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是洪水猛兽。
五岁那年,她的单身母亲醉醺醺地倒在玄关,一边拍着地板、一边这么跟她说道。
浪费你的时间、浪费你的精力、浪费你的感情。
嫣嫣啊,你生得这么漂亮,今后可要离男人远一点。
十五岁那年,她收到了人生中第一封情书。有礼貌的她打算去当面解释并拒绝——因为自己正准备朝入学青鸟学园发起冲刺,无心她顾。
可当她因为训练,而比情书里所说的时间晚了两分钟来到天台拐角的时候,却听见那个打算跟她表白的男生不屑一顾地跟嬉笑的同伴说:
“不就是N子大一点、个子高一点、人漂亮一点吗,我根本就不喜欢她,和她表白不过是闹着玩玩,谁会喜欢一头乳牛啊。”
她面无表情地将情书撕碎,扔进垃圾桶。
她一直知道自己因为美貌和身材受到了很多异性的关注;但她才明白,大部分时候,那些关注都是负面和恶意的。
二十五岁那年,她再一次拒绝了上司安排的相亲邀请。
年长的女人摇摇头,跟她说,你现在家里长辈也去世了,身边总要有个贴心人在比较好。现在男人太少了,你个子也太高了,很难找到合适的,有个差不多的,就将就了吧。
她笑笑,回道,组长,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还要回去做超凡的修行呢。
数年时光过去,她始终和男人、以及和生活的许多乐趣,保有一定的距离。
没有交什么朋友,因为许多工作行程需要保密、不能被熟悉的人看出规律。
没有养猫养狗,因为有时候出任务要好几天,她担心这些小生命得不到足够好的照料。
她唯一在乎的就是自己能否做好该做的事,然后回家、躺在浴缸里泡泡澡,再透过窗户看看自己家的小花园——一个土质肥沃、生机勃勃的绿色世界,里面长着各色花草,赏心悦目。
她也好奇,多年来自己对爱缺乏欲望,到底是为什么;看了一些情爱题材的漫画、动画、小说、电影之后,她得出结论:比起这些花里胡哨却又无聊的东西,成为强大的自己、强大的超凡者更重要。
每次在超凡异能和武道上的进阶,都带给她许多欢喜;她想,自己大概这辈子是不会从男人身上得到这种欢喜的,也没什么不好。
直到今天。
她跟着一个自己也不知道在不在乎的少年来到魔虫统治的界域,一步步踏入“儿童乐园”的深处,终于抵达至那树形魔虫的跟前。
“汝当助他释放真我。”
魔虫将一道声音、一则信息传到她的脑海里,便不再有任何动静,仿佛留在原地的只是一具躯壳,不愿打扰亲密的二人世界。
柳嫣来到少年跟前,看着他四肢都被树干树枝封锁紧缠着、浑身发烫的糟糕模样,知道他现在可以任由自己摆布了。
但理智让她首先尝试发力掰了掰那些树干树枝——结果自然是徒劳无功;这地方似乎有种诡异的规则气场,压制住了她的力量。
她还是不够强大。
柳嫣想起魔虫对她所说的话,说什么必须帮助白伦释放真我,否则白伦会因为躯体陷入过高的温度而死掉。
可或许那只是一句戏言;或许是自己听错了;或许白伦自己可以战胜这些麻烦,很快清醒过来……
但哪怕,
哪怕这句话百分之九十九是胡说八道、只有百分之一的概率是真的,她也得试试。
因为她赌不起。
她不能辜负自己的职责——堂堂十四段精神力的超凡强者,居然连一个小男孩都保护不了24小时?
那也未免太可笑了。
当然,或许更重要的是……
她想要救回他。
柳嫣看过白伦的腰腹肌肉线条,那是自己喜欢的;看过他大方地把自己断掉的发圈递回来的模样,那是直率真诚的;
她甚至在吃早餐的时候、瞧着白伦在椅子上有些坐立难安的可爱模样,默默觉得,要是那些漫画和电影里的男主角长成这样,那么故事里的感情、爱欲这些东西会更容易理解一些。
如果像是白伦这种单纯又善良的孩子,触碰到自己的身体,也不会觉得讨厌吧。
不……或许是自己在玷污他也说不定……
“不对……我在想些什么啊……”
柳嫣摇摇头,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身子靠得更前了一些。
白伦坐的位置有些高;她站在略有些低矮的一只粉色箱子上,接近一米九的高大身躯刚好足够平视少年的锁骨,丰盈的沉甸甸则离【已和谐】的部分很近。
“这个高度……很合适。”
柳嫣伸出一只颤巍巍的手,将少年那原本就凌乱不堪的衣物剥得更彻底了一些。
这样做,是为了避免干扰和障碍。
当手指触碰到白伦的肌肤的时候,她有些没忍住,稍稍用指尖和手背多抹了几下。
不知道为什么,白伦的身体给她一种……很亲近的感觉。
仿佛是她骑乘过上百次的年轻骏马,身上的每一片肌肉都会主动迎合她的抚摸。
白皙光洁,但并不脆弱;强韧且富有弹性,似乎已经经过千锤百炼。
“好想要试试……”
这种没来由的古怪念头更令柳嫣有些心惊。
或许是因为她的触碰,白伦有些迷糊地睁开了眼。
“柳嫣姐……”
少年似乎还昏沉着,弄不清发生了什么,只是呼唤着她的名字。
“白伦,这都是我的工作所迫……我必须要救下你。”
柳嫣本能地有些心虚,浑身一颤地想要缩回手;但她的理智让她没有退缩。
“对不起。”
于是漂亮的女人脸色强作镇定地,拉下了白伦的最后一道防线。
真容显露,啪的一声抽击,那张乳白色鹅蛋脸上,一时有些愕然。
柳嫣是很典型的大气冷艳的长相,她的眼睛尾部略翘,带着些自信的丹凤意味;鼻梁很高很直,像是一枚玉如意,将整张脸撑得很立体。
而这张漂亮的脸上,温度已经开始上升,睫毛也颤抖着。
浓郁而霸道的气味渗入鼻腔。
柳嫣被熏得有些小腹发热。
可这种味道……是那么纯洁可爱的少年能发出来的吗?
她对这种感觉很陌生,但隐约已经觉得不对劲了;不敢多想。
“是……是这样吧……”
柳嫣回忆着多年前自己在电影里看到的招数,笨拙地模仿起来;但学着学着,她又想起了自己武学中学过的招数。
八卦……形意……太极……各种手法接连不断。
树形魔虫的身上滴落一滴滴芳香扑鼻的树液,不知不觉间将两人淋得湿透。
“嫣姐姐……”
白伦忽然微微睁开眼、以一种她从未听过的称呼,叫起了她的名字,并挺起腰来,露出布满汗水的腹肌跟马甲线。
看着浑身发烫的少年的目光落点,柳嫣明白了。
她解开发圈、脱下束缚。
被她一直当做负担、陪伴了她近乎三十年的……在今天,要派上用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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