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力量也是

  才人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奇怪,我怎么会睡着了?我刚刚明明是在……】

  才人四处摸索了一下,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病床上,旁边则是有一台磁振造影仪。在仪器旁坐着一名身穿医生白袍的男子,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磁振造影仪上所显示的报告。

  察觉到才人醒来,白袍男子立刻走上前来检查才人的精神状况。

  白袍男子拿手电筒检查才人瞳孔的时候,才人也忍不住问道。

  「医生,我现在是在哪里?」

  「这里是巴贝尔的集中治疗室。你先不要动,我先接触感应确认一下。」

  这时候才人也认出来,眼前这名白袍男子,正是数天前曾经见过的接触感应者贤木修二。

  贤木修二摸着才人的头颅,确认着才人目前的身体状态。虽然透视记忆会被白色巨龙拦下,但是用接触感应检查才人身体状况时却没有任何影响。

  「身体跟精神方面没有任何问题。不过──没有任何问题反而才让人感到麻烦啊。」

  「欸?」

  「总之先跟我来一趟吧,你应该还能走动吧?」

  「……是的。」

  离开病床的才人检查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衣物已经被换成病袍。而且火水双石,文文所制作的万能腰带,以及挂在腰带上的盖亚记忆体跟迷走驱动器都不见了。

  「磁振造影仪附近不能有金属物存在,所以你的腰带跟东西我都放在外面了。」

  查觉到才人在想什么,贤木修二开口解释着。

  来到病房外面,贤木修二把才人的东西都还给他──除了德鲁以外。

  对此才人也能理解,毕竟德鲁是一把大剑,放在病房附近怎么样都不合理。

  才人注意到,如今的火之石相较于水之石,颜色明显黯淡了许多。数了一下腰带上的盖亚记忆体数量后,才人意识到王牌记忆体还在自己体内,连忙将王牌记忆体从钢达鲁乌符文中取出。

  才人的一举一动,都被暗中关注他的贤木修二所见到。但贤木修二并没有多说什么,就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才人的行动。

  「你的武器目前被蕾见管理官保管着,而且蕾见管理官也有事想问你,跟我来吧。」

  跟着贤木修二走的才人,并没有留意到走道上根本没有巴贝尔的员工,也没有注意到有人正在用监视器关注着自己。

  看着监视器萤幕上的贤木修二跟平贺才人走入了会议室,巴贝尔局长桐壶帝三示意战斗部队解除待命状态,超能部队则是维持半待机模式。

  「局长,只交给蕾见管理官、皆本主任、贤木医生跟超能少女组去交涉真的好吗?对方可是重创了包括兵部京介在内的三名超高能度的超能力者,并且将东京山区化作沙漠的人……」

  秘书柏木胧担忧地问着。

  「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相信管理官他们了。」桐壶帝三平静地说道:「而且从平贺才人的母亲与妹妹的说词来看,平贺才人并不是那种会随意暴起伤人的个性。」

  「但是关闭会议室的监视器还是有点……」

  「柏木少尉,听清楚了:会议室里面『什么都没有』。不会有任何记录,不论是书面文件还是监视器影像。至于超能少女组跟皆本主任目前因为东京外郊的异状,正在封闭环境里进行『紧急训练』。之后有人询问一律如此回答,明白了吗?」

  「……是,我明白了。」

  会议室内。

  「啊,你醒来了吗?」

  蕾见不二子跟超能少女组在座位上吃着饼干,看着走进来的才人跟贤木修二,皆本光一则是坐在一旁的位子上沉思着,至于德鲁则是被放置在会议室座位旁的铁箱里。

  「啊、是……那个,请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平贺少年你先坐下,我会慢慢解释给你听的。」蕾见不二子示意才人先坐下。

