莱伯爵作为奥地利驻伦巴第-威尼西亚王国的最高指挥官被法国撒丁王国联军击败,随后奥地利帝国皇帝弗朗茨亲自带着军队增援,接管了前线的弗朗茨和法撒联军展开了激战,最终在索尔费里诺战役,这场小三皇之战中惨败。

  现在这个时间正是前线激战的时间,按照原主的记忆,节节败退的战线让弗朗茨焦头烂额,忧虑过度,所以才会被顾长歌鸠占鹊巢吧。

  想了想事情的前因后果,顾长歌叹了口气:“抱歉,阿尔布雷希特,让你们担心了。”

  “我这个爱祷告的毛病可真该改改了。”顾长歌模仿着原主的语气自嘲道。

  他现在可清楚的知道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奥地利帝国皇帝弗朗茨·约瑟夫一世了。

  原主弗朗茨可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每天清晨祷告从不拉下,他甚至虔诚到重新和罗马教廷商定了政教协议,把玛利亚特蕾莎女皇时期定下的宗教不得干涉教育的规矩改了,允许天主教进入学校。

  阿尔布雷希特笑了笑,说道:“现在你醒了就好,等会让施塔德医生检查一下。”

  他接着问道:“维也纳方面还不知道你已经苏醒了,需不需要发封电报报告一下你现在身体已经康复了?茜茜听说你昏迷后一直想来,被索菲大公夫人拦着呢。”

  “当然要发!”顾长歌都没想就答应了。开玩笑,让茜茜直接来见他指不定会漏出什么破绽,顾长歌需要时间来适应这个新身份。

  顾长歌感觉大脑又传来阵阵刺痛,顾长歌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尽量用威严的语气说道:“你们先出去,让我静一静。”

  “遵命,陛下。”围绕一圈的侍从恭敬地退下。

  看着还杵在原地的阿尔布雷希特大公,顾长歌不得不补充道:

  “你也出去吧,阿尔布雷希特。我暂时没事了,让我再休息一个小时。”

  “好吧,弗朗茨。你先休息,我这就去向维也纳发电报,告诉他们你平安无事,已经苏醒了。”

  阿尔布雷希特无奈的摆了摆手,随后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走了。

  顾长歌不停地揉着自己的头,最后停了下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唉,这叫什么事啊。”

  经过刚才那阵头疼,他已经完全吸收了原主的记忆,理清了思路。

  这不是什么cosplay,不是什么恶作剧,自己真穿越了,顾长歌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

  想起自己本来正在熬夜写毕业论文,题目都想好了,“论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奥匈帝国的军备状况。”结果一觉醒来就穿越了,顾长歌不禁哭笑不得。

  融合了原主的记忆,自己竟然真的穿越到了奥地利帝国皇帝也是后世为人熟知的奥匈帝国皇帝弗朗茨·约瑟夫一世身上。

  (弗朗茨·约瑟夫一世,生于1830年8月18日,1848年12月2日登基为奥地利帝国皇帝,1866年普奥战争后被迫与国内的匈牙利贵族妥协将奥地利帝国改为奥匈帝国,1916年11月21日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正在激烈交战的时候死去。)

  想到弗朗茨那悲惨的一生,顾长歌不禁头大。

  因为欧洲各国王室长期互相通婚的缘故,到了近代,各国王室简直成了奇人异士大集合。精神病、痴呆症、狂躁症比比皆是,长相奇丑无比,尖的能捅死人的下巴,等等毫不为奇。

  到了19世纪,哈布斯堡家族的嫡系更是深陷这种困境。

  弗朗茨的父亲弗朗茨·卡尔大公就智力低下,伯父费迪南一世则患有癫痫症,一天发作十几次,二十几次,根本无法正常处理政务。

  所以当弗朗茨降世并被确认为是一名正常人之后,自己的爷爷,当时的奥地利帝国皇帝弗朗茨一世将其奉若至宝,作为继承人进行培养。

  弗朗茨年幼的时候就开始了魔鬼训练。

  为了塑造一个合格的帝国皇帝,首先就得接受严格的军事训练。这是塑造一名皇帝坚强性格的必由之路,弗朗茨天天睡在一张冰冷的行军床上。

  其次,因为帝国内部民族林立,为了当好帝国的统治者,学好语言是必须的,因此,弗朗茨要学习8门语言功课,他还最终都学会了,不得不说,弗朗茨如果不当皇帝,会是一名了不起的语言学家。

