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凄惨的下场

  当夜未从酒馆後面拿出医药箱的时候,巴卡斯跟纳尔西斯也早已将塞多利昂扶到椅子上,加琳则是忙着对塞多利昂使用『治疗』魔法。

  「别忘了检查耳朵鼓膜有没有破裂……塞多利昂看我这边,我确认一下有没有脑震荡。」

  夜未话还没说完,手就被塞多利昂抓住。

  「嗯?」

  「老板,虽然我很感谢你帮我解围,可你还是先暂时离开这里吧,还有你们几个也是。」

  「「「为什麽?」」」

  「我很清楚我父亲的个性,老板你刚刚那样作绝对惹恼他了。」

  「那又如何?」

  夜未反问着,虽然脸上表情还带有些微愤怒,但眼神中却早已没了怒意。

  「老板你还不明白嘛,就算你把他关在外面,盛怒之下的父亲,一定会用魔法硬闯进来的!老板你到时候一定会被我牵连到!」

  「这不可能。」

  「为什麽?难道老板你想说,你这家酒馆跟要塞一样?」

  「那也是原因之一,不过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

  夜未话还没说完,酒馆外头便传来达太安公爵的怒吼声。

  「……他们所有人的魔杖都在我这边,最好是用得了魔法。」

  夜未挂上贱笑表情,探手到衣服後面拿出了十一根魔杖──外带一根达太安公爵的拐杖。

  「老板你什麽时候偷的?该不会是把他们丢出门外的时候吧?」

  纳尔西斯难以置信地问着。

  「差不多,但不要用『偷』这个字眼,我比较喜欢用『主动保管危险物品』来形容我的行为。另外,我刚刚把去後面时顺便关上後门,他们短时间内进不来的。」

  「短时间?」

  「到本店长允许他们进来前……话说巴卡斯,这几根魔杖大概可以卖多少钱?」

  「……老板你死心吧,没有任何一家当铺会愿意接受魔杖典当,尤其是瓦利埃尔家族的魔杖。」

  「真可惜,达尔西妮,帮我把这些魔杖拿去後面劈了柴火。」

  「拜托你们几个严肃一点!」

  塞多利昂突然大吼出来,使得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现在已经不是可以嬉闹打笑的时候!你们到底明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啊!」

  塞多利昂吼完後,心中的不安感突然一口气大增。

  极为不详的气息,突然垄罩住塞多利昂全身,使得塞多利昂更是气急败坏地大声吼道。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插手!也不准你们插手!现在在门外的那个人叫做达太安.拉.瓦利埃尔,是当今瓦利埃尔的家主!跟以往我们所殴打过的男爵或子爵比起来,地位上是完全不同的程度!父亲他要是打算找你们的麻烦,不用等到明天,今天晚上你们几人就会被迫离开魔法卫士队!就连老板你都不可能全身而退!你们几个继续待在这里,只会被我拖累到!所以现在你们全部给我离开这里!让我一个人自己面对他!」

  酒馆内一片安静。

  塞多利昂闭上眼睛,好避免自己的真实想法从眼神中流露出来。

  不管怎麽说,门外的那人都是自己父亲。

  不管怎麽说,那人都养育了自己十五年。

  自己的朋友对上父亲,不管最後的结果如何,都不是塞多利昂所愿意见到的。所以只得大声怒吼,想让朋友们主动离开自己身边,好避免双方继续发生冲突。

  虽然塞多利昂不知道,失去了这群朋友後,自己还能不能够撑得下去。

  「塞多利昂,你……」

  听到加琳那细微到如同蚊鸣的声音,塞多利昂还是忍不住睁开眼睛,想知道加琳脸上的表情。

  然而塞多利昂一见到加琳的脸,马上就明白到,刚才那一股极为不详的气息的源头,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那是彷如恶鬼般的表情。

