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声,咒骂声,还有马匹的嘶鸣声乱作一团,但没一会子,就平息下来。
沿着运河,躺满了尸体,除了极少数逃脱,高杰带的标兵,连同他自己悉数被杀。
姜黎浑身缭绕着浓郁的血腥味,身上溅满了鲜血,再一看面板:
【境界:通脉境:39/100】
【武技:格斗术(熟练):73/200】
【武技:箭术(入门):76/100】
【术法:风刃(入门):6/100】
以风刃击杀高杰,足足加了三点。
又见船只渐渐接近,姜黎让船靠岸,赶了几匹马上船,其余的都放掉了,再摘去面巾,投入河中稍作清洗,将体表的血污洗去,才回到船上。
“祝贺公子凯旋归来!”
船老大牙关都打起了颤。
“嗯,继续开船!”
姜黎浑身滴着水,略微点头。
“是,是!”
在船老大眼里,姜黎就不是人,试问正常人,谁能把高杰和近两百名标兵杀的干干净净,尤其姜黎眉清目秀,隐约带着股书卷气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这反差也太大了。
当即忙不迭的应下,指挥伙计们加速行船。
太子、长平公主、高起潜和翠娥也从仓中出来,太子带着担忧问道:“高杰好歹被封了伯,杀了会不会有后患?”
姜黎笑道:“此人残虐百姓,民怨极大,本身也无过人之处,又心胸狭窄,私心极重,与其统兵将来降了东虏,不如早死早超生,倘若手下的兵马由忠于大明的贤能之士统率,于国于民都是好事。”
有一说一,江北四镇除了黄得功可堪一用,其余刘良佐、刘泽清与高杰早死早好。
不过这就不足为太子道明了。
长平公主担心兄长的盘问会让姜黎有想法,忙打了个眼色给翠娥道:“翠娥,先服侍姜公子去换身衣衫吧。”
“别!”
姜黎拦住道:“我身上味道大,自个儿来就行了,可别熏着了翠娥姑娘。”
“这……”
翠娥幽怨的看着姜黎,天下间哪有女人嫌男人味道大的道理,再说杀了那么多人,有血腥味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姜黎转身就进了仓,她也不好追上去。
……
“夫人,夫人!”
那几名标兵逃了回来,忙不迭的向邢氏磕头大哭:“大帅被杀啦!”
“什么?”
邢氏霍的站了起来,一阵天旋地转。
虽然邢氏英武不凡,颇有将略,但妇人到底是妇人,没了男人依靠,孤儿寡母根本难以在乱世求全。
不说弘光朝廷与其余三镇不吝于恶虎,就是麾下,也会生出别样心思。
邢氏就觉察到,外甥李本深,中军胡茂祯与李成栋纵然现出了难以置信之色,可那眼神,都有些闪烁了。
又伴着一阵脚步声,高杰的尸体被抬了进来,鼻子以上的部位被平整的削去,腔中还在向外渗着鲜血,那半截断臂与头盖骨放在一边,头盖骨如一只骨碗,里面的东西全面空了,从附着的面皮看,正是高杰的上半张脸。
顿时有人不适,转过了身,强忍着干呕。
“大帅怎么死的?”
邢氏的眼眸瞬间布上了一层水雾,喝问道。
“才刚上游有船冲卡,杀了不少弟兄们,大帅怀疑是流贼派了杀手意图入京刺杀皇上,故亲自带领标兵去拦截,谁料……”
随着标兵们的诉说,每个人都恍如在听天书。
天底下怎会有这样的人?
这还是人吗?
邢氏也是怔了半晌,暗骂高杰怎会招惹上这等人物。
对于自家夫君的秉性,她是清楚的,九成九是动了歪心思,结果被人反杀。
但眼下的问题是,仅凭孤儿寡母,根本带不了高杰的残部。
“我打算去投靠史阁部,请史阁部为大帅报仇,如何?”
邢氏冷着脸道。
“这……”
胡茂祯略一迟疑,便道:“夫人,咱们这些人马,是大帅南征北战十年才积攒出的家底,投了史阁部就等于交给了朝廷,朝廷不趁机拆分才怪,请问夫人如何对得住大帅?”
李成栋也道:“我等愿拥立公子继承大帅遗志,全军暂由夫人执掌,待公子成年再交给公子,还请夫人向朝廷上表!”
“我等愿拥公子继位!”
其余众将轰然拱手。
邢氏眼里现出惊惧之色。
果然,逼宫了!
她相信,如果自己还要提去投靠史可法,恐怕十岁不到的幼子高元爵就会遭了毒手。
可是在如此危急关头,她竟然妒忌起了高桂英!
是的,高桂英是大顺皇后,即便李自成最终战败身死,但到底是做过皇后的女人,后世只要提起高桂英,就会与大顺朝皇后捆绑在一起。
她呢?
曾是李自成的妻子,因与高杰私通,背叛了李自成,落个千古恶名。
而高桂英的一切,本该是属于她!
“夫人,有公子在,何必投靠外人,不可糊涂啊!”
又有部将急呼。
“也好,不过标营损失惨重,大帅又新去,还是速回徐州重整旗鼓!”
邢氏无奈点头。
……
高杰身死的消息如旋风般席卷了扬州城,全城士民官员,弹冠相庆,再看到高杰部队开始收拾行装,准备撤退,城里都放起了鞭炮。
同时,有小道消息在悄然传播。
说李闯派了杀手往南京去刺杀皇帝,高杰带兵阻拦被杀手反杀,如今那杀手已经进入长江了。
史可法不敢怠慢,向南京上表,告之来龙去脉。
两日后,南京龙江码头!
船只徐徐靠岸,姜黎不急于下船,审视的眸光在船老大和几个伙计身上来回扫视。
“扑通,扑通!”
几人吓的纷纷跪了下来。
船老大哀求道:“请公子放心,我们绝不会对外乱说,若有违誓,天打雷劈!”
姜黎幽幽问道:“恐怕运河这条线,你们也跑不了了,倘若贵家家主陈子龙问起,该如何作答?”
船老大急中生智道:“请公子明示,公子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呵呵~~”
姜黎呵呵一笑:“你是陈家的奴仆,这般大事瞒着是为不忠,并陷我于不义,陈子龙若问起,你照实说,他是个明白人,想必不会给家族惹来祸患。”
“是,小的明白了!”
船老大磕了个头。
“大公子,二姑娘,我们该下去了。”
姜黎转回头微微笑道。
那几个伙计也是有眼力的,把马匹牵了下去,还把金银搭在马上,一条龙服务。
“嗯!”
太子与长平公主略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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