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你还好么?”觋夜回信了。
他好像去了什么遥远的地方,风尘仆仆的赶来,带着不属于这个时空的清新。
虞初看到他回话,松了一口气:“你终于回归了,我有点不好。”
他:“具体说说?”
她把这两天发生的事,都和觋夜说了一遍。
他:“除了噩梦,还有别的反应吗?”
“当然,我右耳有杂音,就像女孩子在小声说话,可是又听不清楚,而且……”
她按压了一下肝脏区域,隐痛依然。
“而且什么?”
“和你说话还好,但凡跟亚恩联系,我的肝区就特别刺痛。”
“如果我提到鬼魂,你会害怕吗?”他先打了个预防针。
“不会…你说吧。”虞初伸手把旁边的台灯打开了。
他:“肝脏是最能藏鬼的区域。”
“…你的意思是,我被梦里的女鬼附体了吗?并且藏在我体内…”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由此也开始思考,难道是之前去王佛言家,路过406的时候,被尾随了?
觋夜立刻回答了她的疑问:“或许她很早就存在了。”
“为什么这么说?”她很是诧异。
他:“我们现实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内部环境的体现,或者早期事件的延续。每一件事物,都有其根源,你能理解吗?”
“我靠…你这么说,我想起一件事。”
虞初倒是没有太恐惧,她出生的地方在一个山脚下,本就比较阴森,后来辗转到了城区,一开始住的也是老破小,偶尔都能感知到阴祟活动,早有心理准备。
只不过,她想到了一件尘封多年的往事。
小学五年级左右,有一回她被家里带去旅游,结果在一座废弃的诡异庙宇里,她拍了几张照,照片里出现三道黑影。
后来去爬山的路上,她就开始脸色不对劲,整个人迷迷糊糊,肝脏疼痛不已。
最后完全不行了,疼到几乎昏迷过去,本来是自驾游,但父母连车都来不及开,定了个最快的机票回昆明治疗。
那是她第一次坐飞机,也是最痛苦的一个记忆。
后来治疗了一个多月,每天查血、打针,做遍了各种检验,都没查出个所以然,只能以肝中毒为名,让她出院了。
她一边回忆,一边冒冷汗:“自从那时候开始,我的肝区就偶尔会疼几下,可是去医院检查都没什么问题…难道小学五年级的我,已经被鬼魂入侵了吗?”
“你还记得是怎样的庙宇吗?”他问。
“记得,有点类似于东南亚国家的,和我后来路过的正规寺庙完全不一样,而且门口还有很多蛇形石雕。”说到这里她打了几个喷嚏。
他十分敏锐地察觉:“不舒服么?”
“你还真是灵感过人,我浑身发冷,而且又想起了一件事。”虞初不得不佩服他的敏锐。
她接着说:“当年我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左右,几乎都是昏昏沉沉的,很少有清醒的时候。
后来隔壁床来了个二十来岁的女的,就喜欢穿一身红毛衣,她说她叫杨楚惠,是乙肝患者,她很活泼,总是跟我们说一些老家鬼鬼神神的事,还讲了鼠疫呀之类的经历。
过了一段时间她出院了,我也就逐渐淡忘了她。
直到有一次,我回学校,中午吃食堂的时候,拿到一张新的饭卡,可是背后竟然写了一个名字‘杨楚惠’。”
虞初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接着说。”
“后来,我跟我妈说起这件事,可是她怎么都想不起来医院里有这号人。”
现在想想,杨楚惠的样子,似乎和梦里的女鬼很类似。
她打了个激灵。
他听完之后,思索了一会儿,又问:“你这两天是不是容易累?”
“…不瞒你说,我确实是这样的,甚至总是困乏,没什么精神。”
说着,她又打了个呵欠,这两天睡眠时间拉的很长,甚至白天也想睡觉。
“最近我会争取每天都在,给你鼓劲儿。”
她:“那敢情好,不然我都快冬眠了。”
他叮嘱:“你可别再睡了,每天六小时足够了,不然鬼气会藏得更深。”
和觋夜聊了一会儿后,她已然精神许多:“我不睡。”
为了防止再困,又喝了一杯凉白开。
“是不是心绪也会无常?”他接着问。
她拍大腿:“对!甚至我会怀疑自己,难道我真的很分裂吗,又或者特别冷血?
毕竟我时常感觉和亚恩全然不熟悉,有时候又觉得他很温暖、阳光。”
他:“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人都是身不由己的。而是另有他魂所致。”
“你的意思是,其实那个女鬼在控制,我对他的情绪?”虞初惊愕。
他十分笃定:“和你聊过之后,我已经可以基本确定了。”
“…还真是啊。”
“毕竟人的思维和情绪,是由灵魂而生的,肝脏里藏匿的,一般是比较厉害、来源深刻的鬼魂。”他直说了。
“所以那个女鬼,甚至亚恩、王佛言,本来就和我息息相关?并且他们之间也有关联?”
