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恒回神看看柳大,诧异道:“这是怎么回事?”
柳大口中念念有词,手舞足蹈,不知在祈祷甚么,目光闪现出复杂的眼色,道:“公子爷,你不是庄子上的人,倒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沾了晦气,小人这去找到墨老,给他提个醒。”
说罢,柳大顾不上添衣,冒着风雪径自沿长廊而出,不久隐入尘埃。
偌大一座闲云楼,只余王恒一人。
王恒邹起眉头,他心里无比想念小才,如果小才一起在,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也不至于处处受掣。
黄云台仙逝,万户庄的魑魅魍魉纷纷出现。
王恒胸腔中蹦出一股倔强,紧紧握住拳头,对自己说,哪怕这摇光小姐是妖魔鬼怪,我也不用怕她。
因此,不避不躲,仍旧在闲云楼四处闲逛。
再次来到长廊看画,由于了解到了万户庄的既往历史,第三幅画应该猜得到是三位庄主剿灭太湖水匪白头军的场景,第四幅画却还是不得要领,王恒深悔刚刚没有马上就问柳大。
夜幕已黑,闲云楼内一灯如豆,无限清寂。
柳大去后不久,跟随着一位老年秀士又回转闲云楼,他瞪着王恒惊道:“公子爷,你怎得还在,那样凶的。。。。。。”。
“柳大,嘴巴里哪能不清不爽的,有你这样待尊客的。”老年秀士轻轻叱了柳大一声,与王恒见礼道:“足下必定是王七公子,老朽久慕紫阳书院清华,果然英才辈出,人物不凡,七公子,久仰久仰。”
这老年秀士须发皆白,面目清雅,身着素锦长袍,看着文质彬彬,开口却是个巧嘴八哥。
王恒没空跟他敷衍,还了一礼,直截了当道:“墨老,小可有几个问题要请教。”
老年秀士正是柳墨村,捋须笑道:“七公子,老朽执掌这闲云楼九载,洞庭西山风物,定当知无不言。”
“墨老,万户庄另外两位庄主,刘庄主,冯庄主与黄氏先祖元阳公,原本义结金兰,缘何生隙?刘冯两位庄主后来去向何处?”
柳墨村一派风轻云淡,轻轻太息道:“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王恒见他滑头,嗤之以鼻道:“墨老作风土志,批阅三载增删无数,却把两位庄主删没了,这可不是史家的风骨。”
柳墨村脸不红心不跳,大度地微微一哂,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便是为黄氏元阳公稍稍美化些,也是人之常情。”
王恒见墨老如此奸猾,不由啧啧道:“那墨老又为何将长廊之上第四幅画涂抹,莫不是心虚?”
柳墨村脸色微变,眼睛定定地瞄王恒,似乎想探知王恒究竟都了解到甚么,随后稳住心神,干笑一声道:“七公子既是云台好友,也不至于要让万户庄的丑闻闹得人尽皆知,你可知那第四幅画画得甚么?”
王恒干脆地回复:“不知,所以来求教老先生。”
柳墨村微不可察地露出讥诮之色,道:“那一幅画,画的是。。。。。。怎么说呢,蜜蜂计。”
“蜜蜂计?”王恒心念电转。
蜜蜂计的故事,王恒大致知道。
东周列国时期,晋献公宠爱骊姬,生下幼子奚其,十分钟爱。
晋献公已立太子申生,申生仁孝无过,骊姬想让自己的儿子奚其做太子,便使用了阴谋。
骊姬先向晋献公哭诉太子申生调戏她,晋献公半信半疑,骊姬遂让晋献公提前在内苑高台上等好,骊姬邀太子申生同游内苑,事先将头发外衣上涂满蜂蜜,游园之时,蜜蜂蝴蝶纷纷飞向骊姬,骊姬喊太子为她驱蜂蝶,太子申生用衣袖扑蜂蝶,远远看去,就像是对骊姬行不轨之事。
晋献公震怒,当场赐死了太子申生。
柳墨村察看着王恒的表情,老神在在道:“摇光小姐又显灵了,万户庄的这桩丑事瞒不住了,我便都与你说罢。”
“元阳公他们三位庄主,那日大破白头军,斩了首领徐猛将,去向前朝朝廷请功,他们当时还俘获白头军山寨妇孺人口不少,其中有个容颜清丽举止文雅的姑娘,自称是山下塾师家的女儿,说是全家被白头军山贼裹挟掳上山来,父母已死,只剩下一人,三位庄主既然杀了山贼,就是她的救命恩公,甘愿一生一世做奴做婢服侍。”
王恒道:“这个山寨里的姑娘,就是摇光小姐?”
柳墨村颔首,道“摇光小姐容貌极美,又对三位庄主一心的仰慕,三位庄主便将她隐匿了下来,没有交给朝廷。”
“黄庄主见她识文断字,便做主将摇光小姐留在了自己身边侍奉笔墨,没想到,摇光小姐她不是个姑娘家,她是个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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