  看着才人在对面位子坐下,皆本光一起身递了一杯热可可给才人。

  才人点头道谢接下,同时疑惑为何会议室内会有一整套携带型全套烹饪工具。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巴贝尔的管理官:蕾见不二子。其他几位平贺少年你数天前也见过面了:超能少女组跟现场主任皆本光一。这位医生是贤木修二,是负责检查与治疗巴贝尔内各超能力者身体状况的主任医生。」

  介绍完在场众人身分后,蕾见不二子表情严肃地说着。

  「在解释之前,平贺少年我先问你,你还记得多少事情?」

  「这个……」

  才人回忆了一下,发觉自己的记忆只到跟兵部京介的对话,然后用万能腰带上装设的手指虎启动钢达鲁乌的能力,躲开超能力者的攻击。之后见到那名在幻境中毁灭自己家的超能力者后,只感觉血液涌上脑袋,再后来的记忆就相当模糊了。

  苦思片刻,才人也只勉强记得自己似乎曾有过想吐槽的冲动,以及疑似听到露易丝的声音,其他的事情就完全没有印象了。

  看着才人苦恼的样子,蕾见不二子换个方式问道。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把还记得的事情说出来,包括跟潘朵拉战斗的起因。毕竟你与潘朵拉成员交战的现场,如今已经沦为毫无生机的沙漠,我们无法从中掌握到任何线索。」

  事实上,蕾见不二子这番话是谎言。

  在与紫色巨龙的缠斗中,兵部京介已经跟蕾见不二子说过,潘朵拉众人与才人之间的战斗过程,只是始终没有对『为何要袭击平贺才人』这件事情做出说明。

  这些事情,蕾见不二子也已经转达给在场其他五人知道。

  不过皆本光一考虑到兵部京介可能会有所隐瞒,要求众人先装作完全不知情,等到平贺才人亲自说明后,再将双方说词互相对比才是上策。

  而对于平贺才人的武器、火水双石、迷走变身器跟盖亚记忆体──就算没看过假面骑士W,只要上网搜索一下就知道了──皆本光一表示先不要进行接触感应。因为没有人知道,在平贺才人身上附加保险机制的人,是否也在这些东西上留下后手或是会导致精神污染的力量。

  腰带倒是能辨认出来是谁制作的──平贺文在万能腰带的细微之处,用微雕技术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是好,不过妈妈跟文文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这点你不需要担心,我们已经派人保护好你的家人跟住家了。」

  听到这番话,手捧着装着热可可的杯子,才人抬头喝掉了一半。

  感受着手与胃中传来的热量与口中甜意,才人决定暂时相信巴贝尔的人,把还记得的事情说出来。

  「事情缘由,要从我预知到潘朵拉的人袭来开始……」

  听到才人的开场白,蕾见不二子与皆本光一立刻对视一眼,因为这跟他们所猜测的一样:平贺才人具有预知能力。

  随着才人的说词,巴贝尔众人也得以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只不过才人在说到疑似听见自己女朋友的声音时,明石熏还是忍不住疑惑问道。

  「等一下!你确定那真的是你女朋友的声音?!」

  对于认识筑紫澪的明石熏而言,这个问题对她来说非常的重要!

  这可是攸关她之后能否拿这件事情开澪的玩笑!

  「这个……」才人停顿了一下,无奈地搔头道:「我不知道,可能只是很类似的声音而已……」

  「所以到底是相似到什么程度?」

  「我猜大概是同一名声优的程度。」

  「为什么紫穗你会知道这种事情……」

  看着明石熏发问、三宫紫穗装傻、野上葵吐槽的闹腾景象,才人也不以为意,反倒重拾了平常心态。毕竟哈尔凯尼亚世界跟圣丘学院里,像超能少女组这么欢乐的人也不少。

  【虽然在哈尔凯尼亚世界里尼欧那家伙总是在装傻……】

  直到才人说完自己记不起其他事情后,巴贝尔众人都露出了思考的表情。

  但是在这些人当中,贤木修二的表情是最为阴沉的。

  「贤木你怎么了吗?」

  「……其实我大致上了解平贺少年的情况了。」贤木修二紧盯着才人说道:「平贺少年与潘朵拉成员的交战过程中,极有可能是陷入了过度亢奋与情感失控状态──小熏你们把它理解成EVA初号机的暴走就可以了。而且从你身上的种种迹象,我可以断定:这不是平贺少年你第一次陷入这种疯狂状态。」

