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浩冬之力与黄金之路

  神界,海神府邸。

  小舞将今晚的菜肴盛好,经典的胡萝卜乱炖。自打送女儿下界之后,自己的丈夫就成天愁眉苦脸,紧锁着眉头。然而小舞惊奇地发现,今晚三哥的心情意外地好,回到家时有些手舞足蹈,在餐桌上哼着小曲儿。

  “三哥,什么东西这么值得高兴。”小舞放下餐盘,好奇地问道。

  “哈哈哈哈……”唐三握着小舞纤细的手臂,发出近乎癫狂的笑声,兴奋地说道,“咱家女儿有出息了,有出息了。”

  丈夫还是那么的神经质,那诡异的笑声让小舞心头一紧,不过当听到自己的闺女长出息了,小舞也不由得一阵兴奋。

  “我们家小七在下界……”

  话音未落,唐三就抢先答道:“小七在下界过得很好,她的生活有我的严格把关,小舞你就放心好吧。”

  小舞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在神界生活了十几年,她慢慢地去尝试扮演一个丈夫事业的辅助者。不过对于小舞的一生来说,包括在斗罗大陆尚未成神的时候,她就一直过着众星捧月的生活,永远有值得信任的人守护在她身边。这样的生活经历让她暂时还无法理解“生活隐隐之中被人监视把控”是一件细思极恐,让人后怕的事情。

  唐三来到一处无外人知晓的密室,两边墙壁微弱的火光勉强照亮着室内。房间尽头放置着一个水晶球,周边布满淡蓝色的蓝银草连接着球体,似乎在为其提供能量。不远处的石床上,一个身着洁白色长裙的小女孩静静地沉睡着,粉蓝色的长发平铺在床面上,身形虚化,若隐若现。

  唐三站在水晶球前,浅蓝色的微光照在他的脸庞,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他喃喃自语道:“斗罗位面的气运,尽入吾彀中矣。”

  虚空中,传来一阵轻蔑的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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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神湖,湖心岛,湖畔。

  王言,此次新生赛中担任霍雨浩所在赛区的裁判老师,对他们团队中这个在旁人眼中的“混子”却能够担任队长的霍雨浩颇感兴趣。

  在他身前所面对的,是一个正慵懒地躺在折叠竹椅上的邋遢老头,身着那布满灰尘的白色长袍,其实就是一件宽大睡衣,几乎能将整把椅子盖住,头发蓬松应是许久未曾打理,长须沾着各种颜色的油渍,惹人一阵恶心。左手提着一個紫红色酒葫芦,传来阵阵浓郁的酒香,右手拎着一只淌着油的脆皮烧鸡,唾沫四处飞溅,就这样一口酒、一口肉,翘着腿晒着太阳很是享受。

  “好了,是骡子是马到时候我去瞧瞧便知。”那邋遢老头摆了摆手里的酒壶,懒散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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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房间洁白色的光晕微微闪耀着。霍雨浩和王冬身上的气息也在潜移默化地出现着奇异的变化。他们彼此的气息颜色,更是在进一步地纠缠、融合着。甚至连彼此的魂力都开始进入对方体内,然后形成一个奇异的循环,每一种不同颜色气息变换的时候循着不同的路线行走着。

  一夜无话。

  虫茧渐渐淡化,表面浮现出一道道裂缝,不断有碎片脱落。霍雨浩和王冬身上因武魂融合发出的绚烂光芒早已褪去,霍雨浩依然紧紧地搂着王冬的身体,而王冬则不知何时起把头深深地埋在霍雨浩的怀里,长腿十分霸道地缠在霍雨浩的下半身。若有旁人经过,必定会以异样的目光打量一番。

  天慢慢开始明亮,宿舍外杂乱的脚步声渐渐传了熟睡中两人的耳边,王冬的身体率先动了动。

  “嗯。”轻哼一声,王冬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甚至还有几分细细的娇柔。当他缓缓睁开双眼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宽大的胸膛。

  他先是呆了呆,然后再动动身体,这才发现,自己被霍雨浩搂得紧紧的,两人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在霍雨浩怀中,王冬只觉得四面八方传来温和的暖意,而身体则因长期的静止陷入麻痹,动弹不得。

  “霍雨浩,醒醒。嘶——”他轻轻地挣扎着,想要挣脱霍雨浩搂着自己腰间的手,传来一阵酥麻让他不由得惊呼。

  “啊?”霍雨浩终于从睡梦中醒了过来,首先看到的是粉蓝色的头发,随即发现自己怀里正抱着一个人。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在王冬刻意向后仰头的情况下,两人以一种类似俯看仰视的姿势对视了一番。王冬一眨眼,霍雨浩就有种他那长长的眼睫毛刷在自己脸上的感觉。

  “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霍雨浩下意识地说道,他这一说话,顿时有股热气喷在王冬脸上。

  “你……”王冬大怒,猛然一挣,终于将自己的双臂收了回来,双手抓住霍雨浩的肩膀,向后一拉,同时把自己柔软的长腿抬起,塞到自己和霍雨浩之间,挡开一个距离。

  霍雨浩在醒来的时候就下意识地松开了搂住王冬的双手,此时被他的长腿一隔开,他也终于从睡梦中完全清醒过来了。不过,下一刻,王冬却让他更清醒了……

  宿舍中,无论是霍雨浩还是王冬,他们的床铺都是单人床,王冬隔开二人的长腿猛然发力,登时,霍雨浩被直接踹了下去,“噗通”一声就摔在地上。

  “王冬,你干什么?”霍雨浩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摔了个结结实实,顿时大为吃痛,一脸愤懑。

  王冬略微有些喘息地在床上坐起,整理着一下自己散乱的衣服,嗔怒道:“你还问我干什么?你昨天晚上怎么睡在我床上?”

