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冒牌上帝

  车往城市边缘开,车窗摇下来。

  郑则士驾驶着他那辆福士车,带着林过云来到了发现火炭对开的山坡上,可以遥望下面的沙田城门河。

  陈凤兰尸体遗弃在了沙田、大埔、坑口好几个地方,他今天主要就是带林过云在这几个地方到处走走,让他回忆一下自己的抛尸作案过程。

  郑则士下车后指着四周,对林过云说:“这里就是你抛尸的地方,你应该对这里很熟悉吧。”

  林过云见对方提起了那些他不想说的事,忽然一下沉默起来。

  姚乐天见林过云开始封闭起来,暗中给了郑则士打了个让他暂时离开的手势。

  “尿急—”

  郑则士很快领会到姚乐天的暗语,然后说:“阿lok,你看住他,我去那边撒个尿,很快回来。”

  姚乐天对林过云说:“我知道你是似乎对那些欢场的女人十分憎恨,认为她们死有余辜,但是你知不知道在你杀死的那三个女人中,有一个是十分无辜的。”

  林过云略带不解的看着他。

  姚乐天忽然在口袋拿出来一张照片,递过来了一张照片,“你认得她吧?”

  林过云看清了照片中那个清秀的女人,忽然触发了什么回忆,立刻移开了目光,

  这是一种逃避的本能反应。

  姚乐天遗憾的说:“这个女子叫陈云洁,跟你的名字一样,有个云字,还有两个可爱小孩子。”

  他说着忽然摇摇头,“陈云洁是因为家里经济困难,在一间康乐中心兼职做夜班收银员,自那晚过后,她的老公告诉孩子说,妈妈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以后等她们长大就会回来的,”

  林过云默默的低下头。

  姚乐天遥望着山下的沙田市区,“你现在可以做的,就是跟我们警方坦白实情,让我们帮她们把尸体完完整整找回来,找个地方安葬,让她们的灵魂得到安息。”

  林过云两只垂下去的手,死死的紧握在一起,手背冒起青筋,显然心里在做某些挣扎。

  “肥波,去那里转转。”

  在返回九龙的路上,姚乐天看见半山上有一间小教堂,掩在青山之中,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郑则士往路口一转往山路驶入,是一间小教堂,今天并不是礼拜日,来这里的信徒少,四周显得很安静。

  姚乐天看着林过云双手还带着那副手铐,对着郑则士说:“肥波,帮他打开吧。”

  郑则士有些迟疑。

  姚乐天拍了拍他肩膀,“放心吧,这里他逃不掉的,有什么事我来负责。”

  姚乐天和郑则士带着林过云进入到了教堂的祈祷室,里面还有一樽上帝圣像。

  姚乐天指了指上面圣象,对林过云说:“现在你来到了上帝的面前,你好好在这里想清楚你犯下的罪行,是要老老实实赎罪,还是继续隐瞒真相、欺骗到底。”

  林过云带着一丝彷徨无助的心情,直接跪在圣象面前,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郑则士看着林过云那虔诚的样子,对姚乐天问,“你怎么带他来教堂,你不会指望上帝可以感化他吧?”

  姚乐天给他解释说:“林过云说在世上自己只相信三个人,一个是亲生母亲,另一个是自己,还有一个是上帝,我想他不会在上帝面前撒谎,继续掩盖他的罪行吧。”

  “我的子民,林过云—”

  林过云静静跪在那里祈祷着,忽然他有一股缥缈空灵的声音传到他的脑海中。

  他马上睁开了眼睛,往四周环顾了一下,没有发现有人在讲话,但是那股声音依然在呼喊他。

  郑则士不由警惕起来。

  他一手按着腰间的枪袋,一边看着林过云疑神疑鬼的样子,对方似乎遇见有什么东西。

  林过云忽然抬头看向了上面的十字架,一脸激动的问:“主,是不是你在跟我说话吗?”

  那个声音缥缈传入林过云的耳朵内,“林过云,你已经背弃了上帝的旨意,犯下了难以饶恕的罪行,如果你的罪不得赦免,最后会因罪而下地狱,与神永远隔绝。”

  林过云一脸惊慌的跪拜祈祷,“主,请你指引你忠实的子民,要怎么样做才能饶恕我的罪行?”

  那个声音幽幽传过来,“你只有把你的罪行清清楚楚告诉世人,然后用你的余生来苦行赎罪,让无辜受害人得到安息,那你犯下的罪行才会获得的原谅......”

  “好!我认!”

  在教堂后面坐着的郑则士,一直在听着林过云在那里自言自语,像是中了邪一样。

  当他听见林过云说自己要承认,惊讶得直接在座位站了起来,目瞪口呆看着对方。

  姚乐天嘴角有一丝微笑。

  这是他使用了超能力中的心电感应,故意借上帝之名来跟林过云沟通,让他相信自己是犯下了难以饶恕的罪行,必须要帮受害者把尸体找回来,袒露自己的过错,才能得到救赎。

  八月二十一日,上午九时。

  专责调查这宗肢解女尸案的专案小组,再次大规模的出动,浩浩荡荡过海驶向港岛。

  根据昨晚林过云的供述,他把另外两个女人的部分尸骸,抛弃到港岛铜锣湾的大坑道。

  由九龙总区刑事侦缉部高级警司戴坚、警司白琪、总督察李休贤、督察罗拔士等,到现场指挥搜索工作。

  探员郑则士率领沙展陈嘉华、周健儿、陈炳钊及大批干探、另外出动一队PTU警员,在大坑道一带进行搜索。

  各大媒体记者提前获得消息,跟着车队过来,还紧跟着探员们上山拍下现场照片。

  上午九时四十分,一队探员,经由大坑道正民村,进入大坑道对下山坡的丛林搜索。

  约十分钟后,在大坑道路面对下二百公尺山坡草丛中,很快检获一个内藏物体的麻包袋。

  郑则士带着林嘉华上前将麻包袋打开,发现其内有用胶袋盛载的一些人体残肢,高度腐烂,还恶臭冲天,赶紧用对讲机向上峰报告。

  上午十一时,警方召来一架黑箱车,将发现的可疑尸骸,运往红磡殓房,等待检验。

  由于大坑道现场山坡峻峭,探员无法到较低的地点搜查,警方曾召消防员到场,用铝梯及绳索,协助探员落山坡搜寻。

  上午十一时半,搜索工作暂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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