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千丈的江面都被一层淡淡的青色气劲压制,先前被伪蛟佘直掀起的如山浪峰此刻早已平息。
风平浪静、丽日暖阳,犹如一张青色镜面的洛川江上,只见一条青衫身影满空盘旋,围着身高足有两丈的白蛟王巨躯拳掌相加,
原本是妖气缭绕的巨躯现在已经是青一块紫一块,惨叫声不绝于耳。
君不苟完全就是把佘直这只妖魔当成沙包来打。
乾元真罡为《武藏真典》记载的至阳罡气,脱离人间真力的范畴,乃是武道真罡,正是妖气的最大克星,
每一记拳掌打中白蛟王巨躯,都会震散部分妖气,起初佘直还能勉强做到有攻有守,中了几下拳掌后,妖气渐渐被克制,甚至连闪避都难,此刻真是后悔不及。
只怪他自恃龙蛟血脉,不肯轻易现出丑陋妖身,毕竟妖的审美也和人类没有多大差别,否则还干嘛辛辛苦苦修炼人形?
何况他从来都是自称龙蛟血脉,其实就是条伪蛟,真身头上连个肉疙瘩都没有,若是现身出来,平白遭人耻笑。
现在却是想要现出真身都难了,君不苟越打越是顺畅,拳掌如雨点般落下,
佘直好不容易凝聚出一丝妖力,就被瞬间打散,连妖力都凝聚不起,哪来的机会脱离白蛟王的肉身?
包括峰顶观战的女帝商清薇和国师,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的嘴角微抽,设想若是自己就是那白蛟王,真是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君不苟,你该死,啊啊啊......”
佘直破口大骂,委屈的想哭。
身为妖魔,他居然被一个人类欺负了,而且还是当众虐打,拿他做了练习拳掌的工具,
傻子都能感觉到啊,姓君的这就是故意的,拳掌的力道刚好够打散他的妖力,让他疼痛无比,却偏偏不肯打碎这具肉身。
“也差不多了,是时候取了这价值千两的人头!”
君不苟嘴角含笑,这一通虐打,让他对真罡运用之妙更进一层,掌控精妙、心有所得,说起来还得感谢佘直这个‘沙包’。
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君不苟长啸一声,脚尖轻点江面,身体拔空百丈,双掌如轮推出,空中顿时现出八张大有丈许方圆的青色巨掌,从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向白蛟王巨躯狠狠拍去。
“真罡离体,化为实质,这个君不苟啊......我本来以为已经足够高估了他,原来还是低估了。”
见到君不苟如此轻易就拍出八张真罡巨掌,国师也不禁心神微震,
之前还只是听师傅说起过祖师留言,武道真罡源于人身小周天,不受天地所限,是如何如何的神奇,终不是亲眼所见,如今亲眼见到传说中的武道真罡,当真了得。
“难得我们的国师大人也会吃惊啊,不知君大侠的这一招国师大人能否接得下?”
商清薇笑得更甜了,已经开始幻想君不苟被朝廷用重金招揽,成为大贞朝又一支柱的美妙场景。
“陛下也太小看我们国师一脉了罢......
国师一脉代代灌顶传功,再加代代积累,所以我的实力甚至还要超过了祖师她老人家。”
国师笑道:“陛下拿我和君不苟相比,实在是太欺负他了。
不过武道修炼者的上限实在太高,若假以时日,我或许不如他......”
“哈哈哈,如此说来,朕便明白了,
君不苟此人,朕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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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血雾,在江面上空爆开。
经历了千般苦楚、万种虐待的伪蛟佘直终于解脱了,他用来隐藏真身的白蛟王肉身被八张真罡巨掌从四面八方一挤,生生成了一团肉酱。
只剩下白蛟王刘凯的头颅从空中落向江面。
青影一闪,君不苟已将人头抓住,以罡气封住血流后,非常熟练的系在腰间。
这可是一千两白银,等回到承京后就去领赏;毛丫他们就会有很多肉和糖果吃了,
孩子们不是喜欢吃金水桥畔卢大爷卖的冰糖葫芦吗?这回一家送一车,让孩子们吃个够!
“嘎嘎嘎,太好了,本座终于可以离开这具肮脏的人类身体!
姓君的小狗,你错了!
你错就错在不该放本座出来,如今见到本座的真龙之躯,便是你的死期到了!”
在白蛟王刘凯肉身被毁的同时,一条香线粗细的黑色小蛇从刘凯口中迅速飞出,
落入江水后,便暴涨千万倍,化为一条长达十丈、水桶般粗细、双目如灯、遍体覆盖了黑色鳞甲的蛟状妖物,巨大的妖躯在江中微微翻动,就掀起如山巨浪。
“这白蛟王的体内竟然藏了一条恶蛟?
不对,没有蛟角啊,不过就算是伪蛟也是非常难缠的妖物了。”
峰上观战的商清薇轻轻皱眉,
她还是少女时候,曾亲眼见到师傅‘东海红颜’在东海深处斩杀伪蛟,
以师傅的盖世武功,也是缠斗了小半個时辰、手段尽出,最后才将其斩杀,不禁暗中为君不苟捏了把汗。
“不过是一条连角都没有的小蛇而已,也敢称自己是真龙?
真龙答应吗?”
君不苟踏波而立,挡在方宝帧的官船前面,如山浪涛到了他周身三丈开外便无声平息,
笑着看了一眼佘直,这妖魔刚才已经被他打散了至少四成妖力,竟然还敢狂言?
“算啦,玩儿也玩够了,也该是时候结束。”
“仓啷!”
一道清越无比的剑鸣声响彻天地。
这一刻,除开站立峰顶的国师依旧淡然观战、仿佛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所有人的眼中都只剩下了一道剑光。
这道剑光也不见如何凌厉,却仿佛是从他们的心上流过,此时此刻,为他们所见到的唯一画面。
天地齐失颜色,唯有剑光冲霄。
当再次看到熟悉的洛川江时,所有人都狠狠瞪大了双眼,堂堂大贞女帝亦是芳容失色。
奔腾咆哮了不知几万万年的洛川江,此刻已被拦腰截断,现出了一条宽有丈许,深达河床的甬道。
足足停了十几个呼吸,这条甬道才又复合,江水继续东流。
一剑,截江!
“原来是他。”
国师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人间剑神,曾阿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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