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邪门，你这破毛毯为什么这么厉害？”
面对老马修的疑惑，帕维说：
“你以为我这一声大哥是随便叫的么，你就说我大哥猛不猛。”
老马修用忌惮的眼神看了眼羊毛毯，难道是因为帕维主动将分裂的人格附着在羊毛毯上，所以才让羊毛毯这么厉害？
帕维真是个疯子，竟然连分裂人格这种事都干的出来，年轻人为了修习巫术，连命都不要了。
迷幻之主本就容易让信徒产生精神分裂，帕维竟然主动精神分裂，颠覆了老马修的认知。
帕维说：
“我同意和你合作，我们两个，不，我们三个，还有你外孙女一起参加拍卖会。
我这人不爱吃亏，五五出资，四六分成，只不过我六，你和你外孙女四。”
老马修欲言又止，犹豫了又犹豫，最终狠狠踩一脚地面。
“好！就按你的方案来，五五出资，你六我四。”
他怕了，连续拍到价值不高的法师塔，让他几乎破产了。
一大把岁数，人还没死，钱快花没了。
帕维拿出一块石头：“老马修，这是我以前的污染物，1级裂隙之石，你出个价，买走吧。”
老马修接过石头研究了一下，石头上有道裂隙，裂隙里的污染非常强烈。
仅仅是接过石头，老马修便发现自己的手上多了一道小口子。
“不对，这不是普通的污染物，这个感觉，怎么像法师塔里的祭祀污染？”
“你别管它是什么，出个价，你转手就能挣一笔，我最近忙着给我大哥找小母羊，没时间处理这件1级污染物。”
“6金币。”老马修以为自己出了一个绝对低价。
1环法师塔的均价在10是金币，法师塔不值钱，法师塔里的献祭污染才值钱。
“成交。”
老马修掏了钱，马上就走，他害怕帕维反悔。
操作得当的话，他能挣2金币。
看着老马修离开，帕维有些感叹，被教会征召太危险了，老马修为了他外孙女，竟然压制了自己的嫉妒心，来和帕维合作，不容易。
大哥忽然喊：“你们几个巫师学徒，站在那干什么呢？还不快点剪羊毛？还有两只羊呢！”
“大哥大哥，消消气。”帕维说：
“我也是从巫师学徒过来的，巫师学徒很可怜，只能用服务换来一点点接触污染的机会。
一不小心，这些和普通人没有区别的巫师学徒还会死于污染。”
大哥说：“可是，他们带来的都是公羊，一只母羊都没有，我为什么要在这看光溜溜的公羊，辣眼睛。”
“额，也许是因为母羊要生小羊，还要产奶，巫师学徒只能找到公羊吧。这是我的错，下次我让巫师学徒买小母羊。”
几名巫师学徒瑟瑟发抖，觉得这位2环巫师太难相处了，而且，2环巫师还总是自言自语，非常瘆人。
帕维已经给了两名巫师学徒最大的善意，他们都听不到羊毛毯大哥的说话，以免被污染。
夜幕降临，帕维再次来到了法师塔四楼的门口。
从四楼散逸的一些污染，让四楼门口的羊毛毯变成了污染物。
这几天羊毛毯大哥出手，无往不利，同级别的巫师，大部分无法抵抗大哥的迷幻污染。
不知道四楼的迷幻巨石到底厉害在哪，让大哥这么强。
伸手抓住在门板上乱游的把手，将把手放回门锁上。
打开没有关严的门，四楼的景象映入眼中。
三十米高的筒形中庭内，周围贴着墙的，是螺旋向上的楼梯，中间是通高的楼梯井。
楼梯井的墙壁上泛着梦幻的蓝紫光芒，光芒的来源，是一块直径大约1米，高度3米的不规则石头。
近乎透明、翡翠质地的石头中，紫色的流光缓缓浮动，仿佛在飘逸的蓝色丝带。
“冰种飘紫花，这块翡翠要是在前世，会让珠宝商疯掉的···”
帕维的思绪飘向远方，他来到了珠宝店，想要给自己挑一块太平无事牌。
冰种飘花翡翠，至少得几十万，用他们的行话说，就是中六的价格。
戴着这块太平无事牌，以后就能顺顺利利吧。
帕维和美女售货员砍着价，他的砍价技术不是很好，他觉得自己要被宰了。
羊毛毯大哥的声音将帕维拉回了现实：“二弟，现在不是研究冰种飘花的问题，我很难受···”
帕维瞬间惊醒，摆脱了幻觉。
不知不觉，自己竟然在珠宝店里待了那么久。
他摇摇头，将太平无事牌的事情从脑中驱逐，他连忙问：“大哥，你怎么了!”