  “你不也睡着了?”霍雨浩反呛道。

  王冬怒吸一口气,刚想再说什么,突然间,刺耳的铃声响起,吓了两人一跳。

  “别纠结这个了,我们快迟到了。”霍雨浩想一把拉住王冬的手往门外赶,谁知对方竟一把甩开。霍雨浩实在不想再照顾他的心情,直接离开了宿舍。

  一路小跑,霍雨浩在精神之海中呼唤着天梦冰蚕。

  “天梦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梦哥从水里探出头来,触角摆动着,如果天梦哥有张人脸,那此时的它一定是一副贱兮兮的表情,“昨晚发生过的事情可太多了,你指的是哪一件呢小雨浩?”

  “我跟王冬昨晚抱在一起,怎么没过多久就一起陷入了昏迷?难道我们之间的武魂真的存在融合的可能?”

  天梦哥的眼睛微微下垂,显然问题没问到它的心坎里去,但它还是回答了霍雨浩的疑问,“不是可能,是你们昨晚已经初步完成了武魂的融合,就连我也想不到你们之间的契合度会如此之高。”

  “有多高?”

  “百分百?”霍雨浩闻言惊得瞋目结舌,天梦继续说道,“正因为是百分百的武魂融合,所以你们本应该像热恋中的情侣那样缠绵个三天三夜……所幸天梦哥我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用我的力量加速了你们之间融合的过程。”

  “现在伱们的状态非常微妙,就连我也是闻所未闻,所以武魂融合这东西还是你们当事人自己多多去感受吧……”

  霍雨浩身体一颤,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教室的座位上,周漪在讲台上讲述着循环赛结束后的赛程安排,王冬在旁边百无聊赖地转着笔。

  “霍雨浩!王冬!”周漪大喝一声,两人如遭雷击直起身子,“别以为你们在循环赛里表现不错就能随意在课堂上开小差,滚出去穿上铁衣跑个五十圈,清醒清醒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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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王冬!等等我,我有事跟你说。”霍雨浩紧紧地跟随在王冬身后,但王冬仿佛在跟他赌气似的完全不让他靠近,对他的呼喊也是置若罔闻。

  “喂,王冬……”

  “王冬你究竟在发什么神经!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了?”霍雨浩再也忍无可忍,他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王冬有时候表现得如此不可理喻。

  是嫌弃我弄脏他的床?

  还是说嫌弃我这个人肮脏?下贱?那王冬他为什么主动提出要武魂融合?他是精神分裂吗?

  霍雨浩跪坐在地面上,胡思乱想着,心中一道无名怒火燃烧着,年少时在公爵府受尽歧视侮辱的记忆好像又重新追了上来。

  “对不起。”王冬驻足停下,回过头来思绪良久,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一句满怀深情的道歉如一记重锤般砸在霍雨浩的心中,让他的怒火登时消退了几分。

  “那你能不能向我解释,我究竟触动了你哪根神经?你要洗澡,你要换衣服,我要回避,我照做了。昨晚你主动提出让我抱一抱你,我也照做了。满足你要求的是我,挨骂受白眼的也是我。王冬你告诉我——”

  “是不是我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

  霍雨浩凝视着王冬,几个月以来对王冬的不满如连珠炮弹一般倾泻而出,说完他垂下了头,身体因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而他内心的怒火宣泄完毕之后只觉一阵快意。

  王冬缓缓地走向前来,半跪在霍雨浩的面前,双手扶着对方的肩膀,温柔地说道:“霍雨浩,对不起。”霍雨浩抬起头,发现对方满眼泪光,脸色不知是因跑步还是别的原因遍布通红。

  “对不起,是我有时候太小家子气了,太忽视了你的感受。很感谢你一直在容忍我的古怪脾性,霍雨浩,很幸运能有你这个室友。”

  “现在,我要把一切都告诉你,其实我——”王冬刚要开口,一阵刺痛如银针般插入了他的脑海,额头上一道神秘的三叉戟符文闪耀着,他松开握住霍雨浩肩上的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头。

  “惹啊,好痛——”王冬吃痛呻吟着,他的精神之海此时正波涛汹涌,一个深蓝色的人影浮现在精神之海上方,不断机械重复着,语气中读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时机尚未成熟。”

  “你是谁!”

  “时机尚未成熟。”

  “你放屁!我想说什么,由不得你来掌控!”