  「你……你居然敢吼我!!我做错什麽了嘛!!好心帮忙你居然还吼我!!你以为我们为什麽要担心你阿!!什麽都不解释就想赶我走是怎样!!你这无情无义的大浑球!!」

  望着加琳暴跳如雷的样子,塞多利昂反射性地想远离座位,却被夜未神不知鬼不觉地用脚拐倒。

  跟着,加琳像是演练过无数次般,对着塞多利昂的背部用力踩下去,每踩一次就骂一次。

  「色鬼!!窝囊废!!酒鬼!!大笨蛋!!变态!!没用男!!……」

  五分钟後,塞多利昂身上已经布满大大小小共一百一十七个伤痕,其中包括了索菲娅无聊拿硬币偷弹的一下;纳尔西斯趁乱踢的三脚;巴卡斯偷偷打的四拳;正义三骑士各自踩了两下;还有知道加琳女性身份的双子吸血鬼,拿餐盘偷敲的七下;加上莱希可觉得有趣,拿折凳(夜未给的)用力砸的九下。

  论伤势严重性,众人所造成的伤势远比达太安公爵来得严重。

  直到塞多利昂鼻青脸肿地坐回位置上,加琳才用一副「你不准给我反驳」的语气说道。

  「塞多利昂你还没搞懂一件事情,你该担心的不是你那在外面的父亲,而是在店里的我们!懂.了.嘛!」

  「可是……如果我父亲……」

  「你父亲在外面,他保护不了你。」

  「加琳你明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你父亲在外面,他保护不了你。」

  「我……等等,加琳你……」

  「你父亲在外面,他保护不了你。」

  「…………」

  「懂了吗?」

  「…懂了。」

  「很好,现在跟我们解释一下,塞多利昂你到底叫什麽名字,以及你跟你父亲到底是什麽关系。」

  面对加琳的暴力逼问,塞多利昂先是长叹了一口气,像是在作着最後挣扎般说道。

  「至少,先让我──」

  一旁的夜未瞬间从医疗箱中拿出冰袋、绷带还有酸痛药膏。

  「──老板你早猜到事情发展结果会变成这样吧?」

  加琳粗暴地将冰袋砸到塞多利昂脸上,然後用力地将绷带缠在塞多利昂脖子上,再将酸痛药膏整罐倒到塞多利昂衣服里──红着脸倒的。

  「就是一定要我说就对了……」

  「那当然,先从名字说起。」

  「唉……你应该都早就知道『塞多利昂』这名字是假名,我真正的名字是皮埃尔。皮埃尔.拉.瓦利埃尔,是瓦利埃尔家族的独生子……」

  夜未回到吧台後面,拿出今天的报纸阅读起来,像是对塞多利昂所说的事情不感兴趣。

  【毕竟……已经知道的事情,再听一次会很无聊……】

  这个时候,索菲娅也来到吧台旁边。

  「怎麽了?死对头的家族独生子大爆料,你不去听吗?」

  「我现在对那个没什麽兴趣……倒是老板你这边该不会刚好有魔法摄相机吧?」

  夜未从吧台底下拿出一台以土石为底片原料所做成的魔法摄相机。

  「还真的有……」

  「你想拍什麽?」

  「喔,想说拍几张公爵出糗照片,寄回家让父亲高兴一下……哇喔,还是免闪光的类型耶。」

  索菲娅接过魔法摄相机,端详了一下後讶异地说着。

  「记得多洗一份给我,这个月的我还没拿去洗。」

  「那当然,不过正门……」

  「这是顶楼钥匙跟望远镜头。」

  「谢啦。」

  看着索菲娅兴高采烈地往顶楼走去,夜未再度拿出报纸阅读着。

  不久之後。

  听着塞多利昂的解释,众人也不禁错愕着。

  平时看似稳重的塞多利昂,居然也有如此冲动的时候。

  塞多利昂三年前的行为,不管从哪边看都可说是无谋至极,居然打算舍弃所有家名与继承权,跟一名只认识几个礼拜的舞女私奔。

  但是达太安公爵的处理方式,也着实太过激进,居然派出十名修瓦利埃骑士将两人带回。

  虽然加琳早已得知这些事情,但加琳并不知道後续发展:十名骑士在将塞多利昂带回领地後,达太安公爵竟是将塞多利昂幽闭起来,不准他离开家族一步,直到塞多利昂他继承爵位──或者成婚为止。

