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光大亮。
李月娥揉着发疼的身躯起床,陈泽已经不在身旁。她出了门,只见熟悉的人影正在院里勤勤恳恳地练刀。
“我……我睡过了。我这就去做饭。”
她慌张走向灶房。
但是她踏进门,才发现锅里热着粥,盘子里已经炒好菜,有鱼、有鸡、有蛋、有蔬菜,还有汤,十分丰盛。
“我见你睡得熟,就做好饭了。”
陈泽的声音自院里传来。
李月娥心里一暖,对着满桌饭菜无声道:“谢谢……”她抹了抹眼角,转身笑道,“那我端去厢房一起吃。”
陈泽微微点头,最后再练一趟刀法,脚上的步伐也收住、立定。
他看向自己的功法栏。
【功法】狂风刀法(圆满)、鲸云照日功(熟练)、燃木刀法(入门)、登风望月步(初学)
其中精进最快的就是燃木刀法,他因为有圆满层次的狂风刀法打底,一法通万法通,已经练到“入门”。
登风望月步还处于“初学”状态。
另外就是鲸云照日功,经过昨夜的“曹贼秘术”修炼,虽然距离下阶段的“精通”还有距离,但增长明显。
“收获不菲!”
陈泽很满意地笑一声。
“什么事这么开心?”
李月娥探出头。
“没事……没事也可以开心啊!”
陈泽露出笑容。
两人贫嘴几句,就坐进厢房里吃饭。至于赵轩,昨天练刀练累了,睡到现在还没醒。两人就由他继续睡。
“阿郎,我有一事……不明。”
李月娥突然扭捏道。
“嗯?但说无妨。”
陈泽夹着菜,大口咀嚼。
“你昨夜说你得了花柳病……可是我仔细瞧过,好像并没你说的情况。还有……还有我今早也无任何不适。”
李月娥黛眉轻蹙。
“傻丫头,病症哪有那么快体现……”陈泽随口应付道。他并不很想谈这个话题,毕竟这种事是男人的痛。
但是随即他就微微一怔。
“等等!你说你没瞧出异常?”
“不应该啊!”
陈泽伸手就想解裤子检查,他成为赵德发以后,就一直忙于适应身份转变、承接因果和练武,还真没注意。
众所周知,花柳病是有症状的!
“你……你干什么呀!这大白天的……”李月娥被他的动作羞红脸。
陈泽却毫不在意,扯开裤带仔细瞧上一遍,旋即心里大喜,竟然没有!真的没有!他竟没得花柳病!
为什么?
他记得赵德发的命运里明明说……
“难道!我知道了!”
陈泽眼露震惊,“我错了,我一直都错了!我从来都没有成为赵德发,这具身体……是我陈泽的身体!”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窃命】二字。
他窃取的只是赵德发的命运。
他从未变过。
他——始终是陈泽!
所以与李月娥同床共枕的是他!教授赵轩武学的是他!在镖局练武的也是他!他从来都不是赵德发……
所以他的身上才没有花柳病。
他窃取的只是【命运】。
“谢谢你……”
陈泽抬头看向李月娥。
“什么?”
“没什么。”
他开心地给李月娥夹菜,只在心里默念:“谢谢你让我找回自己。”
他从未如今天这样开心。
李月娥看着他笑,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嗔道:“夫妻间不必言谢。”
陈泽摇摇头,认真道:“月娥,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李月娥不禁愣了下。
“爹!娘!我饿了!”
这时候,赵轩的声音传来。
……
播仙镇,福威镖局。
“三爷!不好了!”
陈泽刚刚开始练刀,就见一名杂役跌跌撞撞地跑进演武场。
“什么事?”
陈泽转身问道。
杂役瞧见他的相貌,顿时被一股威严所摄,心里生出畏惧。他停顿一下才道:“三爷!耗子被人扣了!”
“谁?”
“陆辰!陆耗子!”
原来是陆辰被人扣了。陈泽讶异,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播仙镇扣福威镖局的人?他追问一句:“怎么回事?”
杂役战战兢兢道:“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本来是去买酒,但是到了酒坊就遇到镇守所的黄捕头。”
“他非说陆辰犯了事要押下,就将他扣住了。还说……还说要想赎人,就让福威镖局赵三爷亲自去见他!”
陈泽皱眉:“竟然是黄禹?”
这家伙不是有把柄在自己手里吗,怎么敢光明正大向自己叫板?
“带路!我去看看。”
他“唰”地将刀插回鞘里。
这陆辰投靠自己之后,一直尽心尽力为自己收集情报、传讯端茶,做着各种琐事。所以他不能坐视不理。
而且……
他想到王景安的叮嘱:“以后若再遇见黄家的人挑事,别藏着忍着,给我好好教训他们!莫坠了我镖局威风!”
“放心!”
“纵是天塌下来,也有为师扛着!”
陈泽心里受到触动。
“黄禹,我就看看你玩什么把戏!”
他在这名杂役的带领下,直奔镇中酒坊。很快,就踏进坊门。
“哟,这不是赵三爷吗?”
坊里传来一声揶揄的叫喊,正是黄禹,“赵三爷,上次五娘的案子是结了。但是伱镖局的这位兄弟又犯了事!喏,他叫陆辰是吧?听说与你很熟?”
他坐在酒坊前面的桌子上,像是等了很久,一只脚高高抬起,踩在陆辰背部。后者被捆绑着趴在地上。
陆辰哪里不明白情况,瞧见陈泽进门,顿时焦急地喊道:“三爷!不要管我!他们是冲你来的!我没事!”
“嗯?”
黄禹眼眸一寒,蓦然抡起舀酒的铁勺就重重敲在陆辰的胳膊上,只听“咔嚓”一声,似乎是臂骨断了。
酒坊里响起陆辰的惨叫。
但是黄禹丝毫没有解气的意思,冷声道:“小子,在我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再叫信不信我宰了你?”
他的眼里冒出血光。
凶戾扑面。
一旁的王文和赵武两名捕快戒备地立在左右,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意思。他们明白头儿今天是想报仇。
那日在镇守所里,赵德发一人拿捏他们三人,还当面杀了马小六,逼迫黄禹结案。这是落头儿的面子。
这面子……必须得找回来!
陆辰疼得直咧咧,却不敢再叫。
陈泽看一眼被清空人的酒坊,上前问道:“你说他犯什么事?”
“呵,什么事?今早药铺的钱掌柜来告,说他偷盗了三株药材!此事镇守所已经查实,他家里确有赃物!”
黄禹压了压腿笑道。
“三爷!不是这样!是我娘亲急需三株雪参治病,原本说好三十两银子,钱掌柜今早却变卦要三百两……”
陆辰急忙说道。
咔嚓!
黄禹抡勺砸断他的腿。
“我踏马让你说话了?”
“不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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