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木匠模样的年轻人,挤出了拥挤的人群,来到埃德蒙的旁边,紧握着拳头道。
“尊敬的殿下,我已经连续一周每天只能吃到半片面包,我的妻子和两个孩子也在饿肚子,都是因为那些贪污的大臣们,拿走了属于我们的钱!”
一名水桶腰的大妈也挽着袖子挤到木匠的身旁。
“是的,我们织布厂的老板说,为了给您筹集军费,需要凑够数万金币,只能降低我们应得的工资,我们本来就生活拮据,这使得我们变得更穷了!”
又一名花白头发的大叔,在人群中踮着脚尖道。
“但是那些贪婪的大臣们,却用本来属于我们的钱,每天吃着鲜嫩的牛肉,喝着醇香的葡萄酒,穿着昂贵的羊毛绒衣服,享受着快活的日子,我们必须要惩罚他们!”
……
在几名领头者的带领下,刚才安静下来的人群,又爆发出了一声高过一声的指责,几乎快把房顶给掀起来了。
埃德蒙知道很快市民们就将占据主动权,很识趣地走到书桌侧面,正好位于摄政王查理和艾顿·马赛的中间。
摄政王查理看着情绪再度失控的市民,只感到心跳加速,头晕目眩,脸色随即变得苍白起来。
他本来就体弱多病,几年后当上国王时,健康状况更是十分糟糕。
艾顿·马赛见状,连忙举起右手大声道。
“好了先生,请安静下来,请先安静下来,听我说!”
他重新维持好秩序,诚恳地对着摄政王查理道。
“我尊敬的殿下,您都听见巴黎市民们的疾苦了吗?您能体会到他们已经吃不饱饭了吗?您可以公正地处理那些贪污腐败的大臣们了吗?”
一连串的尖锐的反问,让本就身体出现不适的摄政王查理,感到前所未有的焦虑与疲惫,他用手支撑着沉重的脑袋,有气无力地道。
“那么艾顿先生,请问您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刚才安静下来的市民们,随即振臂高呼道。
“处死他们,处死他们!处死他们……”
整齐划一的口号声,让本来就躲在墙角窗帘后面,瑟瑟发抖的一众大臣们,更是害怕到了极点。
内政大臣弗朗索瓦虽然只有不到五十岁,但长期的放荡生活,使他罹患心脏病和高血压。
本来受到惊吓的他,感觉自己眼前忽然一黑,脆弱的脑部血管随即爆裂开来,整个人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还没等平民们动手,就直接主动去见了上帝。
群情激奋地市民们,很快看见在屋子的角落处,一名穿着华丽衣装的弗朗索瓦,面色惨败地倒在地上,非但没有任何同情的意思,反倒是欢呼着一拥而上,将藏在角落窗帘后面的所有大臣们,统统揪了出来,押送到摄政王查理的面前。
摄政王查理强作镇定,连忙向埃德蒙投去求助的目光,希望他还能在枫丹白露外时,像抵御黑太子爱德华那样时,对付这群发疯的巴黎市民。
埃德蒙很想钻到人群当中,充当一名吃瓜群众,毫无波澜地观看这段欧洲历史上的第一次市民起义。
可看在摄政王查理炽热的目光,以及债主之一弗朗索瓦暴毙的份儿上,他只好继续硬着头皮骑墙道。
“先生们,内政大臣弗朗索瓦先生已经被病死了,显然作为一名贪污腐败的大臣,他已经接受了上帝公正的审判,请你们冷静下来!”
不得不说,埃德蒙再度把上帝搬出来的效果非常好,市民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弗朗索瓦,纷纷在胸前画着十字,感谢上帝的公正审判。
就连艾顿·马赛也暂时放下了个人的恩怨,默默地做着祈祷。
不过,他显然并不会善罢甘休,已经把目标转移到了财政大臣罗伯特侯爵的身上,很快构思好了新的台词,义正言辞地对着罗伯特道。
“尊敬的罗伯特侯爵先生,弗朗索瓦已经接受了上帝的审判,那么作为贪污数目最大,次数最多,且是贪污主谋的您,是不是也该接受上帝的审判了?”
罗伯特侯爵的身体素质不错,心理也足够强大,他努力反抗着市民们对自己的控制,不屑一顾地道。
“艾顿先生,无可否认,上帝是最公正的,他的审判也同样如此,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而我现在并没有像弗朗索瓦那样暴毙,这也就说明我是清白的,我没有贪污半个金币!”
艾顿·马赛似乎并不认同罗伯特侯爵的看法。
“侯爵先生,你敢对着上帝发誓,你绝对没有贪污哪怕一个金币,也没有做出任何公权私用的行为,否则的话,就当场暴毙!”
罗伯特侯爵虽然相信上帝的存在,可他已经贪污腐败了十几年时间,不但一点事情没有,身体反而愈发的强壮,于是他挺直了胸膛道。
“我罗伯特·弗兰克侯爵,在此向上帝发誓,从来没有贪污……”
艾顿·马赛忍无可忍,不动神色地绕到一旁,直接抢过卫兵的佩剑,不等罗伯特侯爵说完,就从后面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脏处。
喷涌而出的鲜血,同时溅在了艾顿·马赛和摄政王查理的脸上。
正在慷慨演说的罗伯特侯爵,身体猛然一僵,惊恐万分地扭过脑袋,还没来得及查看,究竟是谁杀了自己,也口吐鲜血地倒在了地上。
在场的巴黎市民愣了足足五秒钟左右之后,终于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声。
“艾顿先生万岁!”
“第三阶层万岁!”
“平民是法兰西最后的希望!”
“罗伯特侯爵罪有应得!”
“我们必须继续审判!”
“处死所有贪污腐败的大臣!”
……
艾顿·马赛显然受到了鼓舞,他大声地喊道。
“尊敬的摄政王殿下,既然您不愿意处置贪污腐败的大臣,那么就有我这个执委会的主席来帮您处置,希望您能支持,因为这也是广大巴黎市民们的共同意愿!”
摄政王查理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于巴黎市民的压迫感,他惊恐地发现,甚至比起英格兰军队还要让人感到恐惧,只好木然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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