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萝看了看墙上的价目表，说：“最基础的催眠治疗吧。”
帕维点点头，然后说：
“我建议你选择催眠遗忘套餐。
在催眠的过程中，同时享受遗忘巫术的治疗，那些让你痛苦的回忆，会越来越淡，直至慢慢的想不起来。
3环迷幻巫术，再加上2环遗忘巫术，今天大促销，只需要20金币。”
2环巫师的时候，一次收费大约3金币。
现在是3环巫师了，如果还收几金币，那不白晋升了么。
帕维没对外说自己是梦魇之神的信徒，不想太早的暴露自己窃夺者身份。
裂隙，迷幻，梦魇，每个圣殿都在内部调查窃夺者和悖逆信徒，这种调查是保密的，不能被其他外神知道祂们的虚弱。
有信仰的保证，每一个信徒都不会泄露机密。
不过，如果有人和帕维一样是三外神的信徒，那通过对账，也能怀疑到他。
弗萝想起那些战场上血腥的画面以及痛苦的回忆，说：“好，那就催眠遗忘套餐吧。”
她在小屋的圆形沙发上躺好后，帕维拿出了梦魇之帕。
3环梦魇之主的巫师，想要催眠一个2环巫师，不用像之前那么麻烦。
梦魇之帕盖在弗萝的脸上，阳光透过手帕，变成了粉黄色。
“帕维先生，您的手帕上有特殊的香味呢。”
帕维咳嗽一声，这手帕原本是安杰拉的，当然会有香味了。
弗萝很快沉沉的睡去。
揭开手帕后，帕维盯着弗萝的表情。
慢慢的，弗萝表情越来越凝重，越来越痛苦。
“看，安杰拉，弗萝这是在梦中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现在对她使用遗忘巫术，让她暂时忘记这段痛苦的回忆。”
安杰拉闻言，打开遗忘之书，开始默念遗忘之主的真名。
有梦魇巫术作为基础，遗忘巫术的效果很好，弗萝神情很快松弛下来。
“不错，这是一次完美的治疗，如果再多来几次，弗萝会渐渐的不受痛苦回忆的影响。”
过了两个小时，弗萝才醒了过来。
“我竟然一点都不记得做了什么噩梦，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这几天我独自入睡的时候，总是被噩梦惊醒，第二天状态特别糟糕。
我都不敢念诵阴霾之主的真名，害怕自己因为糟糕的状态受到严重的污染。”
弗萝在付完钱后，看到书桌上有一本书，《十二圆桌骑士血脉之力大全》。
这是帕维从书店里买来的书。
“帕维先生，您在研究骑士的血脉之力？”
“是啊，三周后我会上战场，多准备准备。”
沉默几秒后，弗萝说：“帕维先生，我可以和您交流下我在战场上观察到的经验。”
其实帕维也想打听弗萝的经验，然而，弗萝现在有较为严重的战后应激创伤，他不想刺激弗萝。
“弗萝，如果可能引起你对那些不好的回忆，那就算了吧，我会从其他方面得到情报。”
“不。”弗萝摇摇头，说：
“我感觉我的精神状态恢复的还不错。
并且，我觉得我非常幸运，能在战争神殿的收容塔里，遇到你，是你救了我，不然我可能会疯在收容塔里。
帕维先生，混沌军团和圣枪骑士团之间的战争，各有胜负。
经过我的观察，我发现了双方胜负的关键。
胜负和圣枪骑士团的战果有关，但关系不大。
胜负取决于混沌军团何时崩溃。”
“崩溃？”帕维疑惑的问：“混沌军团会因为骑士团的冲锋崩溃吗？”
“不，不是那种崩溃。”弗萝说：
“混沌军团由两股力量组成，一股是巫师，另一股是雇佣兵。
雇佣兵不能打硬仗，他们在打顺风仗的时候冲的很凶，但是在逆风的时候，不要指望你附近的雇佣兵。
而巫师最大的问题，长时间的积累下，污染会越来越混乱，越来越严重。
教区法师塔彼此保持至少50米的间距，就是为了防止交叉污染。
混沌军团把那么多巫师集中起来，巫师们自己散逸的污染很严重，很多污染消化不好的巫师，自己就会陷入疯狂和混乱。
可以这么说，混沌军团大部分时候是崩溃于自身污染的混乱。”
帕维想起了弗萝所在巫师小队的覆灭，是因为信奉挪变之主的卡西姆自己出现了混乱，挪动了队员的位置，导致小队里自己人打自己人。
弗萝继续说：
“圣枪骑士团以冲锋著称，但是，圣枪骑士团却不会莽撞的冲锋。
他们用冲锋来拖延时间，总是在冲锋一次后，便拉开距离观察混沌军团的情况。
如此冲锋几次，混沌军团自己就出现了混乱，露出了破绽。
那些活下来的巫师，都是能在污染中保持清醒的巫师。”
帕维点点头，大致弄明白了战场上的情况。
圣枪骑士团只需要不断地保持压力，就能让混沌军团产生混乱，不同外神的信仰杂糅在一起，不混乱才怪。
帕维想了想说：
“不对啊，按照这种打法，我们的混沌军团不是会越来越弱么。
我打听过战线，混沌军团一直在向前推进战线，教会占据了三分之一的波特沃草原，这种推进还在继续。”
弗萝说：
“那是因为教会可以源源不断的补充巫师。
无论是谁，无论姓什么，只要念诵主的真名，就可能在污染中成为巫师，掌握巫术。
这让教会可以源源不断的补充巫师。
与教会相比，骑士团每死一名骑士，需要20年后才能真正的补充回来。
圣枪骑士团里，大部分都是姓兰斯的人，补充一些其他骑士家族的观察员。
教会利用巫师的数量，一次次消耗着兰斯家族。
我们每一次战斗都可以输，但是总的来看，输的是圣枪骑士团。”
帕维点点头，这么说来，外神教还有点有教无类的意思。
不看出身，不看姓氏，不看背景，只要你命硬，只要能扛过污染，都能成为超凡。
帕维想起了楼下的幽妮，幽妮不就是骑士农场中的农奴，如果没有魅惑之主的污染，她一辈子都会是农奴。
“感谢你的分享，亲爱的弗萝小姐，我受益良多。送你一张贵宾卡，以后来我的店里做精神治疗打五折。”
送走弗萝后，帕维坐在椅子上沉思。
骑士团，冲锋，压力，污染，混乱，混沌军团···
他忽然想明白了，作为个人来说，在战场上活下去的关键，是要躲开骑士团的冲锋，且扛过混沌军团自身的污染。
也就是说，不仅面对敌人的时候要苟，面对自己人的时候也要苟。
苟住，才能活到最后。
活到最后，才能在战场上摸尸，成为最终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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