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流逝。
柳叶川站在白云精神病院的铁门前，深吸了一口凉爽的晨风。
他眼神坚定，手中的文件夹里装着关于乔克医生的报告。
事实上，调查的过程并不算太过困难。
病院内部显得格外阴沉，走廊上的灯光忽明忽暗，墙壁上的油漆剥落，露出下面斑驳的砖石。
柳叶川的脚步在空旷的走廊中回响。
他首先拜访了几位病人，他们的眼神空洞，话语支离破碎。
但在与他们的交谈中，柳叶川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他们对药物的反应异常激烈，而且都提到了乔克医生的名字，以及乔克医生对病人的种种不妥当行为，而且会提起这些病人过往的痛苦回忆。
“乔克简直枉为医生！他的行为太可恶了！”
张扬记好笔录后，整个人愤愤不平，恨不得立刻去揍乔克那混蛋一顿。
这人简直就是衣冠禽兽！
“先多调查取证吧。”
柳叶川倒是很有耐心。
二人来到了办公室内，又找到了几位护士和工作人员，试图从他们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大家都很配合。
昨天乔克被警察带走的消息，早就像风一样传遍了整个白云精神病院，大家都巴不得这个时候和他撇清关系。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沉寂。
门外站着一位戴着眼镜，面色苍白的年轻护士，她的手颤抖着，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有话要告诉你们，关于乔克医生的事。”
“进来慢慢说。”
柳叶川将护士请进办公室，细心聆听着她的诉说。
柳叶川紧盯着面前的年轻护士，她的名字叫做朱丽丽，是病院新来的实习生。
她的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抓着衣角，显然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
柳叶川温和地鼓励她：“放心说吧，这里没有外人，你的话会成为重要的线索。”
“事情是这样的，大概在二十天前，乔医生……”
朱丽丽吞了吞口水，开始叙述她在病院中的所见所闻。
她提到，乔克医生经常在晚上独自进入药品室，有时还会带着一些不明液体。
她还发现，有些病人在服用了乔克医生开出的药物后，会出现严重的副作用，甚至昏迷。
还有乔医生一直让他给一名叫做“杨晟”的病人送去有问题的药，还让她必须亲眼见证杨晟每次把药吃下去才能离开。
乔医生告诉他，杨晟的病情很严重，需要特制一些药物才能起到效果。
朱丽丽表示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她只是一个护士，只能按照乔医生的吩咐去做。
昨天听到乔医生被捕的消息，朱丽丽整个人吓得一晚上都没睡好，纠结一阵后还是决定主动前来自首。
“你先回去吧，有结果后我会通知你。”
随着笔录做完，张扬将失魂落魄的朱丽丽请离了办公室。
柳叶川的眉头越皱越紧，意识到这个案子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本来，柳叶川只是从杨晟口中得知了乔克给病人吃的药有问题，可能和楚德康等人有所勾结。
经过一系列的调查和审讯，柳叶川发现了乔克医生的罪行。
目前已经可以判断，乔克医生为了个人利益，与外部的不法分子勾结，篡改了病人的药物配方，而他则从中获得了巨额回扣。
最开始从杨晟那里得知消息后，柳叶川并没有直接召集去抓人，而是打算把一切查清楚再做决定。
不能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这是他的做事原则。
虽然他很想邀请杨晟加入守夜人，但这并不代表柳叶川愿意破坏无数人用血汗铸就的规矩。
二人重新回到警局。
柳叶川在办公室内整理着今天的资料。
身为一位经验丰富的老警察，柳叶川对于办案过程了如指掌。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终于发现了一系列的蛛丝马迹。
柳叶川坐在办公室里，桌上堆满了资料和记录，每一张纸都可能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他的眼睛在文件间穿梭，手指在键盘上敲击，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专业和决心。
张扬在旁边负责打下手帮忙，开始整理各种各样的资料，翻找了半天后立刻取出一份文件，兴奋的高声喊道：“柳队，这份资料有问题！”
“拿过来我看看。”
柳叶川接过了张扬递来的资料。
在一堆繁杂的药品采购记录中，一个细节引起了柳叶川的注意。
杨晟的药物配方中的一种关键成分被替换成了外观相似的次品，这种次品虽然看似相差无几，但却有着潜在的危险性。
长期服用后能让人精神失常，甚至是死亡！
而这种药物，正是乔克给杨晟服用的药物配方！
这一发现让柳叶川的心沉了下去，这是一起蓄意的犯罪行为，而且凶手的目标直指无辜的病人——杨晟。
随着调查的深入，楚德康的名字浮出了水面。
这个外部的不法分子与乔克之间的勾结逐渐清晰起来。
他们利用职务之便，为了个人利益，不惜牺牲他人的生命安全。
柳叶川找到了楚德康的行踪记录，通过一系列的监控和跟踪，他发现了楚德康与乔克秘密会面的证据。
在这段视频中，乔克的神情显得异常紧张，他的手不时地摩挲着桌面，眼神四处张望，生怕被人发现。
而楚德康则是一副商人的模样，他的话语虽然平静，但眼神里透露出的贪婪和狡猾，让人不寒而栗。
柳叶川将这些证据一一整理好，再加上之前的调查取证。
这些足以让乔克和楚德康伏法。
接下来，就是得去询问乔克了，只要对方认罪那么就可以彻底定案。
“走吧，我们去见见那个乔医生。”
柳叶川整理好资料后，转身离开办公室，张扬紧随其后。
……
……
