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埋尸体也算顺当,控鹤子对付不了爱奴,但寻常小鬼没甚问题,偶有探头的,无不被他以酒色财气役使去了别处。
虽然杀鬼能提升熟练度,但是在乱葬岗这种地方,姜黎也不敢滥杀,没一会子,就将尸体埋葬。
当回到清河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姜大人,道长,不如去寒舍暂住如何?”
李太爷殷勤邀请。
在他眼里,姜黎与控鹤子是奇人异士,正是需要大加笼络。
姜黎看了眼控鹤子,笑道:“如此就打扰了,对了,大顺已经亡了,今后别再叫我姜大人了。”
“哦?”
李太爷眼里喜色乍现!
这小子上道啊,大顺亡了,大明也亡了,除了投靠大清,他还能投靠谁?
“姜公子,道长,请!”
李太爷暗暗点头,不过忙碌了一晚上,倒不急于商谈,把二人请进了宅子,置了简单的饭食,吃过之后,就安置住处。
姜黎意外的发现,自己和控鹤子并不住一块儿,不过这样也好,省得练功时被看到。
客舍还算整洁,被褥也颇为干净。
“公子,可要沐浴?”
外面有丫鬟问道。
“有劳了!”
姜黎点了点头。
没一会子,有仆妇担来温水,一桶桶的倒入大木盆里,边上还摆了一套干爽的衣衫。
那丫鬟犹犹豫豫的瞥着姜黎,红着脸问道:“小婢来服侍公子吧。”
这丫鬟有个五六分姿色,但问题是,他惦念着李太爷的词条,怎么可能再去动李府的女人?
现代人的道德下限虽然不高,却是有底限,于是挥挥手道:“不用了,你下去罢。”
“噢!”
丫鬟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屈膝施了一礼,带着仆妇离去。
姜黎脱去衣衫,泡入桶里,温热的水涤荡着肌肤,也带去了疲惫。
微微阖上双眸,复盘着今日的经历,总体来说,并无大的错漏,不过这一两日,清军就会到来,不能拖了。
最迟明天,要摸清李太爷的想法,如果决意降清,立刻杀之,倘若忠于大明,就让他组织全城百姓撤退到黄河以南。
在历史上,山东河南地界很快就组织起了豫园军,尽管一盘散沙,却有数十万之众,若非候方域献毒计掘黄河水淹豫园军,满清南下的铁蹄绝对会被拖住。
再有李自成与张献忠的残部顽强抵抗,天下究竟落入谁手还是两说之事呢。
当然,不愿走的他也不勉强,好言难劝寻死鬼,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有了定计之后,姜黎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再换上一袭干爽衣衫,浑身都着轻松,没有半丝困意。
当即出屋站起三体式。
随着心绪渐渐安定,那奇异的物质没入卤门,化作真气,积蓄着冲关的力量,李府各处的灯火也逐一熄灭。
“轰隆隆!”
城外,却是有蹄声骤响。
“大人,这就是清河县,明朝兵卒早已溃散,全靠乡绅自发维持秩序!”
李良骑在马上,大声唤道。
“吁~~”
苏克萨哈勒停马缰,张望了下,城门洞开,城头黑漆漆一团,虽然他认定李良李忠不敢欺骗自己,但还是转头道:“你们先进城看一看。”
“喳!”
十余骑旋风般驰入城池。
清河县只有一纵一横两条街道,没一会,就沿着街道跑了一圈,回到城门附近,大声道:“章京,城里没有埋伏!”
苏克萨哈猛一招手。
隆隆蹄声炸响,不知惊了多少人的美梦。
百姓们无不紧闭门窗,耳朵贴在窗棱下,听取外面的动静,当听得蹄声渐渐远去,无不长长吁了口气。
骑队在李府门前勒住,李良与李忠上前,用力拍着门板。
“开门,快开门!”
“吱呀!”
门上的小窗开了,老门房探出了脑袋。
“快去禀报老爷,王师来了!”
李良急声道。
“什么王师?”
老门房正迷迷糊糊着,本能的问道。
“哎呀,是大清朝牛录章京苏克萨哈大人,快去请老爷出迎!”
李忠催促。
“稍等,稍等!”
老门房一个激凌,清醒了,一溜烟跑了回去。
“什么?王师来了?”
李太爷正睡着呢,听得来报,大吃一惊,但随即,就转为狂喜。
王师来了,泼天富贵唾手可得!
“快,服侍本老爷穿衣!”
李太爷挥手叫唤。
“是!”
丫鬟们和妾氏也面带喜色,一涌而上,手忙脚乱的替李太爷穿戴整齐。
李太爷照了照镜子,整了整衣冠,阔步出屋。
‘清军来的这么快?’
姜黎已经入了通脉境,耳目远比常人灵敏,面色不禁沉了下来,不过他并未急于行动,而是攀到了院里的树上,密切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就见李府大门外,点着一枝枝火把,清军多数下了马,警惕的张望四周,李太爷带着几个随从一路奔出,向一员身着白色绵甲的将领下跪施礼:“草民清河县李仁山,磕见大人。”
“李仁山?”
苏克萨哈把玩着马鞭,乜斜着看去。
“正是草民,大人驾临鄙宅,草民万分荣幸,请大人移驾入内,草民有要事禀报!”
李太爷忙道。
“嗯~~”
苏克萨哈略微点头,带上二十来人随李仁山进去,其余清军于府内各处布防,杀气凛凛,还有的绕到后面,堵住后门。
姜黎很是不解,照这架式看,有点象是灭门啊。
多尔衮正是收买人心之时,怎可能如此不智?
要知道,大清能迅速席卷天下,靠的就是士绅的支持,而李家与满清无怨无仇,更不该被灭门。
这让他生出了些许好奇,想看看清军到底要做什么。
苏克萨哈被请进大堂,不客气的于上首就坐,有丫鬟奉来清茶,他也不喝,只问道:“你有要事禀报?”
“是的,小的擒获了明朝崇祯皇帝的皇子和长平公主,愿献给大人!”
李太爷忙道。
“哦?”
苏克萨哈现出玩味之色。
“去,把人带过来!”
李太爷回头吩咐。
“是!”
有仆从应下,正要跑开,已有几名清军目中绽出寒芒,跟在了后面。
太子和长平公主被安置在宅院角落,哪怕已经极度困倦,可是面对着未知的命运,也根本无心睡眠。
兄妹俩靠坐着床头假寐,高起潜和宫女在一旁服侍,忧心忡忡。
突有密集的脚步声传来,有人大喊:“公主殿下,老爷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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