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教授,你就真的什么也不说,任由他拿这些歪理来嘲笑人吗?”
方一凡妈妈眼见说不过贺晨,就只能大声的质问被贺晨挡在身后的阮潞。
“他们都大了,都有自己的主见了。”阮潞轻轻拉了拉挡在身前的贺晨,让他让出位置,回视方一凡妈妈。
“与其埋怨别人,不如反思自己!贺晨他语气激烈了一点,年轻人嘛又有几个不气盛的,最起码他从来不主动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
而且都说他过激了,可不立身不正,甚至违法犯罪的,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说的这些话,咋一听不好听,可仔细一想,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我们这些大人,如果连这些有道理的话都反驳不了,还说些什么呢?
不如各自散了,该干嘛干嘛,回去好好想想该怎么样给年轻人做个表率。
李老师,你觉得呢?”
“……”这已经是24小时第二次和阮教授谈话了,可是阮潞的态度让李铁棍知道贺晨这肆无忌惮的底气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分明就是阮潞放纵的。
亏她之前还觉得‘阮教授堂堂名校教授怎么会收养贺晨这样的’,现在看来,正是因为臭味相投,阮教授才会收养贺晨,还如此溺爱包庇!
想到这里,虽然对贺晨有了一丝真切的惊惧,但被阮潞主动挑起话题,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她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憋闷,开口道:“贺晨家长说的虽然有一定道理,但也不能只看到别人,不看看自己。
贺晨说是方一凡是因为父母的性格习惯才变成现在。
那么贺晨现在如此激进又是怎么来的?
还有贺晨说方一凡要是老是这样,早晚会吃大亏,那么贺晨自己呢?
贺晨家长,这些我也希望你回去后好好想想。
你是名校教授,想必这些道理,你会比我们更会反思!
阮教授,你说呢?”
“李老师,你说的是!”阮潞拉住了明显想要再开怼的贺晨,点头称是。
贺晨见阮姨不让自己再说,想了想,决定听她的。
一来给阮姨这个面子,二来也是不能一直这么怼,否则直接将李铁棍给怼麻了,怼的阈值高了,很难实现十倍百倍的报复。
这才24小时,还有一整年时间呢!
以李铁棍这狗血电视剧里让人完全尊敬不起来的做事风格,以后能怼的机会多的是!
让她稍微缓一缓,只是为了下一次更加激烈的情绪蓄能罢了!
至于他看起来总是怼怼怼,太过激?
没办法!
各种国产狗血电视剧里的人设和价值观各种错错错,只要稍微一想,就知道扭曲的离谱,充满了西式有钱人想要为所欲为,却还全都以为自己很正确,并且要让所有人理所当然打心底接受的傲慢!
轻松喜剧是有钱人的轻松喜剧,就和专家说要租房要开出租肯定能逆袭人生一样。
他非常肯定就算这次合情合理合法的将方一凡爸爸送进去了,有案底丢了工作,也不会对方一凡一家真有多大影响。
有钱人家和穷人不同,以方一凡爸爸中年都没考下律师资格证的能力,多半真的会上演开出租送外卖逆行人生,都能各种奇遇成功翻身的戏码。
普通人要是相信了,觉得有代入感,自己上自己也行,到时候才会被这种毒鸡汤给灌的痛不欲生,绝对轻松不起来,也不会有大团圆结局,更大可能是哪天突然猝死在犄角旮旯,让人一叹,也就没有然后了。
这种狗血电视剧轻松团圆的细节处,不经意透露有钱人处世哲学,对真正普罗大众的态度,才是真实的现实!
可以说整个世界天道意识都是扭曲的,稍微有点正常价值观,又有点底气和脾气的,不怼天怼地怼空气才不正常。
贺晨已经算克制的了,算不上贺怼怼!
除了被扭曲天道钟情的主角团,且真正有大毛病,平时嚣张惯了,主动跳出来装逼刺他眼找他茬的,普通人他怼谁了?