柳叶川带着张扬来到了审讯室，二人步伐坚定，神情严肃。
在警局的审讯室内，乔克被正式传唤。
面对柳叶川那如同审判者一般的目光，乔克的脸色变得苍白，再也没有平日的冷静。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显然是在极力掩饰内心的恐慌。
其实，从自己昨天被抓到警局以后，乔克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
但他的心里始终保持着一丝侥幸，幻想着万一只是抓错了呢？万一警察没有找到什么证据呢？
所以乔克一直没有承认自己有过犯罪事实，坚称自己是无辜的，警察没证据就抓人是犯法的，他要找律师打官司。
“看看吧，这就是你要的证据。”
柳叶川将一份份证据摆在乔克面前，每一张纸，每一帧视频，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乔克的心防上。
乔克的眼神开始游移不定，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几乎掐进了掌心。
“乔克先生，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柳叶川的声音冷静而有力，他的眼神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
乔克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在铁证如山的事实面前，他的谎言和抵赖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审讯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沉闷的氛围让人窒息。乔克的双手紧紧抓着桌沿，指尖泛白。
柳叶川站在他的对面，目光如炬，逼视着这位曾经有着一个在社会上具有极高地位的职业医生，如今的阶下囚。
“乔克先生，你与楚德康的交易我们已经掌握确凿证据。”柳叶川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每个字都像是敲打在乔克心头的重锤。
乔克的喉咙发出一声干涩的吞咽声，他的眼神在柳叶川和那一摞不争的证据之间游移。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辩解，但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了下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乔克的声音微弱，却不自然地试图维持着一丝尊严。
柳叶川不为所动，他从桌上拿起一张照片，上面是楚德康递给乔克一个黑色行李箱的场景。“这是你从楚德康那里收取的回扣吧？”
乔克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
他知道，自己的罪行已经无处遁形。
因为考虑到用银行卡账户交易可能会留下痕迹，所以乔克在跟楚德康进行交易的时候，要求对方面对面用现金支付。
他没想到，连这种画面都被拍了下来！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害人之心，那些钱我一分也没有花啊！”
乔克终于开口，眼泪长流，神情开始崩溃，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我只是想要生活得更好一些。”
柳叶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厉，“生活得更好一些？所以你就不择手段，牺牲他人的安全来换取你的舒适生活？”
乔克低下了头，无法直视柳叶川的眼睛。
他的心中充满了悔恨和恐惧，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的底线。
再加上现在铁证如山，不管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乔克整个人心里瞬间充满了懊恼的情绪，非常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贪财呢？
为什么就经受不住诱惑呢？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柳叶川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场心理战已经到了收网的时刻，继续开口说道：
“乔克先生，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你的未来。如果你现在坦白，或许还能争取到法庭的宽大处理。”
乔克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的面具已经被撕下，再也无法伪装成一个无害的精神病院医生了。
柳叶川直接将一份份铁证摆在眼前，乔克也知道继续做无谓的抵抗没有任何作用，叹了口气，道：“我说……”
他承认了自己与楚德康勾结，为了个人利益篡改了病人杨晟的药物配方。
不过这是楚德刚率先找到他的，直接先给了他100万，并且表示事成之后再给100万。
在面对这种直接的金钱攻势，乔克瞬间就把握不住，成为了金钱的奴隶。
“我给杨晟配的那种药物，正常人只要服用7天以上就会精神失常，不过杨晟精神好像没什么问题……他现在怎么样？应该没事吧？”
乔克在最后提了一嘴。
这始终是他心中不解的疑问。
“良心发现了？怎么你收钱的时候不想这些？”
张扬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笑容。