  最后,作为一个以天主教为主的帝国,弗朗茨在虔诚的母亲索菲大公夫人的影响下,对天主教的热爱简直到了痴迷的地步,这种热爱还直接影响到了他在政治上对罗马教皇国的偏袒。

  18岁那年,弗朗茨经历了维也纳革命,维也纳革命被镇压之后,他就被自己的母亲索菲大公夫人和哈布斯堡家族一起推上了皇位。从此以后,他勤于政务,每天工作12个小时以上,勤勉程度和累死的雍正有的一拼。

  弗朗茨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大概就是24岁那年娶了美若天仙的表妹、巴伐利亚的伊丽莎白·阿玛莉·欧根妮公主(就是大名鼎鼎的茜茜公主)为妻。

  茜茜吸引弗朗茨的不仅仅是她倾国倾城的美貌,还有她活泼不羁、我行我素的独立性格。可惜的是,这种性格与古板守旧的王室格格不入,注定会引发矛盾。

  婚后,弗朗茨继续埋头政务,忽略了茜茜。更糟糕的是,当茜茜与自己的母亲索菲大公夫人矛盾日益激化时,他还不插手解决,反而认为自己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最终茜茜患上了心理疾病,一到维也纳就觉得呼吸困难,她是被那些条条框框压得喘不过气。

  弗朗茨真正的悲剧是从1859年开始的。这一年,法兰西第二帝国的拿破仑三世联合撒丁王国击败了奥地利,奥地利被迫将伦巴第王国割让出去。

  这次战败的后果简直是灾难性的:士兵的抚恤费、战败导致的国债贬值、筹集战争资金所欠下的巨额债务、失去了伦巴第王国贡献的大量财富,这一切直接导致帝国的财政系统彻底崩溃。

  1866年,普奥战争奥地利战败,失去了德意志的领导权,同时割让威尼斯给意大利王国。

  1867年,弗朗茨面对国内千疮百孔的烂摊子,不得不与匈牙利贵族妥协,将奥地利帝国改组为奥匈帝国。同年,自己的兄弟、墨西哥皇帝马西米连诺一世被处决,弟妹精神崩溃。

  1889年,自己唯一的儿子鲁道夫与情人在梅耶林自杀。

  1898年,自己最爱的妻子茜茜被一位意大利人以锥子刺死。

  1914年,帝国继承人,自己的侄子费迪南大公被塞尔维亚的民族主义者刺杀,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

  1916年,在帝国风雨飘摇之际,这位饱经沧桑的老皇帝在病榻上孤独地走完了人生最后一程。在他最后的时光里,他仍然低声呢喃着对心爱的妻子茜茜的思念之情。

  作为一个军事和历史的狂热爱好者,顾长歌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

  1918年奥匈帝国战败解体。解体之后,从这个庞大帝国的遗骸中冒出了许多小国,这些新生的国家最终发现,他们获得了梦寐以求的自由,却也失去了尊严。再也没有黄黑色的维也纳宫廷为他们发声了。

  这些刚刚独立的国家陷入了一团混乱:领土争端、暴力冲突此起彼伏,无数无辜平民惨遭不幸。也许,在这些人临终之际,会无比怀念那个留着大胡子、和蔼可亲的老皇帝吧。

  回想起这些即将发生的惨剧,顾长歌,不,现在应该说是奥地利帝国的皇帝弗朗茨了,他觉得自己头都大了。

  而且现在是1859年6月1日,根据记忆,现在正是意大利第二次独立战争期间,法国联合撒丁王国对抗奥地利帝国。

  一想起现在的法兰西领导人是热爱帮助他国建国的意大利、德意志两国“国父”的拿破仑三世,弗朗茨就忍不住一阵头疼。这货可是个理想主义者,一根筋,固执得很。

  “唉,该怎么办呢,到底该怎么办呢?”弗朗茨盯着镜子里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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