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来到西海国之后,遇到了空前的阻抗。
他开始疯狂屠杀阻挡脚步的种族;
女巫、术士、士兵,都在他眼前倒下。
可是西海国的人,尤其厉害,哪怕他已经用尽了全部的神性,全部的灵力,也难敌巫术。
他浑身上下,全是咒术攻击的伤痕,被诅咒之后,乐清的神智就不太清晰了,渐渐忘了很多事。
巫术反噬后的乐清,忘了自己是谁,失去了名字。
他努力记得西夜的样子,记得小王子走到海岸边的璀璨。
他还记得和骨女的仇恨。
乐清杀到红了眼,杀到无法停歇,身上沾满了鲜血,鲜血淋漓,染红了战甲,离神心越来越远。
他一个人,一路杀到城池深处,找到了藏匿的骨女。
看到她的瞬间,他无法控制本能里的愤怒,不想就这么简单的伐灭骨女,于是将她的灵魂焚烧,一遍又一遍。
“我也是不死不灭的种族…咯咯咯咯……”骨女被他掐住脖子,还在笑着,细小的牙齿里流出了肮脏的血。
他再次破碎自己,用身上的一道能量,做了囚笼,将她禁锢在海底。
“你必会受尽暗无天日的折磨,比死还要痛苦百倍。”他对她说。
他以为自己接近了胜利,没想到这是隐奇早就设下的圈套,他被伏击了。
若萨拉和隐奇,出现在人群后,乐清在剧烈的抵抗后,被俘,他没有再回到月神屿。
…
好在,乐清似乎提前算准了巫术的力量,他将一部分记忆,封存在月神屿。
“关于你的美好,都在神树里,不被任何污染。”
离开月神屿之际,他写下最后一封信,放在灵魂残破的馨儿手中。
馨儿泣血允诺:“我会帮你们记得,永远不忘记。”
后来,馨儿存好了乐清的信,所剩无几的灵力无法支撑太久,她重新化作菩提果,一团小小的白光,挂于枝头。
他们消失后,月神屿也很快被攻占,被所谓的神族,封印在结界中,为己所用;
越来越多陌生的‘神族’,入侵其中,开始大肆调动资源,几乎要耗尽这里的能量。
神境,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妄。
菩提子还在,她隐藏在树冠深处,她一言不发,日夜等待着。
她的心中只剩下一份信念,牵挂着西夜的安危,盼望他们早一些回来,帮助乐清,告诉西夜,发生的所有事。
她也履行了诺言,在灵体看到西夜的时候,用自己仅有的力量,唤醒神树中封存的记忆。
…
“夜,我记得的部分说完了。”乐清的心声开始虚无。
看着逐渐变得透明的乐清,西夜终于明白,现在的他,并不是本元,只是那段记忆的化身。
难怪见到乐清的那一刻,就仿佛进入了一片梦境,只是这次不想醒来的人,换成了自己。
乐清没有了力气,小声说:“你对我说过,我身上有植物的香气,还说过,下一生要带我回海边。”
“我会的,我会找回你的灵魂,我一定,重新让你变得完整,一起回来。”
西夜怎么会感知不到,乐清的灵魂已经破碎成无数的碎片,或许在云灼封印的战甲里,或许…在不同的地方。
他牵住乐清的手,让他倚靠着自己。
记忆化身的乐清,在夕阳余晖中消逝,变成了最初,环绕在身边的光芒。
神树下,西夜哭到不能自已。
轻柔的风,吹拂在他脸上。
仿佛乐清没有说完的思念。
那封被骨女藏了剧毒的,没来得及看完的信。
最后那一句,写着:“遇到你就不再孤独了。”
爱你。
周围的草木、群鸟、海洋,菩提,每一个生灵,甚至雕塑,似乎都在替他向西夜表达。
夕阳的余晖洒在海面上,海底有一本刻着玫瑰图腾的书籍——《灵契书》。
它仿若铭记故事的乐谱,传来优美的音律:
“死亡和遗忘,都不是终点,刻在灵魂深处的思念,依旧会引导彼此相遇。
每一个人,都会在修行中,回归生命的起点,找到爱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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