羊毛毯在身后紧了紧，帕维感受到了羊毛毯的紧张。
“我想起了很多事情···对了，当时我还不是我，只是一块普通的羊毛毯。
这座塔的原主人卡西姆，原本是挪变之主的信徒，和巴巴通一样。
他凑齐了3件祭品，其中一件是3级祭品，两件是2级祭品，达到了献祭的最低标准。
其中的主祭品，是3级冷寂之主的祭品。
冷寂之主和迷幻之主是宿仇，冷寂之主的污染，可以让人冷静下来，让人保持清醒，避免迷幻。
冷寂之主的祭品可以取悦迷幻之主，卡西姆便向迷幻之主祈祷。
其实他应该等一等，如果能凑齐三件3级祭品，献祭成功率会更高，污染也更容易承受。
然而，卡西姆等不了了，他被教会征召，马上要前往战场。
他向迷幻之主献祭，想要在去战场之前成为3环巫师。
不幸的是，他没能熬过污染，晋升失败。
不仅如此，他的精神出了问题。
一个精神病上了战场，估计死的老惨了。不需要骑士揍他，他自己就会失控。”
帕维盯着迷幻巨石：
“也就是说，这块巨石不是简单的2级污染物，献祭失败，这块巨石差点成为3级污染物？
没到3级，至少是2级半？
怪不得，怪不得大哥你这么猛，你可以压制老马修那样的2环巫师。”
巫师都会在法师塔中留着污染物，保证随时能感受污染，学习污染。
站了一会，他又开始幻想自己做太平无事牌的事。
微眯着眼，帕维在幻觉中，已经找好了翡翠商人，准备把迷幻巨石先切成板料，然后规划最值钱的手镯，再用镯心料，给自己做一块太平无事牌。
他甚至站在经验老到的工匠身后，看着他规划手镯位。
用力晃晃头，不行，自己受到的污染太严重了。
他没有再看迷幻巨石，而是他将羊毛毯大哥蒙在头上，摸索着螺旋楼梯的扶手，向上走去，准备去观星台。
大哥悲从中来：
“二弟，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拿我当挡箭牌，你怕污染，难道我就不怕吗？
刚刚我在幻觉里，已经为了小母羊和头羊对撞了十几次，我的羊角都要撞断了。”
“你是大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再苦一苦大哥，我走快点，马上就上到观星台了。”
羊毛毯大哥一听，心情好了一点：“算了，谁让我是你大哥呢。”
污染让羊毛毯不安的扭动，里面的帕维就好受多了。
来到观星台，呼吸到空中的新鲜空气，迷幻减轻了很多。
观星台的外圈是两米宽的走廊，走廊上布置着四具天文望远镜。
内圈是一个直径3米的小亭子，小亭子里有星图，躺椅，还有一些绘图工具。
帕维看到附近的邻居，也在观星台上，他正趴在望远镜上，观测星空，企图找到外神的身影。
炼金教会制造的望远镜真不错，不用拿肉眼观测星空，绘制的星图精准多了。
外神教中一个流派被称为星辰学派，他们认为外神与星辰同在。
星辰的闪烁，是外神对这方世界投来的注视。
每一次星星眨眼，都代表外神向他的信徒投来了目光。
有多少星辰，就有多少外神。
星辰学派还将已知的外神和星辰一一对应，弄出了一整套理论。
例如火星，是战争主神。金星，是贪婪主神。
外神确实在星球之外，但是在帕维看来，外神和星辰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如果天文观测技术继续突破，巫师们会发现，夜空中的黑暗不是真的黑暗，那里非常非常热闹，有无数的星系藏在黑暗中。
他认为，“星辰和外神一一对应”的说法是错误的，星辰流派的巫师，迟早会死于认知错误带来的污染和疯狂。
星辰流派还认为，星辰之间的黑暗区域，属于S级外神空间主宰。
他们要是抱着这种想法接触空间主宰，会死的很惨，愿空间主宰不要折磨你们。
他搜寻着星空，不知道自己的灵魂碎片在哪个角落，也不知道前世的蓝色星球在哪个角落。
