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陇西李跪倒衙门口,家主纯尿流府衙堂”的段子在澶州城内肆意流传时,林威和崔东阳、王北仁正在府衙后院进行商谈。
在府衙后衙,林威带着崔东阳和王北仁来到书房。
林威坐下,看着二人,说道:“二位,明人不说暗话,你们今日此举,到底所为何事?”
崔东阳拱手道:“林将军,实不相瞒,我崔家如今处境艰难,想与大人合作。”
林威挑眉道:“合作?怎么个合作法?”
王北仁接着说:“大人,如今陇西李氏势大,我们几家若不团结,恐被逐个击破。”
林威手指轻敲桌面,沉思片刻道:“那你们能给我什么?”
崔东阳急忙道:“大人,我崔家在商界人脉广泛,可为大人提供诸多便利。”
王北仁也说道:“我王家在官场也有些关系,可为大人助力。”
林威笑了笑,说道:“听起来不错,可我怎么相信你们?”
崔东阳和王北仁对视一眼,崔东阳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递给林威:“大人,这是我崔家的诚意。”
林威接过文书,看了看,脸色微微一变。
“崔小姐知道此事么?”林威开口询问道。
“自然知晓。”崔东阳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林威听了,轻舒一口气,道:“如此,当然可以。不过,可要委屈你家二公子在牢房里多待些时日了。”
崔东阳双手抱拳,道:“哪里哪里。如今形势颇为混乱,还是让他在牢里面安全一些。”
林威似有玩味的一笑,看着崔东阳,说道:“那么清河崔氏那边……”
崔东阳开口道:“既然咱们准备合作,自然是要开诚布公的谈一谈。自反贼黄巢之乱后,崔家实力大减,便再也不分什么博陵崔氏和清河崔氏。
二者本无深仇大恨,一切芥蒂早已放下。
如今我不过是崔家的代理族长而已,真正的族长,想必小妹昨晚已经给您提过此人了。”
林威眉头微皱,道:“可据我所知,你博陵崔氏和清河崔氏,在资产上分配多有不均,且有多次曾大打出手。不乏人员伤亡。”
崔东阳见话已说开,朗声一笑,但是语气中尽显凄凉,道:“想当初大唐之时,我博陵崔氏是多么风光无限,堪称大唐第一豪门也不为过。可后来……有多风光,就有多凄惨……”说着,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王北仁,道:“而且,其他家族也并不打算看我崔家内部和解。”
王北仁此时,被崔东阳看的一个激灵,但又不得不点头承认。
“我博陵崔氏,合则门阀第一,分则只堪一般。正所谓,你的对头可以是死的,可以是半死不活的,但是绝对不能是完全的活的。”
王北仁没有否认崔东阳的说法,只是接了一句:“身边有虎罢了!一头病虎,也是百兽之王。可为自己提起警钟,也可警告家中内部不安分的份子。我自然是要维护我太原王氏的利益!”
林威这才懂了,然后喝了口茶,道:“那是自然。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
“这……”
崔东阳和王北仁被林威这惊世骇俗之语一惊,好久没有缓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崔东阳率先反应过来,道:“多谢将军教诲!看来这紫薇大帝不是造出来的,而是真正的紫薇大帝降世!请受我一拜!!”
一旁的王北仁也从刚才的震撼中醒来,连忙同崔东阳一起单膝跪拜。
林威没想到这宋太祖赵匡胤的话语有如此大的杀伤力,一时之间,对赵匡胤又是钦佩,又是警惕。
但是,林威反应也不慢,连忙上前搀扶起二人,道:“两位言重了。不过是自己的一些个人浅薄观点而已。”
这时,王北仁却并不起身,引得林威一阵皱眉。
正当林威刚想说王北仁不识抬举之时,王北仁却从兜里掏出一个锦盒。
“将军,此乃我王家所有房屋、地契,所有朝中人员名单。今日在府衙外知州大人处已然办理好交割,尽归大人名下。请大人过目!”
王北仁单膝跪地,将手中锦盒托于头顶,不愿直视林威。
不仅是林威倏然一惊,就连崔东阳都没想到,这王家竟然花费如此大的手笔,当真有魄力,不愧是当代王家家主!
林威也只是谦恭一番,然后也就顺水推舟,收了下来。
毕竟,盖了府衙大印,送上嘴边的肉,自己没有理由不吃。
见林威收下,王北仁这才起身。
但是此时,王北仁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还请林将军转交给我姐姐,此乃家祖的亲笔信。家中深知亏欠姐姐颇多,愿意将太原王氏王家家主之位交给诗韵姐姐。”
林威也不墨迹,照单全收,毕竟这是咱媳妇娘家的嫁妆,但是嘴上却说:“我转交给诗韵,具体诗韵如何表态,我也说不准!”
“谢大人!”
一时间宾主尽欢,欢笑不绝于耳。
这时,林威陡然开口道:“不知先前崔公子说‘紫薇大帝’是造出来,从何说起?”
崔东阳喝了口茶,也就不隐瞒了,道:“此乃当时我兄弟二人为尽快扶持将军上位,不得已在澶州城中安排了祥瑞之象,仅此而已。”
随即,林威又看向了王北仁。
王北仁也没有隐瞒,道:“至于晋阳城祥瑞,一方面是为了佐证一些谣言,让其变虚为实,另一方面么……”
林威此时才回味过来,除了第一次澶州城内风起云涌,白云苍狗的演变出了“大帝斗长虫”是天文气象而已,但是却被吕洞宾和陈抟道长的一番解读,演变成了紫薇大帝斗五爪金龙。
至于后来澶州城出现的“金龙吐珠,地涌金莲”和晋阳城中出现的“紫薇大帝斗五爪金龙”,都不过是门阀世家的手段而已。
听完崔、王二人的谈论,林威只觉得不寒而栗,但是却表现出云淡风轻的模样。
然后,装逼的说了句,“果然不出我之所料。”
随即,林威道:“倘若我当时真的响应祥瑞号召,揭竿而起,自立为王呢?”
崔东阳和王北仁对视一笑,崔东阳道:“如果真是如此,我崔家必将鼎力相助!”
王北仁说:“如果当时林将军肯遵从祥瑞,我王家也定当卖命。”
“好好好!今日得二位相助,日后定会前途无量!!我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
“干!”
王北仁和崔东阳已经喝的忘乎所以,但是内心却十分高兴。
只有林威虽然表面一副宾主尽欢模样,内心早已掀起波涛骇浪:还好当初未用这加了料的茶水去诱供李卫疆的底细,今日用来招待崔、王二家,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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