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惑将元气运于掌心,伸手便盖在了鲜鱼身上。
他还在寻思多长时间为好,却没多少时间,就闻到一股焦臭的味道,把手拿开一看,鱼的半边都让它烤熟了。
他不信这个邪,翻面又来,这次控制着元气改了个方向流动,果然卓有成效,没一会,这半边鱼就被一团厚厚的冰糊住。
“纳空诀乃万法之始,善于攻,善于守,可化为火,可化为水,只要运用得当,你可以在纳空诀中找到所有你需要的功法。”日星循循善诱,同时也不忘了嘲笑。“看样子,莫说灌入元气多或少,连如何将元气灌入他物,你也要好生琢磨一段日子。”
“想练‘见龙卸甲’,这是你绕不过的一关。”
宁不惑想了想,这倒也是,许祈阳能把那么多的真气存在野火枪里,想必在这一关上也练了不少时候。自己刚入门不久,空守着无穷无尽的元气宝山,运用起来的表现却连三岁孩童也不如,好不好吃是其次,用这个锻炼倒是不错的办法。
虽然这样想,但宁不惑还是学乖了,将鱼放下,从旁边捡起几块石头开始练起——他就弄了那么十几条鱼,全变成冰火两重天,他还吃不吃了?
“说归说,见龙卸甲到底是什么原理?”宁不惑一边把手上的冰石头丢进河里,一边随口问道。
“你已见过章隽的龙气鳞甲。”日星淡淡地说。“等你到了渊海境,你也会有同样的东西,使用元气将自己包裹,是每一个修者自然会掌握的本能。”
“但说白了,他们跟你现在没有区别,守着元气却不知如何运用,才导致每个人各有各的罩门。”
日星再次从枪中飘出来,依然是青衣道士的形象,对着宁不惑比划起来。
“龙气鳞甲覆盖全身,看起来英武非凡,但我请问,你的剑,一次可刺多少地方?”
“多少地方?”宁不惑有点莫名其妙。“剑尖就那么粗,还能刺多少地方?”
“不错。”日星点了点头。“那我再问,除了被刺中的那一处,龙气鳞甲其余包裹的地方,不久浪费了?”
“这是什么道理?”宁不惑又丢一块石头,笑道。“还能提前知道人家要刺哪不成?”
这话一问出口,他就愣了一下。
看到他的样子,日星就知道这笨孩子还是反应过来了。
“没错,你不就能提前知道敌人的攻击会向哪来吗?”
“知道和挡不挡的下来是两码事。”宁不惑摇摇头。“也许我速度不够快,可能力量也不够,像章隽,我的小把戏在他面前毫无意义。”
“但在同等级,或者境界相差不大时,这一点就很要紧。”
日星解释道。
“你想想,如果你能够将用于覆盖全身的真气,全部动用在‘那一点’上,伱的防御,岂不比一般人强上百倍千倍?”
宁不惑愣了愣。
“好像是这样……”
章隽的龙气覆盖全身,闻人带刀的龙气也覆盖全身,以至他从来没考虑过这個问题。
的确,倘若不“浪费”那么多真气盖住全身,只在对方攻击要来临时那一瞬间将真气浮现于一点,岂不比空气战甲更加坚不可摧?
宁不惑越想越兴奋,不过,他也知道,真要做起来,肯定没那么简单,否则天下人那么多,岂不人人都知道这一窍门?别人怎么不练?
见宁不惑并未浮躁,日星投来赞许目光,点了点头:“没错,想要做到这一点,你对元气的掌握也得胜过别人千倍百倍!”
“而当你能做到这一点后,‘见龙卸甲’的大门也就为你敞开。”
“见龙卸甲也十分考教人对真气的运用熟练度?”结合刚才的话题,宁不惑猜测道。
“不错。”日星报以肯定。“所谓见龙卸甲的真谛,实际就是——将全身的真气凝为一点,随后于枪尖发射出去。”
“你目前的每一招见龙卸甲,都是我佐以许祈阳遗留真气,压缩后打出的攻击。”
“而你自己想要做到,就得学会自己压缩真气——届时,以你修行纳空诀无穷无尽的特点,你想压缩多少真气就压缩多少真气。”
“一枪破国!”
宁不惑听着日星给他画的大饼,一时只觉热血沸腾。然后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石头,满腔热血又化作了寒冰地狱。
“一步一个脚印。”日星嘲笑道。
“唉。”宁不惑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他现在感觉,纳空诀能有如今的境界,还是仰仗日星传功,他自己的路,还长着呢。
不过说归说,他现在肚子饿了。修炼也不能饿着肚子,遂把石头放到一边,捡起了鲜鱼。
宁不惑从附近拢来一些鹅卵石,堆成了一个营火,然后如法炮制,用元气点燃木柴,不一会便生起了火。他找了几根棍,将鱼腹用春风剑剖开,彻底断了日星回到老家的念想。丢弃内脏,穿起来放到火边烤。
做完这些,他哼着小调,又返回河边,将石头压住的衣服取出来,用手搓洗。因为舍不得用盐,又忘了带些草木灰,索性就用清水洗。反正他现在极少流汗,也没沾多少灰尘。
等到火边的烤鱼散发香味,衣服也洗好了。
他搬来一块大石放在火边,然后把衣服放上去烤干,拿起一串烤鱼,吹了吹凉,便咬了一口。
嗯~~还是得放点盐!
宁不惑舔了舔嘴唇,伸手在包袱里摸索起来,不过没摸到盐罐,倒是摸出来一本赫然写着《银瓶梅》的书。
看着自己手指蹭上去的一点油污,宁不惑一时心疼不已,然后小心翻开,确认内里没有被污染。
“……”
潘银莲的插画不论何时看都是如此的婀娜多姿……自己以前总不明白,祈阳明明是个小孩,怎么能画得如此惟妙惟肖……如今想来……
“嚯,好香的气味!”
就在这时,从山的另一边,一个声音忽然靠近。
宁不惑沉浸在书中的温柔乡中,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略一抬头,便看到一银铃般的少女笑着朝他靠近。
然后,少女的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
宁不惑看了看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一手鱼,一手书,书的封面正是两位女主犹如婴儿般姿态交缠在一起的画面。
“你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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