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南理工大学很大很大,学校占地面积极广,在广州的所有大学之中,除了有农田、菜地、果园的华南农业大学之外,就数华南理工大学最大。
华南理工大学占地面积计有1826666.66667平方米,2740亩。
让林建伟悲催的是,华工校园不仅很大,还有一个位于广州卫星站旁边的一块很大的飞地。
而不巧的是,在林建伟问路时,那些好心给他指路的华工教职工口中所说的“华工西伯利亚”,正是这块飞地,而这块飞地正是华工化机系和工商管理学院的所在地。这块飞地,也就只有这两个院系在这里。
林建伟进了正校门之后,便从一号教学楼开始,一路问人,挑着两个大蛇皮袋,推着行李箱,拎着大鸡笼,一步一步的向化机系走去。
好在华工虽大,道路和绿化等基础设施建设却是极好,全是水泥路,行李箱推起来极为轻便。
而沿途的风景也极好,路过了几个大湖,经过了外形精致的湖宾厅旁边的那条水泥路,爬了一条长长的坡,再走下了一条很长很长的斜坡,林建伟终于顺利来到了化机系和工商管理学院的牌坊下,也即是化机系门口。
林建伟看了看李彤彤从深圳寄给他,祝贺他考上华南理工大学的贺礼——电子手表,仅仅从正门一路问路步行到这里,就已耗时半个小时。
将身份证和录取通知书给化机系的保卫室警卫看过之后,顺利得于放行入内。林建伟懒得再向其他人问路,直接将陈坚教授的住址拿给警卫看,向他问路。
“你从牌坊这里一直走,到了化机湖,哦,你见到的第一个湖就是化机湖,马上左转上斜坡,再走一百米左右便是化机系的教职工家属区,第二排第六幢二层楼的那座房子,便是陈主任家。”保卫室的警卫见是找化机系陈主任的,立即热情的给林建伟指路。
林建伟很礼貌的向他道过谢之后,继续挑起两只大蛇皮袋,推着粉色行李箱,拎着大鸡笼往前走。
一路上不少人看到他这种模样,都看笑了,林建伟却毫不理会。
自他从234路公交车终点站出发开始,这一路走来,窃窃私语讥笑他的有之,热情给他指路的人也不少。
他已经从在意到不在意,最后到毫不理会一些人把他当成另类来看的目光。
又走了很长的一段直路,林建伟终于看到了那个警卫告诉他的那个化机湖,这条两旁各栽了一排高大树木的直路终于走到了尽头,在化机湖这里一分为二,沿着化机湖分成了两条水泥路。
他看了看左边的那条水泥路,有一条水泥岔路往一处山坡延伸,高大密集的桉树林中,一座座老旧苏式的建筑若隐若现。
林建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到了!”
他立即向那条斜坡走去,走了一百米左右,一排排苏式老旧的房子便出现在他面前。按照那位好心警卫的指点,林建伟找到了第二排第六幢那座房子。
他还没到房子门口,房子的小院门便已被人从里往外推开,一对五十多岁,都带着眼镜的夫妇走了出来,那男的不是陈坚教授还有谁?
“来了?嘿,不错,不错,能一个人直接找到家里来,算你有点本事。嘿嘿!”陈坚教授一见面,就笑嘻嘻的对林建伟说道。
旁边那位长相端庄,气质极好,带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的女人打量了一下林建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对陈坚教授用半咸不淡、粤语味道极浓的客家话说道:
“这位就是阿洪的小儿子阿伟啊?人长得很精神嘛,可惜囡囡大他八岁,要不然和囡囡倒是相当的般配。”
林建伟一路走来,又累又渴,见陈坚夫妇两人站在门口摆起了龙门阵,说个不停。
他立即对陈坚教授夫妇问好:“伯伯好,伯母好!”
接着,他看了看陈坚,对他说道:“伯伯抽烟么?”
陈坚的夫人一听,立即数落道:“哎呀!你不知道你伯伯抽烟有多厉害,每天三包烟,有时还不止三包这个数。
这烟有什么好抽的?既对身体不好,身上还整天一股烟臭味!阿伟,你可别跟你伯伯学,千万别学会了抽烟,知道么?”