他见过太多这种人了，在没有坐上这张后悔椅的之前，一个个都嚣张的不得了，根本没有想过后果。
等坐上后悔椅之后，一个个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开始各种悔不当初，不应该怎么怎么样。
这其中绝大多数人是真的后悔吗？
不，他们只是后悔被抓住了而已！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张扬始终坚持的这一点，他当初报考警校就是为了将这些逍遥在外的不法之徒全部绳之于法！
乔克张口一时无言，随后叹着气低头不语。
不管怎样，他的供述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这起案件的大门。
随着乔克的招供，也彻底让这件事情尘埃落定。
接下来，就是正式逮捕楚德康夫妇了。
……
……
夜幕降临，风雨交加。
在阳光建筑有限公司最顶层的天台。
楚德康的脸上再也没有往日那副商业巨头的自信微笑，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眼中却闪过一丝落寞之色。
他知道自己的帝国正面临着一场危机。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那个亲爱的侄子杨晟。
从乔克被抓起，楚德康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派人去调查后发现杨晟并没有死在那场袭击中。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杨晟很有可能已经成为了一名封印者。
至于逃？
又能逃到哪儿去？
从收到乔克被捕的消息开始，楚德康就很清楚自己周围已经被严密监控着，根本不可能逃跑。
他那个亲爱的侄子一定也在暗中观察，真要跑出去那就是自投罗网了。
而且，楚德康和林婉如二人是真舍不得抛弃眼下这家公司离开。
这里几乎耗费了二人一生的心血，他们也正是因为这间公司而落得如今的下场。
林婉如轻轻走到丈夫身边，她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试图给予他一些安慰。
然而，她的眼神中也难掩焦虑。
楚德康转过身，看着妻子那张曾经充满活力的脸庞，如今却显得如此憔悴。
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语言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夫妻二人都已经意识到，他们的人生已经彻底完了。
楚德康和林婉如并肩站在了公司顶楼的边缘。
风雨无情地打在他们的脸上，就像命运对他们的无情打击。
楚德康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而林婉如的眼中则是深深的不舍和恐惧。
楚德康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城市，那些曾经属于他的高楼大厦在雨幕中变得模糊不清。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是对过往辉煌的回忆，还是对未来未知的恐惧，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的手紧紧握着林婉如的手，那是一种即将永别的紧握。
林婉如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她的另一只手臂紧紧地抱住自己，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一点温暖和安全感。
她抬头看向楚德康，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到一丝生的希望，但她看到的只有深深的绝望。
“德康，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林婉如的声音在风雨中显得微弱而颤抖。
楚德康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他知道，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他们的名誉已经被污点玷污，他们的事业已经成为过去，他们的辉煌已经支离破碎。
对于他们二人而言，这家公司就是所有的一切。
然而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结束这一切的痛苦。
轰隆隆——
楚德康转过头，望向远方的天际，那里电闪雷鸣，仿佛在预示着他们的结局。
“婉如，对不起。”楚德康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
林婉如没有说话，她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与雨水混合在一起，无声地滑落。
她知道，这一跳将是他们最后的归宿。
是他们爱情的终结，也是他们痛苦的解脱。
楚德康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地向前一步。
林婉如紧随其后，两人的身影在风雨中融为一体。
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楚德康和林婉如的身影消失在了夜空中。
风雨似乎也在这一刻停歇了，留下的只有顶楼上空荡荡的寂静和远处警笛声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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