  想起加尔马尼亚大使馆的袭击事件,以及第一次炎白幻瞳的警告,才人默默地点着头。

  「身为一名医生,我必须在这里郑重警告平贺少年你:你的疯狂状态太过危险了!」贤木修二突然大声说着,语气也少有地严厉起来:「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虽然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来差别,但你现在全身上下有百分之二十七的肉体是在四个小时前才长出来的!这当中还有重叠生长的迹象,也就是同一处身体部位二次甚至三次受创!而且重新生长的部位中,还包括了眼珠、肺部跟大脑这些理应无法自然再生的器官肢体!我是不知道谁给予了你这种超回复能力,但是照你这种无视自身受创的战斗方式,今天与潘朵拉的战斗中要是你的身体晚上一秒──不,晚上半秒回复,你现在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够了!贤木你冷静一点!」

  皆本光一立刻压制住情绪激动的贤木修二,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听完的才人此时也早已目瞪口呆,不知该做何反应。

  三宫紫穗此时也上前接触透视才人,之后点着头朝众人说道。

  「贤木医生说得没错,甚至平贺少年的小脑、脊椎和延髓都有曾经受损的迹象,正常人受到这种伤势根本没有救回来的机会。」

  身为接触感应能力者,三宫紫穗早就知道世界的残酷。但是对于明石熏跟野上葵而言,这种伤势只有在猎奇片里才有可能见到──至于为何十岁小孩会去看猎奇片这点先不深究。

  【贤木你是怎么一回事?为何突然发起怒来?】

  知道贤木修二会接触感应自己的想法,皆本光一在心中对他说着。

  「……抱歉,只是……从拯救病患的角度来看,平贺才人这种超回复能力可说是我们这些医生们梦寐以求的东西。但是反过来说,这种能力也等于是抹杀外科医生的存在。」知道皆本光一的用意,贤木修二小声回应着:「然而平贺才人却将这份能力用在战斗之上──不!是给予这份超回复能力的人,刻意诱导平贺才人将这份力量用在战斗之上!所以我才会──」

  【原来如此……】

  身为贤木修二的好友,皆本光一知道身为医生跟超能力者的贤木修二,一直以来都因为无处发挥自己的才能跟力量而欲求不满,所以总是顺从下半身的感觉,到处去寻找床伴发泄自己的欲望……

  「……皆本你故意的是吧?你明知道接触状态下你在想什么我都能知道……」

  【啊!】

  皆本光一尴尬地放开贤木修二,贤木修二也没好气地整理自己的服装,但也因此冷静下来。

  至于三宫紫穗则是偷偷收回放在皆本光一身上的手,并为自己多了能够威胁贤木修二的材料而打从心里露出笑容。

  此时才人总算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说着。

  「我、我没想那么多……」

  「但是有人帮你预先设想好了。」

  「欸?」

  听见皆本光一的说法,才人愣住了。

  「就是给予平贺少年你这些力量的人,如果我没猜错,预知跟超回复的能力,都是同一人给你的对吧?我猜他有可能他连预知会对平贺少年你产生什么影响,都已经料到了也说不定。」

  【尼欧那家伙?!】

  想起会用新平成假面骑士名字当成月神称号的尼欧,居然会事先帮自己想到这么多,才人突然有种现实游离感。

  ==========

  第五卷时,才人的疯狂就已经出现自残迹象了:被魔法束缚住脚部,第一反应是砍掉自己的脚……

  没有力量是不需要代价的──即使是九龙炎这种不讲道理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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