“伯母,原来如此啊?那我阿爸特意买给伯伯,让我带来的五条梅州怎么办?还是梅州烟厂新出的金梅州!”
林建伟一听,立即放下了手中拎着的鸡笼,放下了挑着的两个大蛇皮袋,特意把梅州烟说了出来。
陈坚一听林建伟带了五条梅州烟过来,立即开心的笑道:
“还是阿洪这个家伙最了解我,当初在梅花村插队时,我就只喜欢抽梅州烟!”
说完,他立即向两个已被放在地上的大蛇皮袋走去,迫不及待的解开了扎紧蛇皮袋口的绳子,打开蛇皮袋口找了起来。
“咦,还有客家咸菜,有萝卜干,阿伟,这肯定是你阿妈腌的吧?还有客家娘酒?全是好东西!哈哈,李老师,帮忙,快点帮忙搬到屋里去。”
陈坚看到蛇皮袋里装的东西,越看越开心,连忙让站在一旁的夫人帮忙拎回家。
林建伟见了陈坚夫妇两人之后,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阿爸让自己在陈坚家里要勤快一点了。
这夫妇两人一看就是那种只懂搞学术研究的人,对于最基本的人情世故和一些礼仪细节根本不太懂,也不太理会、在意。林建伟估计两人也不太会烧火做饭。
果然,进了院子之后,林建伟看到了搭建在屋门口左侧的厨房到处都是灰尘,已不知多久未生火做过饭。进了屋里,饭桌上还放了好几个泡沫饭盒。
陈坚教授一边帮忙林建伟将行李拎进屋里,一边对林建伟介绍道:
“阿伟,你伯母也是化机系的教授,她研究高分子材料,博士生导师,五年前就开始只带博士研究生了。哦,对了,你伯母名叫李静,是广州本地人,你以后可以跟她学学地道的广州话。”
三人把林建伟的所有行李搬进屋里后,李静看到鸡笼里的四只大阉鸡,立即对陈坚说道:
“杀鸡我可不会,等一下我把鸡拿到菜市场,找杀鸡佬帮忙全都宰了吧。但是这鸡杀好之后,怎么弄我和你也不懂,要不,我们找个饭店,给点钱,让他们给加工一下?”
陈坚一听,立即笑咪咪的说道:“不用,不用,我们家来了一位大厨,全部交给他就行。以后我们只管缺什么买什么,剩下的便全部都交给他。哈哈哈哈!”
“大厨?你说的是阿伟?他是大厨?”李静不敢相信的问道。
“当然就是他了!你七四年的时候与我在梅花村待过半年,阿兰的厨艺你赞不绝口吧?”陈坚笑咪咪的问道。
“当然啦,阿兰的厨艺当然好了,她用客家娘酒炖的鸡酒,味道那是没得说,现在回想起来都要流口水了!”李静回道。
“阿伟这小子的厨艺比阿兰的还好!阿伟不仅带了四只大阉鸡,我刚刚还看到他也带了两桶客家娘酒。阿兰心细,估计是她让阿伟带给你,用来炖鸡酒,给你补身体的。”陈坚立即笑着解释道。
随后,两口子直接对林建伟说了一声,让他自便,把这里当自己家里就成。
然后,夫妻两人就像开宝盒一样,将两个大蛇皮袋里的东西一件一件的倒腾了出来。一边倒腾还一边像个小孩子一样,大惊小怪的惊呼不已:
“阿坚,这个叫什么东西?我记得阿兰煮给我吃过!”
“哦,李老师,那一包东西我们乡下叫作凉葛粉。”
“阿坚,这个我记得,阿兰煮给我吃过,客家话应该叫狗找豆!”
“狗找豆?真的?给我看看,自从七五年回到广州之后,就再也没有吃过了!阿伟,阿伟,赶紧的,把厨房的卫生弄好了,中午我们吃狗找豆!
李老师,我们也去帮忙清洁一下厨房,从今日开始,我们要重新启用厨房,重新烧火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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