虚空缝隙，或者说原初，原初缝隙，是个非常奇妙的地方，就连空间主宰都找不到。
这里也有太阳，月亮，水星，金星，火星等，不知道和前世的蓝色星球有什么关联或者不同。
时间一分一分的流逝，帕维就这样仰头望着星空，不知望了多久。
下楼的时候，帕维还是将羊毛毯蒙在头上，减低自己受到的污染。
在3楼的实验室里，帕维站在操作台中央，被镜子环绕。
通往四楼的门大开着，污染从四楼的迷幻巨石上散逸下来，帕维感受着污染，刻意让污染侵袭着自己的灵魂。
没多久，每一面镜子里的自己，都开始自由的行动。
有的自己在整理发型，3七分，四六分，乐此不疲···
有的自己在背单词，abandon···
有的自己在拔鼻毛，拔一根疼的抽一下，没多久便眼含热泪···
有的自己在大学教室里，看着前面女同学的黑发···
每一面镜子，都代表自己身处的一处幻觉。
混乱，疯癫，迷幻，帕维在迷幻中，越来越熟悉污染，无论多么荒诞的幻觉中，他都能保持一点点清明。
污染的消化正在加速，原主人的手段是有效的。
仅仅五天之后，污染消化的进度便来到了2/5。
自从消化达到2/5后，再利用镜子消化效果差了很多，似乎需要一些新的刺激手段。
帕维带着羊毛毯大哥，去理发店里打理毛发，增进和羊毛毯的感情，了解迷幻之主污染的特性。
理发的巫师学徒们非常困惑，他们从业数年来，这是第一次给羊毛毯理发。
帕维叮嘱道：
“这是我大哥羊毛毯，剪好了，我多给你小费。
四周修一修，中间剪的一样长。
尤其是羊毛打结的地方，一定要理顺。
最后再用最好的护发素，精油，让我大哥的毛发锃亮。”
几名理发师交换着视线，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受污染极为严重的巫师，都产生这么离谱的幻觉了。
然而，帕维拍在桌上的5枚银币是如此诱人。
100银币可以兑换1枚金币，法师塔的拍卖用的是贪婪金币，这些巫师学徒辛苦努力，就是为了兑换金币。
两名理发师围着羊毛毯忙碌起来。
这两名巫师学徒都是普通人，帕维没让他们听到羊毛毯大哥说话，不然两名巫师学徒可能会受到致命的污染。
等羊毛毯打理完，帕维拿着放大镜，趴在羊毛毯上一撮撮毛的检查。
每一根羊毛都干干净净，白的发亮。
帕维问：“大哥，怎么样，舒服吗？”
“舒服！二弟！过几天我还想来。不过你能不能不要用放大镜看。”羊毛毯大哥说：
“你盯着的那措毛，是我的腋毛。我拿放大镜盯着你的腋毛看，你会高兴吗？”
“你不早说这是你的腋毛！晦气，太晦气了。算了，我再让他们给你捏捏背。”
又付了2银币的小费后，两名巫师学徒开始给羊毛毯做按摩。
他们很小心，生怕羊毛毯掉了毛，被奇怪的2环巫师惩罚。
在羊毛毯的打理中，帕维再次陷入各种奇怪的幻觉，他的头发一会染成紫色，一会染成黄色，成了杀马特。
污染的消化又开始了，保持羊毛毯大哥的人格，效果非常不错。
老马修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帕维在理发店，直接进来找了帕维。
他看到理发店里的人围着羊毛毯，连连点头：
“帕维，你大哥一股羊膻味，确实应该好好洗洗。”
巫师学徒面面相觑，这块毛毯真是2环巫师的大哥？
“等等！我错了！”老马修马上认错，因为他看到羊毛毯的毛发变成流动的漩涡，眼瞅着又要对他施展迷幻巫术了。
“帕维，说正事，让你大哥消停一下。
明天是新一轮拍卖会了，明天早上我们先去我外孙女那里拿钱，然后一起去拍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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