他给予肯定的回答:“人们遇到的一切,尤其是牵动自己情绪的人物,都有前世缘分,何况她都入梦了。”
“啊…和解密游戏一样。可是她是怎么进入我体内的,还能存在那么久…她想干嘛?”
她不由得汗毛竖起。
“人的五脏六腑本来是驻扎魂魄的府宅,没有修行的人,自己的七魄并不稳定,所以容易被寄生;
如果刚好是前缘注定,不到问题解决,Ta们是不会出来的。”他再次认真科普了一些让虞初懵懂的知识。
“我大概知道一点,外婆说过人有很多冤亲债主,那她或许是来找我要债的。”
他:“也可以这么说,总之,这就是很多人没办法做自己的原因。”
“那看来我对别人忽冷忽热,也不是神经分裂,而是入侵魂和我本身的拉扯…”她恍然大悟。
“嗯,譬如你之前被亚恩、王佛言吸引,有很大部分原因,是你体内的女鬼喜欢他们;
但你本人不动心,所以完成了使命,你就会离开他们。”
她茅塞顿开:“原来如此。对了,刚才你说到修行,是出家做尼姑吗?”
“修行得慢慢说,这不是我的强项。我只能告诉你,不用非要出家,探索灵魂世界就算在修了,而真正踏入修门,还需要一些契机。”
她好奇地问:“居然不是你的强项?可是话说回来,你怎么懂那么多知识的,连五脏六腑、三魂七魄都知道。”
“其实我更擅长心理学和巫法,关于修行东方知识,都是我那搭档跟我讲的。”
感受到虞初从浑噩中清醒过来,他放下了担忧的心情,语气也回归了轻松。
她:“你说的是我梦里的命官吗?写《命书》的人。”
“对啊,是他,可惜他还需要点时间才能现世。”
虞初起身来到书桌前坐下:“原来都有既定的出场顺序呢。”
他:“还需要恰当的启发,才能抓住契机。毕竟多数人都在错过,又在经历死亡之后,投入新的循环。”
“我可不喜欢循环,希望我此生能解开最多的谜题。”
她说的不假,每次看到一眼就能看到底的事物,总是无限循环着的生命,她觉得有些厌倦,不想选择那样的生活。
“不止帮助自己,你还能帮其他人解开。”他总是很谦逊,把自己放在默默支持的位置。
她察觉到这一点:“那不是有你帮助吗?而且我也想解开你身上的谜题。”
他:“只要你把所遇到的,都告诉我,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了。”
她非常乐意:“我当然会。”
“关于亚恩和你梦里的女鬼,会成为我们一起探索的,第一个谜题。”
“要怎么探索呀?”她问。
他看了看时间,交代虞初:“可以把礼物打开了,其中就有帮助你探索的方式。”
“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她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盒子。
打开的瞬间,一股强而有力的能量,充斥而出,让虞初不禁泫然,似乎自己这两天的疲惫和恐惧,都在瞬间消散了。
盒子里竟然端放着一颗偌大的宝石,它好似本就有生命力,散发着幽幽的墨绿色光彩。
宝石为饱满的鸽子蛋形状,表面有一道穹顶型的包裹,整体仿佛透明的结界中,生长着一座内涵丰富的世界。
“这是什么宝石…?”虞初忍不住拿起来,放在手心里端详。
“幽冥绿灵。”他给出一个名词。
“好生震慑,我买手串的时候,也见过普通的绿幽灵水晶,都不是这样的…”她感慨。
手心中的宝石沉甸甸的,和一般的绿幽灵水晶,或是幽冥宝石都不尽相同。
其中的矿物景象酷似森林,而且是宇宙银河下的森林。
而且最奇妙的是,在那片深邃的森林的中央,有一处像是眼瞳般的漩涡。
“原来它就是你说的法器材料…你居然送了我这么宝贵的物件。”她爱不释手。
觋夜:“本来就是你的,我只是负责把它带回你身边。”
他这么一说,虞初是能感受到它对于自己有一种,仿佛遗落太久,失而复得后与身俱来的融洽感。
“你真是神奇。”她感慨着。
幽冥绿灵的出现,让她如同新生,把对女鬼缠身的恐慌,以及对亚恩等人的疑问,暂时搁置脑后了。
“除了作为以后法器的核心,还是你开启观象的必备。”觋夜补充了一句。
“观象?”这又是什么,她莫名。
“你的第一个助人助己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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