  “时机尚未成熟。”

  “霍雨浩,我——”那个脑海中的人影发出更为耀眼的光芒,整个精神之海仿佛被烈日灼烧,一阵更为剧烈的刺痛袭来,王冬吃痛直接陷入了昏厥,身体一软,正欲向后倒去。霍雨浩见状赶忙接住,将他抱起,快步离开了操场。

  霍雨浩的精神之海中,那个一直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灰色小球,竟然发出一声连天梦冰蚕也未曾察觉的感叹:这个位面竟也有如此变态之人?真是对苦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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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明星稀,窗外传来的阵阵微风夹杂着朦胧的春意。

  当王冬清醒过来时已是半夜,睁开眼只见霍雨浩背对着在书桌上一直在捣鼓些什么,王冬就这样静静地望着,默默欣赏着少年的背影。

  相比刚开学时那消瘦的身板,现在的霍雨浩可谓改天换地,四肢的肌肉谈不上有多夸张但也显得格外结实,皮肤因长期的照晒而染上了一层健康的麦色,头顶依然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那个想法再一次涌上心头,然而那道刺痛却接踵而至,让他根本无法开口。几次尝试未果,王冬发现自己的愿望越强烈,那阵痛也就越深,只能作罢。

  霍雨浩转过身来,手里拿着热气升腾的水杯以及磨成粉末用纸包好的粉末,见王冬醒了过来,将手上的东西放在床前,拎了条板凳坐在身边,轻声说道:“你醒啦。”

  王冬慢慢直起身子,身体仿佛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有精神有些恍惚。他伸手接过热水和药物,据霍雨浩描述是植物系的老师开具的镇定药物。

  “坐上来。”许久过后,王冬突然开口说道,霍雨浩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武魂融合,傻瓜。”

  霍雨浩才想起来两人未尽的事业,再无心理负担地坐上前去,两人盘膝相对,手掌相抵,慢慢催动着魂力。他们惊奇的发现,自己的魂力与对方相互交融,在两人的身体内自由流淌。仅仅半个时辰的时间,霍雨浩发现自己的修炼速度明显加快,足足有先前的两倍有余,两人默契地抬起头,面露喜色,相同的感觉同时发生在两个人身上。霍雨浩脑海中突然涌现一个想法,他决定进行一次尝试。

  精神探测共享。

  一道精神波动以他们为圆心向四周扩散出去,两人的脑海中同时浮现方圆百米的一切图景。

  王冬惊讶地说道:“我们融合过后的魂力竟然可以增幅我们的魂技?”

  “我想是的。”霍雨浩点了点头,“你说如果现在我对着你来一发灵魂冲击会怎么样?”

  “那你得先尝尝我的蝶神之光!”王冬假装恶狠狠地说道。

  一个无聊的玩笑,但两人还是噗嗤一笑。

  “王冬,咱给我们的魂力取个名字怎么样?”

  “不如取我们名字里的一人一个字,就叫浩冬之力好了。”

  王冬、霍雨浩二人翻出宿舍,来到熟悉的海神湖畔,几个月前死里逃生的经历仿佛犹在眼前浮现。他们再一次如初次融合那般紧紧相拥着,周身开始出现强烈的魂力波动,伴随着奇异的感觉,两人同时释放了武魂。

  王冬并没有展开光明女神蝶翼,霍雨浩的双眼也没有焕发平日的光彩,他们惊奇的发现对方身后出现各自武魂的具现化。

  霍雨浩背后悬浮着一只巨大的竖眼虚影,通体呈现为淡金色,瞳孔中却散发着淡淡的紫意。

  而王冬身后,一只完整而美丽的光明女神蝶在夜色中飘舞着。

  两个巨影缓缓靠近着,光明女神蝶张开了它那双炫丽的翼翅,缓缓抱住了灵眸光影,刹那间,光明女神蝶的身影消失了,而蓝紫色的灵眸却是光芒四射。炫丽的蓝金色光焰在灵眸光影上瞬间绽开,它徐徐下落,将拥抱在一起的霍雨浩和王冬守护其中。

  巨大的灵眸看上去是那么的深邃,仿佛蕴含着无限的空间。就在下一瞬,一道恐怖的蓝、紫、金三色混合光芒电射而出。这道宛如幻彩一般的光芒笔直而去,光芒所过之处,一切植被都化为了虚无。那一瞬的璀璨宛如恒古久远,三色光芒所过之处,光晕并未散去,留下的是一种迷离的扭曲与炫彩。

  直到那巨大灵眸将所有能量倾泻而出,最终淡化消失,两人脱力半跪倒在地面上。

  “我们成功了。”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语气中带有近乎狂热的兴奋。

  他们向能量倾斜的方向望去,一条淡金色的光带向前延申到整整五十米开外,所到之处,鲜花草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衰败。霍雨浩将手探向那光路,如同触电般猛地收回了手,在触碰那金色的瞬间,他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仿佛瞬间错乱了一下似的,精神之海一阵翻涌,那种感觉就像是受到了灵魂冲击一般。

  ……

  “就叫他‘璀璨中的凋零,黄金之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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