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巴黎来的信使,离开洛什镇后才十来天,威尔顿伯爵在巴黎的触角,就为他送来了相同的情报。
尽管延迟了几天,可并不影响威尔顿伯爵的心情,他得知后依然悠闲地骑在战马上面,把弓弦拉满,瞄准了灌木丛边上的一头麋鹿。
嗡!
伴随着弓弦剧烈抖动的声音,箭矢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地射中了黇鹿的腹部。
嗷!
黇鹿吃痛地嚎叫一声,还来不及逃跑,就被迅速跟进的数十道箭矢,射成了刺猬,痛苦地瘫软在了地上。
查塔姆子爵咧嘴大笑起来。
“尊敬的威尔顿伯爵先生,您快看呐,疯子夏尔被我们射中了,他正口吐鲜血,奋力地挣扎着,但这并不能改变事实,阿尔贝家族完蛋了!”
其余的贵族老爷,在查塔姆子爵的调侃下,也发出阵阵哄笑声。
仿佛这场稀松平常的打猎消遣,变成了残忍的屠杀。
威尔顿伯爵享受着被贵族们吹捧的感觉,似乎自己只要随便动根手指头,就能让阿尔贝家族消失。
可事实上,无故杀死一名贵族,会被判有罪,将要接受法庭的裁决,最终的结果大概率是要处死。
因此,即便双方有着深仇大恨,也大多会选择决斗或者其他见不得人的方式,解决家族矛盾。
想到这里,威尔顿伯爵只是收起弓箭,微微笑着道。
“喔不不不,这头黇鹿不叫夏尔,它也不是阿尔贝家族的黇鹿,只是一头卢瓦尔河地区的野生黇鹿,属于该地区的领主所有。”
尽管他嘴上这么说,可在心里面,则早已认为,夏尔跟埃德蒙都是的私产,可以任意处置。
查塔姆子爵敏锐地察觉到威尔顿伯爵的情绪变化,立刻趁热打铁地问道。
“圣诞节就快要到了,不如我们在此之前,举办一场卢瓦尔河地区的狩猎比赛,邀请包括埃德蒙在内的所有贵族参赛,在规定的时间内,谁射杀的猎物最多,谁就获得胜利,怎么样?”
高特来男爵立刻附和道。
“我觉得这个提议非常棒,既能提高贵族们的猎术,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好准备,还可以增强我们的协作能力,让卢瓦尔河地区的贵族,成为摄政王麾下最强的军事力量!”
威尔顿伯爵点点头,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我接受查塔姆子爵先生的提议,决定在圣诞节前三天举办一场为期两天的狩猎比赛,所有骑士以上的贵族必须参赛,违者将被征收额外赋税。
还有,狩猎的过程中,请务必注意安全,不要为了追求战绩,而放弃了防御,记住,这不仅仅是一场狩猎比赛,更是战斗前的预热,流血甚至牺牲都在所难免。”
话音刚落,包括查塔姆子爵在内的所有贵族老爷们,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脸上很快就浮现出了凶残的表情。
他们从威尔顿伯爵的话里面可以听出来,这场所谓的狩猎比赛,只是个名头而已,真正的目的,是要干掉夏尔跟埃德蒙,让阿尔贝家族彻底消失。
因为这些贵族老爷们,向英格兰人和布列塔尼公国缴纳赋税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叛国,就算理由再怎么充分,也无法洗脱这个会被处死的罪名。
如果不主动反击的话,他们就将失去封地、农奴、田产以及金币。
尽管对抗摄政王的旨意,看似十分愚蠢,可法兰西在战争中一败再败,就连法王约翰二世都成了英格兰人的俘虏,这片土地的归属权,也大概率会成为英格兰人的。
干掉摄政王封赐的贵族,献出阿尔贝家族的财产,反倒可以作为投名状,向英王爱德华三世表示最大的忠诚。
……
埃德蒙没能等到城堡修缮工程彻底竣工,就迫不及待地带着夏尔、杰拉尔和弗雷德等人,搬进了洛什城堡居住。
倒不是他贪图城堡优渥的居住条件,渴望早日享受到子爵应有的待遇,而是他收到威尔顿伯爵发来狩猎比赛的邀请,从比赛的规则中,他大致猜出威尔顿已经知道了信使告知自己的内容。
便为了自己人的安全,和隐匿自己的行踪,匆匆离开了图尔市。
与他一同离开图尔市的,除过尼古拉镇长一家五口外,还有几名厨师、佣人和一个打算开间小旅馆的商人。
麦拉德在与埃德蒙接触和交流时,对这个年轻贵族的人品和金币产生了一定的信赖度,便欣然接受了熟人尼古拉镇长的一揽子合约。
带着自己和工队工友们家人,长住在了洛什镇,等到城堡彻底修缮完毕后,继续为洛什镇建造道路、开挖水井、修筑房屋和兴建码头。
这下,洛什镇足足多出了将近一百来人,特别是孩子们的加入,一下子活跃了镇子的气氛,从太阳升起一直到夕阳西下,仿佛时刻都能听见孩子们打闹嬉戏的声音。
为此,埃德蒙让尼古拉镇长去拜访布索莱神父,请求教会允许他在洛什镇内,建造一座礼拜堂,方便镇上的市民做祷告的同时,也能为教孩子们读书认字。
埃德蒙不禁感慨,后世老家的房地产商人,可只管卖房子,我现在贵为领主,不但自掏腰包免费为你们提供住房,还得考虑教育问题,简直过于离谱。
当然,他倒是乐此不疲,并且还想着模仿后世那样,建造幼儿园、小学、中学和高中,为自己培养更多的人才。
不过,此时包括大学在内的学校都是由教会承办,主要精力用来传播宗教教义,发展壮大神学这一学科,很少侧重基础性教学。
就连巴黎大学的校长皮埃尔·大利,也是名拥有神学博士的学位,并且还兼任着任勒普伊的主教一职。
况且,强如历任的法王腓力四世,想要借用巴黎大学,削弱教廷的计划都以失败告终,埃德蒙当然只能乖乖地接受主的教育,绝不敢在礼拜堂内,批判教廷通过贩卖赎罪券搞腐败的行为,与某些昏庸的国王,肆意增加赋税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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