  後来在某名骑士的帮助下,塞多利昂才得以逃出牢狱,成功离家出走。

  「十名修瓦利埃骑士?刚刚达太安公爵身边那十名……」

  纳尔西斯一手指着店门,惊讶地说着。

  「不是那十位,不过在我父亲身边那位,确实是三年前率队追捕我的骑士。当我……」

  塞多利昂先是哽咽了一下,才说出口来。

  「……失手刺穿加里努的心脏後,那骑士不惜被我父亲责怪的危险,答应让我亲手安葬加里努而不派人跟随。毕竟我父亲绝对不会允许我这样做……」

  「难道是……」

  加琳听到塞多利昂这样说,也想起自己曾经跟塞多利昂一同前往的森林空地。

  【说的也是……以塞多利昂父亲的个性,塞多利昂他之後根本没机会安葬加里努……】

  「後来也是那名骑士暗中提示,我父亲何时会离开领地,并且私下连络到我母亲,我才能逃离牢狱。」

  听完塞多利昂的说明完之後,众人再度陷入沉默。

  加琳以外的其他人,到此时也明白为何塞多利昂会如此执着於复活後的加里努,也就是现在的诺唯露。

  因为对塞多利昂来说,这已经超出记忆来到了心结的程度。

  若是不能解开这个心结,塞多利昂永远没办法面对父亲达太安公爵……虽然达太安公爵的顽固专制个性也是问题之ㄧ。

  「突然有点庆幸我家老爸没达太安公爵这麽专制呢。」

  「老大,你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投靠了加尔马尼亚阿,他们得知後一定会为之火大阿。」

  「反正我们三人都不是嫡长子,他们根本不会在意吧。」

  「加琳!!加琳你在嘛!!」

  就在正义三骑士窃窃私语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名年轻女性的声音。

  「这声音是,玛丽安──不对,玛莉来了!!」

  加琳想起现场还有正义三骑士在,到口的『公主』两字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这、这不是玛丽安奴公主殿下嘛,您怎麽会独自一人出现在此!!宫中的骑士与守卫呢,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只不过下一秒,玛丽安奴的身分就被达太安公爵喊破,让加琳的努力付诸流水。

  得知玛丽安奴的身分,正义三骑士的嘴巴当场大到足以塞进一颗苹果。

  「呜……瓦利埃尔公爵,许久不见了……」

  「这成何体统!!公主殿下您居然穿着平民的衣服!!殿下您的宫庭礼仪呢?!难不成公主您染上了平民们的不良习俗?!不行,我一定要跟陛下说这件事情,公主殿下也请随老臣一同前去!」

  「呃,这个……我、我……加琳救命!!」

  「公主殿下?!」

  不知何时来到门口的夜未,打开了上锁的大门。

  下个瞬间,玛丽安奴便从门缝中冲入酒馆。

  夜未正想关门,达太安公爵的脚便插入门缝当中,让夜未无法关上大门。

  「你这个无耻的酒馆主人,你最好快点把玛丽安奴公主跟我那不肖子交出来!不然我就叫人拆了这间酒馆!!」

  达太安公爵话刚说完,夜未便打开大门。

  「很好,现在给我──啊啊啊啊!!」

  踩脚趾、插双眼、甩大门,三个动作夜未一次完成,其流畅程度让酒馆众人看的是目瞪口呆。

  「老板!!那个人是我父亲啊!!」

  「塞多利昂你放心,我甩门等级是LvMax的程度。被我甩门的家伙,其下场永远在亲吻门板跟撞断鼻梁之间!」

  「你这麽说我完全无法放心啊!!」

  「呼、呼……加琳,为什麽……为什麽瓦利埃尔公爵,会、会出现在酒馆外面?」

  气喘嘘嘘的玛丽安奴,如此问着加琳。

  「呃……塞多利昂是瓦利埃尔公爵的独生子。」

  「咦?」

  就在玛丽安奴还在错愕这讯息时,塞多利昂也继续对着夜未说道。

  「老板拜托你收敛一点,我现在还不知道该怎麽面对我父亲,你这样继续捣乱,只会害我越来越苦恼该怎麽面对他啊!」

  「说的也有道理……」

  塞多利昂本以为夜未会一如往常的嬉笑带过,孰料夜未竟露出了一副沉思的表情来,让塞多利昂备感意外。

  「我想到好主意了,塞多利昂你听着……」

  「嗯。」

  「……从现在开始,你被绑架了。」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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