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时候，帕维会找邓泽尔聊天，这条老狐狸知道很多。
两人坐在法师塔下的石凳上，看着路上忙碌的神官和巫师，聊着天。
“邓泽尔队长，你的信仰是？”
“C级外神，伏行之主，能力不强，所以我才想方设法混过这次征召。”
帕维听到伏行之主这个外神的名字，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
“伏行之主好啊，一听就善于隐藏。我这人就喜欢躲猫猫的感觉，要是给我伏行之主的污染就好了。”
邓泽尔点点头：“看出来了，你坏主意挺多，确实比我更适合伏行之主。”
外神的污染奇奇怪怪，不知道外神都是从哪来的。
邓泽尔说：“帕维队长，你最近很忙吧，几座伤员塔都满了，精神出问题的巫师那么多。”
帕维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如果这里有步数排行，他每天都是3万步，还是在伤员塔里上下楼的3万步。
伤员们总是因为痛苦的折磨或者污染爆发而陷入精神混乱。
帕维的巫师小队确实很忙，他，安杰拉，达沃，几乎都待在伤员塔中。道格因为信仰的特殊，倒是非常清闲。
不过等小队深入草原，道格就开始忙了，帕维还指着他制造迷路呢。
“伤员塔里的气氛让人压抑，这两天包扎起来还好，前几天战斗刚结束的时候，那些巫师身上血肉模糊的，让人反胃。
现在他们的外伤虽然好了一些，但是精神上的创伤越来越严重。
呻吟，怪叫，伤员塔的晚上简直像是鬼屋。”
不过，帕维的污染消化进度还不错，估计再有两周时间，他的消化就能达到4/5。
而安杰拉在频繁的遗忘巫术中，消化进度同样很快，消化进度已经达到了4/5。
如果回去的话，也该安排安杰拉晋升的事了。
帕维说：“混沌军团损失惨重，不知道战争神殿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邓泽尔说：
“如果第一次遇到损失惨重，战争神殿也许会着急。
但是每次打仗都损失惨重，这都是常态了。
我要是战争神殿的祭司，我也不着急。
估计下一波补给和征召的巫师会在一周后到达，等巫师们来了，指挥塔又可以发动攻势。”
帕维有些疑惑：
“圣枪骑士团不能趁着混沌军团虚弱，对这里发动攻势么？”
“当然可以，但是没有意义。”邓泽尔说：
“圣枪骑士团就算把这里完全捣毁又有什么用，反正战争神殿会征召源源不断的巫师，来这里消耗圣枪骑士团。”
帕维问：“巫师的命真不值钱啊，就这么死在了这里，还不能反抗，那可是主的谕令。”
邓泽尔说：
“巫师的命不值钱，因为觉醒成为巫师太简单。
念诵主的真名，扛过污染，就可以成为巫师，这太容易了。
太容易获得的东西，必然藏有更大的隐患。
除了巫师之外，大陆上的人想要成就非凡可太难了。
想要成为骑士，你的姓必须是十二圆桌骑士的姓，农奴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骑士，就算他每天都把骑士的铠甲舔一遍都不行。”
“文雅一些，邓泽尔队长，不要用这么肮脏的比喻。”
“文雅不了一点。”邓泽尔说：
“天天听着楼上伤员的呻吟，我都快被折磨的疯狂和混乱了。
我们小队住6楼，7楼的巫师小队里有两个轻伤员。
怎么就不能把他们送到伤员塔里呢？
那两个轻伤员一到晚上就呻吟，我一晚都睡不着。”
“今天晚上我给你个迷幻巫术，保证让你睡得像死猪一样。”
“算了吧。”邓泽尔摇摇头说：
“为了保持稳定，我还是别接触迷幻之主的污染了。
我刚刚说到哪了？
哦，对，大陆上的人想要成就非凡，太难了。
想要成为炼金师，必须获得议员或者三名炼金师的联名推荐信。
推荐信那种东西，没有任何标准，还不如骑士的姓氏靠谱。
炼金教会的议员，床上是年轻的、想要成为炼金师的女孩，秘书也是年轻的、想要成为炼金师的女孩，他们周围到处都是年轻的、想要成为炼金师的女孩。
炼金教会更应该改名为贪婪教会，他们真是太贪婪了。
一个普通家庭想要培养一个炼金师，掏空六个钱包，倾家荡产都不一定能实现。
自然教会的法师，必须是部落里的野人。
没人愿意去原始森林里装野人，并且也装不出来。自然法师可以轻易的区分谁是野人，谁是间谍。
他们拥有奇怪的自然侦测法术，非常擅长侦查。
与其他非凡相比，巫师之路很容易。
斑斓荒地是大陆年轻人最后的梦想，是所有人活不下去后最终的归宿。
哦，也是大陆的垃圾桶，只要是个垃圾，都可以来斑斓荒地搏一搏。
只要你到达斑斓荒地，只要你命足够硬，就可能成为巫师。
各大神殿有意将污染散布出去，让更多的人成为巫师。
神殿甚至派遣传教巫师，深入大陆的其他国家，蛊惑那里走投无路的年轻人。
所以啊，混沌军团的这点损失在神殿看来，连皮毛都伤不到。
就算在战争神殿内部，祖埃尔那样主修战斗技能的神官，也是消耗品。
别说祖埃尔神官了，你我都是消耗品，都是主的消耗品，不是么？”
帕维连忙拦住他：“别说了，邓泽尔队长，再说就渎神了。”
邓泽尔笑着说：
“我偷偷在心中骂过主，但是没受到惩罚。
外神教流传一句话，主不在乎。
我想其他人在遭受厄运的时候，也咒骂过自己的主吧，他们试验过，主确实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某个信徒的生死。
只要我不停的祈祷，不停的献祭，主不介意我是不是骂祂。”
帕维竖起了大拇指：“邓泽尔队长，你可以，你很勇，竟然敢在心中偷偷骂主。”
虽说主不在乎，但是，万一触怒了主，那可太危险了。
远处，安杰拉向这里走来。
帕维站了起来，说：“我又得去忙了。你说指挥塔会不会因为我的迷幻巫术，将我留在伤员塔，我毕竟在治疗上有些价值。”
邓泽尔抬头说：
“帕维队长，这是你自己幻想出来的美梦，你受到迷幻之主的污染太严重了。
相信我，你并没有价值，你没有丝毫价值。”
“嘶···真相总是如此冰冷而残酷，你这句话伤我太深了。”
帕维抬头看了看天空，如果有朝一日，原初缝隙、灵魂碎片还有他自己，能彻底夺走梦魇之神、迷幻之主、裂隙之主的权柄，该有多好。
巫师应该成为有价值的耗材，而不是现在完全无价值的耗材。
他要关注每一个信徒，绝不允许又任何信徒在心中偷偷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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