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侧写,虽然我自己都不理解原理,但它的确可以通过信息中的蛛丝马迹推断出一个相对正确的事实。”
“那就快点过来帮忙,争取一晚上搞定,小怪物可不喜欢等待。”
苏恩曦直接大手一挥征用了俘虏。
陈墨瞳望向了路明非。
“随意。”
路明非摆摆手,将储存着楚天骄遗物的胶囊抛给了楚子航,便打算上楼。
他没什么能帮上忙的。
“......等一下”
望着路明非离去,就在他的身影即将消失在楼梯拐角的时候,陈墨瞳叫住了路明非。
“请说。”
路明非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座位上叫住了自己,此刻又开始犹犹豫豫的女孩。
“其实,如果说陈家混血种的聚集地,我还是知道一处的。”
陈墨瞳一脸胆怯却依旧坚强的说道。
“在城南沿海的一处疗养院,那里是陈家成员组织活动的地点,我,我的妈妈也在那里。”
“我会协助侧写陈家的实验据点,希望你能把她救出来——”
“或者别伤害她也行,妈妈得了寄生虫疾病,没法动......”
路明非安静地听着,陈墨瞳的声音在这个只残留着按键轻微回弹声的客厅中越来越小。
陈墨瞳越说越羞愧,越说越手足无措。
这感觉就像是自己在用自己表现出来的价值要挟路明非去救自己的母亲一样。
她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这样做呢?
“......就当我没说吧。”
陈墨瞳小声道,开始侧写桌上的资料,可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表情看起来异常地可怜。
“我并不认为‘想要拯救亲人’这个愿望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路明非摇摇头,他没有什么不满的。
是个人,或者说正常人,关心自己亲人的安危又有什么错呢?
“不如说,期望能够得到一个完整的家,这种对美好的向往应该说是一件好事才对。”
“你可以直接说的。”
路明非走下了楼,酒德麻衣适时将一份城市的地图铺到了陈墨瞳的面前。
“地点,还有你母亲的生理特征,或者照片也行。”
他没有刻意去注视陈墨瞳,这個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少女异常地虚弱。
这并非是身体层面的,而是精神上的。
“......嗯。”
陈墨瞳握紧了笔,在地图上画出了一个坚定的圆,接着用铅笔画出了母亲的模样。
她记得母亲面庞的每一处细节。
陈墨瞳童年生活在自家的一个庄园里,她的母亲是一个说着印度语的志愿者,在这个小小庄园之中有着颇高的地位,但对未曾谋面的陈墨瞳却抱有亲情。
柔和的母亲缺乏威严,却给予了陈墨瞳最温暖的怀抱,这是陈墨瞳从未感受到过的情感啊。
她一直回应着这位母亲的期待,从小到大她一直是庄园的孩子们中最优秀的,所以受到她“父亲”的重视。
直到她的母亲出现后被查出寄生虫病,转瞬间便失去了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
依靠自己的特权在疗养院照顾母亲的这段时间,她逐渐明白即便优秀如她也只是家族中的一件工具而已,一旦失去价值就会被抛弃。
可她不敢逃离,因为她若是逃离,她的母亲就没有人关心了。
她一直渴望有人能来帮帮她,让她不要被这个如深渊一般的家族吞噬掉。
迅速画完了母亲的模样,陈墨瞳郑重地看着眼前还未成年的男孩,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你。”
现在,她似乎找到了。
“不用谢。”
路明非深深地看了眼纸张,接着卷起了地图。
“你继续帮薯片姐吧,要是想休息,可以让长腿姐帮忙安排房间。”
“周天小姐,你也一样,麻烦你和官方沟通了。”
有目标就好办了,直接杀上去。
“尊驾,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介入陈家的目的是什么。”
周天叫住了路明非。
她着实看不懂路明非的动机,或者说,不愿意去相信。
在她的认知中,龙更喜欢守着自己的王国,只会对冒犯了自己威严的无知之徒降下惩罚,人类就如同蝼蚁,过百年便会化作飞灰。
“我需要向上头汇报。”
“救人。”
路明非严肃地回应。
“撞见了,打算救人,就这么简单。”
路明非的坦然让周天感到吃惊,同时心中泛起了无法抑制的羞愧。
明明此时此刻便有着一群活生生的人在因为陈家的实验而受难,自己却在这里质疑路明非伸出援手的动机。
“怎么,你以为我是和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打算用这个理由发难去达成某些目的?”
路明非将桌上的地图卷起。
“矛盾现在有了,理由就是人体实验,目的是叫他们灭亡,还有吗?”
“对不起。”
周天低着头,像极了一个犯错了正面对老师责罚的学生。
混血种家族与这个人类为主体的社会脱离太久了。
一条龙都比自己有人味道。
“我接受你的道歉。”
周天是不缺乏责任心与情感的,要不然也不会在自己陷入绝境的时候还开启言灵掩护路明非和楚子航逃跑。
她还有得救,没有被这个野蛮得和蛮荒时代没有什么两样的影子社会毁掉。
处理完周天的疑问,路明非出声道。
“师兄。”
“来了。”
楚子航从自己的工作室走了出来,将清空了的胶囊抛给了路明非。
路明非将被他搭在沙发旁的村雨抛了过去,向着院里停放的法拉利走去。
后至的楚子航迈步打开了车门。
“准备好了吗?”
路明非发动了引擎,偏过脑袋。
“时刻准备着。”
拇指叩开了刀镡,冰冷的金属映照着一双金色的眼眸。
一年前,一个男孩在现实的刀刃下被迫作出了选择。
离别。
而现在,那个男孩已经已经握住力量了。
他不会让这样的悲剧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就像是路明非选择帮助自己一样。
他会伸出援手。
“那就走着。”
咧嘴一笑,路明非踩下了油门。
法拉利的嗡鸣再次响起,鲜红的流光再次冲向了夜幕,像是一柄赤红的刀刃,劈开了深沉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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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M:9.32
地点:凤鸣南路西园街道139号-御苑轩疗养院
“报告,一辆车突入了被封锁的街道,请求支——”
“喂,三号,三号请回话。”
“怎么会,只是一辆车,怎么会拦不住!”
“不,那不是一辆车。”
“?”
“那是一柄刀,能斩断一切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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