两个大盖帽之前一直当背景板,任由贺晨他们吵闹一声不吭,如今眼见尘埃落定,和稀泥和解不了,也只能公事公办的请方一凡爸爸去警局做笔录去了。
“方先生,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是搞法务的,应该很清楚,别浪费警力资源,好好做笔录,一五一十的说出真相。
否则等鉴定结果出来了,假笔录,也是要罪加一等的!”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两个大盖帽:“两位警察叔叔,什么‘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那都是谣传,是吧?”
“当然!”两个大盖帽嘴角扯了扯,正色申明了他们的原则和政策。
这让方一凡一家更是如丧考妣。
坦白吧,就彻底坐实了,没有时间运作了。
不坦白吧,现在做笔录,可就要记录在案了,被贺晨这么盯着,真有可能罪加一等。
再加上他是搞法务的,知法犯法,很可能拘役不是一般情况下的缓刑,而是真要进去走一遭的!
两个大盖帽领着方一凡爸爸走了,方一凡妈妈交代早已红了眼睛的方一凡几句,又请李铁棍照看,自己匆匆跟了出去。
等到了没人的地方,方一凡妈妈立刻拦住了三人,对着两个大盖帽说:“警察同志,我就和他说几句话。”
说着对着挤出笑容安慰她的丈夫说道:“你别担心,你又不是有心的,不该被这么对待,都是那个小混蛋非要闹事,我现在就去找你发小季胜利,他现在是这边的区长,他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一边说一边瞄着两个大盖帽。
两个大盖帽对视一眼。
彼此都清楚这话既是说给丈夫听的,更是说给他们听的。
新来的季副区长的发小,的确要慎重对待。
方一凡妈妈察言观色,见貌似起了效果,又交代丈夫两句,匆匆往高考咨询会现场赶。
她没有季胜利的电话,只能祈祷他还没有走,能够被她堵住了,不然想找他都找不到。
校长办公室。
方一凡妈妈先找到高考咨询会现场,没找到人,又想到校长之前引着季胜利他们去了学校档案室,参观学校的历史,于是急忙赶了过去。
可是已经没人了。
焦急的她,索性直接摸到了校长办公室,敲响了门,一见到校长就急声询问季胜利的下落。
校长一看这架势,就明白了过来,直接告知季区长日理万机,已经离开了学校。
他心里还忍不住吐槽,如果可以,他难道不想多留区长一会吗?
实在是留下不去了啊。
唯一的纽带,季区长家的大少爷季杨杨,还在玩叛逆那一套,别说高考咨询会了,就连放飞气球那一环节都没参加,直接溜号了。
正主都不在,季区长愿意留了那一会,随着他参观了一下,已经很给面子了好不好。
方一凡妈妈祈求校长将季区长的电话给她,但校长本来就看出季区长和他们只是客套,见连私人电话都没有,更加不可能答应,直接委婉拒绝了。
那边。
季杨杨的爸妈刚坐着专车离开了学校。
两人坐在后排,季胜利抱着双手还在那感慨:“今天见到小时候的一个朋友,当时他先考上了政法大学,我没考上,很伤心,就想着一定也要和他一样考上政法大学,复读了一年,那一年真是头悬梁锥刺股,终于给我考上了,他是学法的,我是学行政管理的,又不在一个年级,来往就少了。”
“难怪呢!我就看你对人家不太热情。”季胜利的老婆刘静吐槽道:“还叫人家小名,我看你是连人家姓什么都忘记了吧,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假装亲热!”
“他好像叫……方圆,对,方圆!年轻时长得挺帅的,还多才多艺,是学校的文艺骨干,我们那时都挺崇拜他的。”季胜利想了一会才想起方一凡爸爸的名字,感慨旧时光。
“唉,当时也没有留个联系方式!下次要是见到了,得主动和人家要联系方式,别显得我们不主动、不热情、不和群众打成一片,是吧?”
话音刚落,刘静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接通后听了听,然后就用异样的目光看了丈夫一眼。
都老夫老妻了,彼此一个眼神就知道什么意思。
季胜利顿时愕然。
他刚刚刚居高临下的说了些官话套话,群众就要和他打成一片了,还是这种他不想要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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