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夏弥聊了会天，心态放松的路明非又带着零在学校兜兜转转，如同在饭后遛弯，路明非看着忙碌的校园，继续开口问道。
“师兄还没回来？”
“楚子航和凯撒现在都在北欧地区搜索奥丁线索，利维坦为凯撒提供了一头次代种的血统，安全性足以得到保障。”
“昂热也在那？难不成这些人这段时间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还在华盛顿，利维坦将各个院校理工一系的研究生都配属给了卡塞尔，政府那边需要有足够分量的人去说服，汉高则是在整合美洲各个家族的产业。”
零如数家珍，没有半点停顿，将这些人的动向全说了出来。
蛇岐八家，正统和官方执行部的代表也前来卡塞尔述职的支部长一起，正在和利维坦商讨以后对组织的安排，其中少不了经费预算之类的扯皮。
路明非不停点着头，这才明白路鸣泽之前刻意提醒自己是准备把自己留在那一起开会的，不过现在既然出来摸鱼了，那也就没必要回去了。
利维坦虽然被关了几百年，但也非常靠谱，跟现代这些人也没什么人情瓜葛，各方对她的裁定也比较信服。
“嗯，除了少数人太闲，大多数都有事做，我就放心了。”
路明非点点头，老气横秋的样子让零忍不住憋笑。
“我打算拿红井钓鱼的事利维坦都通知到位了吧？”
“已经再次确认过了，都知晓无误。”
“你还是这么靠谱。”
路明非来到了伸缩门前，停下脚步。
身边总是有查缺补漏的人体验真不一样，他算是知道大领导们为什么都喜欢那些不论是问什么都答得上来的秘书了。
“应该的。”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应该的。”
“就和你无条件为那些人类付出一样。”
零面色淡然：“只希望你与那些人类一样，不要拒绝。”
我能拒绝吗？
路明非摇了摇头，见伸缩门缓缓合上，又飞快的钻了进去，侧过脸，迎着零那认真的目光，抿着嘴轻轻点头。
“好。”
“嗯。”
零眸间微微泛起波澜，随即平静的回应，不再言语。
面对屏幕上跳动的数字，路明非双手插兜，长舒一口气。
在为了人类的未来而拼搏的前提下，他能够以更为高效的手段安排所有的事，这种自由的感觉真是爽到了极点，就是人际关系的处理上有些让人头痛。
算了，现在需要做的事情也不多了。
人类方面已经没什么需要他操心的，自己安心跟着泰拉一起研究光子化，布置些自己觉得有用的措施，准备好迎接怪兽就行，未来的几年应该就是这么枯燥的熬过去。
唯一需要警惕的便只有一直不见踪迹的奥丁。
这是目前世界上唯一一个不安定因素。
路明非微微皱眉，回想起了零提到楚子航等人依旧一无所获。
这位暗面君主，到底是会沉睡到一切结束，还是说会在某一刻苏醒，又要搞出什么东西来？
“陈放白王遗骸的红井，不知你又是否会上钩呢。”
只是这一次。
路明非想到了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的楚子航，以及不需要被蒙在鼓里而完全能够解放自己血统的凯撒。
你还能够成为我的对手吗？
“真是可惜了啊，奥丁。”
2009年4月21日
深邃的海洋之中充斥着勃勃生机，茂盛的珊瑚与海藻摇曳，鬼齿龙蝰在迅游，那宝石般的鳞片在零星阳光下泛着美轮美奂的光芒。
海藻丛林之中不时有龙躯翻腾，或是传递出低沉的嗡鸣，偶尔有海床震颤，有庞大的金属巨像缓缓走过。
它们正在巡逻，龙类便是最佳的哨兵，不需要补充能量，永不疲惫，甚至都不需要看护，仅仅是通过光合作用便能够支持它们完成工作。
在靠近大陆的一端，是一座兴建的实验室，其中身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们忙忙碌碌，记录着眼前的实验数据。
“新一批的龙类组织已经到位，包括了茧化构筑时期的初始细胞，陛下允许了在规定范围之内进行生物研究，虽然监管力度极高，但是受到了基层研究员的一致认可，毕竟谁也不想因为领导的贪欲而葬送自己的前程以及性命，如今的人类并不缺少时间，他们都很年轻，完全能够等到茧化技术的普及。”
“龙类的初始细胞非常奇特，能够进行分子形态的重组，在刻意引导下可以复刻出地球绝大多数生命体的体征，也许这就是它们能够随意吸收其他物种的身体组织用以构筑龙躯的原因。”
“对于我们，如今的条件已经非常充足了，在过去龙类组织可遇不可求，即使是秘党也没有盈余，生物研究院的进度突飞猛进，如今等新一批的炼金专业人才输送过来，开始破解精神方面的秘密。”
“只是，说到精神白王的遗骸，陛下居然愿意将之安置于此，真是令人意外。”
奥丁合上了研究记录。
作为这方面的专家，他知道这些记录上的成果有多么的难得。
乘上了时代的风口，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资源，但确实厉害。
在心头称赞了一句，看向那些办公室中活跃的年轻人们，又忍不住陷入了回忆。
以前在这些研究所里的都是些什么人？
反人类分子，哈龙派，野心家，各类邪教徒，当然还有那些随着时间流逝被腐化的英雄们，特别是最后这一类，对这个不公平的世界充满了恨意。
而现在这些人呢？
充满了朝气，对这个世界还抱着美好的畅想，未来一片坦途，因为永生的秘密已然向他们敞开，物质世界最大的敌人已然被战胜，他们有着近乎无限的容错。
所以他们不会再急躁，有了充足的时间去思考，不会再被一时的欲望冲昏头脑。
人类是一个充满了创造力的种族，只要克服了寿命的限制，他们必然能够创造出更为辉煌的成果。
利用过人类的奥丁从来都不否认这一点，他见识过人类爆发出的潜力，那是他战胜父亲，战胜了兄弟姐妹的关键。
“过去就像是一群渣滓开办的滑稽聚会。”
作为渣滓之一的奥丁忍不住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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