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富?”
贺晨挑明道:“你是说我吗?”
“难道不是吗?”季杨杨当然不可能带怕的,挑眉直言:“从你抓着我300万的跑车不放开始,你的那些话,话里话外不都是‘我没钱,所以我仇富嘛!’”
“谢谢夸奖!”贺晨点头微笑。
“夸奖?”季杨杨和邓小琪都无语的看着坦然承认并觉得这是夸奖的贺晨。
“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这是夸奖吗?”
“不是吗?”贺晨反问:“仇富难道是什么贬义词吗?如果是,也是被扭曲了本来面目的‘贬义词’!
你觉得仇富有问题,却没有想过人为什么仇富?
自古以来都有富人为富不仁,侠客杀富济贫的美好传说。
杀富都是褒义词,是绝对的赞美,我只是仇富算什么?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太多‘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何不食肉糜’这样为富不仁的恶行了!
然而国内的老百姓自古以来就是太善良,不是快饿死了,甚至不是全天下都快饿死活不下去了,根本就不会起来造反。
但凡有口吃的,就算为奴为婢,都能忍受,还要夸赞富人心善。
可即便这样,几千年历史以上,几乎每隔一两百年就要改朝换代,为什么?
还不是那些富人太过骄奢淫逸,忘乎所以的肆意对穷人盘剥,再次陷入官逼民反的历史大循环中。
正是因为这是历史必然性,所以杀富济贫明明自古以来都是违法犯罪行为,却成了老百姓口口相传的赞美之词,和以武犯禁的侠客相伴相生。
仇富?
在大部分身上带着资本血腥原罪的有钱人身上,仇富当然是贬义词,是可耻可恨甚至可畏可怖的!
因为历史告诉了你们答案。
但对于我们这样真普通家庭出身的普罗大众来说,仇富或许算不上绝对的褒义词,但也绝对不是贬义词。
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
谁是敌人,大家潜意识都知道,更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不努力,没能力!”
“歪理一大堆。”季杨杨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就不屑一顾,嘲讽道:“还不是恨人有恨己无,羡慕嫉妒恨!不是所有人都靠父母!”
说到这里,他抬了抬下巴,只差没说:“全靠能力,不靠父母!没错!正是在下!”
“你还是那么幽默和盲目自信啊。”贺晨笑着直摇头:“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真的挺有能力的?”
“难道不是吗?”季杨杨自信道:“成绩不成绩的,我不在乎,你也根本没资格说我。
我的理想我一直都很清楚。
而你呢?
不过是个整天练功睡懒觉,没用的人罢了,却只会整天仇富,还大言不惭说那是正确的!
有钱家的二代怎么了?
都是同样的努力,谁比谁高贵,谁比谁低级?
你自己不行,也只能整天怨天尤人了。”
“这么自信?”贺晨笑了:“你一直很有理想?我想起来了,上午考语文,中午都在传老师们在谈论你作文一个字不写,只画了一辆赛车的事情。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酷?
说明你一直有自己明确的理想,并且非常坚持?
我就说你很幽默嘛!
你那是喜欢赛车吗?
你那是馋赛车这个赛道没人和你竞争!
你下贱!”
“你特喵说什么!”季杨杨大怒,上前一步,被一直看热闹的邓小琪伸手拦住,顺势站住,伸手指着贺晨,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我说的不是吗?”贺晨嘲讽:“高考才是全世界最相对公平的赛场。
你却根本不敢迎难而上,和大部分人同台竞技,只心心念念的学什么韩寒,要成为赛车手。
还不是因为你潜意识里知道自己不行!
所以想走旁门左道,图什么?
真图喜欢吗?
扯淡!
真正的原因是图这个赛道没人。
就和武林外传中,西街郝掌柜的三公子郝小虎在平谷县举办的少年琴赛中,荣获第二名。
虽然只有三个人比赛,而且第三名还是个聋子,但这不妨碍他老爹大肆庆祝请所有人吃野味。
是人家郝掌柜傻吗?
不!
这很真实!
因为这个水分像大海一样的比赛,真的有用,只要拿到这个第二名,没人说明提醒,谁知道这个比赛的真实情况其实是倒数第二名,甚至可以说倒数第一名?
到时候拿着这个比赛的奖状,郝掌柜就能给儿子运作更好的前途。
一样的还有秋掌柜家用五子棋下赢了围棋国手的公子,为了庆祝这所谓的棋坛盛事,请大家吃鲍鱼!
这都是在干什么?
不就是你现在干的一样嘛!
和国外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不读书,靠着小众运动的奖项标签和有钱有名社会名流的叔叔伯伯的推荐信,或者家里长期捐赠名校的捐款单据,就能轻松入读顶级名校一样。
不都是不敢和所有人公平竞争,只能自己重新划赛道,让绝大部分人都没钱没精力进入赛场,从根源上杜绝竞争嘛!
因为大家都知道,你们这些追求自己小众梦想的的所谓精英,真公平竞争,是真不行啊!
还同样的努力没有谁比谁低级?
不敢走高考这条路和所有人公平竞争的,搞歪门邪道的靠钱堆门槛将大部分人堵在门外,连赛道都不让人进的所谓努力就是低级!
明明就是旁门左道下九流,还偏偏把自己包装成很高级,甚至打心底觉得自己小众就是高级的,更是低级中的低级!
这不就是古代早就被科举制淘汰的察举制嘛!
世家才能推举人做官,不考试,直接强推。
还是坑少人多怎么办?
那就看谁能搞出大新闻,什么卧冰求鲤这类完全经不起逻辑推敲的奇闻,不都是这么搞出的。
看看!
和家里当官,成绩倒数的你不愿意读书,只想要模仿韩寒,也想当绝大部分人别说见,听都很少听到的职业赛车手,是不是一毛一样?”
季杨杨被气的涨红了脸,又想发飙。
因为贺晨一番话几乎就将他一直隐隐自傲的梦想给踩到烂泥坑里。
特别是想到他刚刚非常自豪的在分班考试上将自己的梦想直接画在作文那一页,用图画来写这一篇‘我的梦想’的作文,只觉得自己酷毙了。
可现在想想却差点让他破防了。
没办法!
真话最伤人!
这些道理,他之前想不到或者潜意识不愿意去想,但是贺晨一提,他就知道这并不是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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