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事情发生的太多，进展太快，卫青都没时间消化。
仿佛一夜之间，自己朝中的势力全部土崩瓦解，眼线全部消失。
当卫君孺来找到卫青的时候，卫青自然知道公孙贺等人已经被侦缉司送入牢狱。
他现在头也很疼，朝中的势力一夜之间瓦解，就算他想出手，已经找不到人出手了。
他实在没想到汉武帝居然会冲动到这种地步，丝毫不顾大局，仿佛入魔了一样。
卫青压着手，对卫君孺道：“大姐，我知道你很着急，但是先不要急。”
“此事我在想办法，你先回去。”
……
秦子榆道：“现在无论是伱出手，还是卫大将军出手，都会更刺激陛下。”
“说不得有人就巴不得你们出手营救呢，那个时候再将你们一同给定罪了。”
“好！”
“不会的，天下官吏都在看着，无论公孙贺还是桑弘羊，只要没有犯下谋反之类的大罪，陛下不会处理的太狠，就算再疯狂，也不可能失去理智。”
“既然不知道怎么营救，那就不要救啦。”
“这些事会不会是刘焕从中作梗谁也不得而知。”
“现在他没办法出手，可我想了许久，也不知该怎么去营救他们。”
“我舅舅他肯定希望我营救大姨夫。”
秦子榆叹口气，看着卫宁，忧虑的道：“相公，我本不该去关心你的事，只是有些话我不得不说。”
卫宁双目一亮，自家娘子说的不错，现在做的越多，反而越危险，越是什么都不做，反而最安全的。
嗯？
卫宁狐疑的看了一眼秦子榆，问道：“什么意思啊？”
东宫。
“你若是动手，反而才会让公孙大人他们吃苦头。”
“现在陛下只是在减除你的羽翼，还没有对你动手，只是这一天迟早会来。”
所以无论如何，卫青都不能去骚扰卫宁。
还是直接反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刘焕回来了，相公将不会再是陛下的唯一选择。”
“今日能杀公孙贺他们，明日会不会加罪其他官僚呢？你不必出手，天下官吏也都会团结起来的啊。”
“全部做罪处理，现在全部关押在刑部牢狱内。”
卫宁面色深沉，点头嗯道：“父皇将大姨夫他们抓了。”
秦子榆说完后便不再多说，施施然离开了，留下卫宁独自一人坐在凉亭内发呆。
不变应万变，汉武帝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疯到杀了公孙贺和桑弘羊这群人。
真要到了那个时候，我该怎么自保？
可如果现在他去找卫宁，无疑会让侦缉司抓到，然后再构陷自己和太子密谋，话就说不清了。
当然，他更担心卫宁。
哎，卫宁深深叹口气，以前他从来没想过事情会走到现在这一步，可现在他又不得不去思考这种可能性。
“若是不放，天下文人口诛笔伐，官吏们罢官……唇亡齿寒啊，这么多官僚，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公孙贺他们无罪被杀。”
“还希望你莫要嫌弃我多管闲事。”
怕卫宁又去做什么刺激到汉武帝，那个时候公孙贺他们才将会是真正的危险！
……
沉默片刻，秦子榆又道：“我也听相公说刘焕回来了。”
卫君孺点点头，现在卫家的主心骨无疑就是卫青，公孙贺被下狱后，只能等卫青处理。
他只要有第二个选择，就存在卫宁彻底被废掉的可能性。
卫宁坐在凉亭内，安静的喝着茶水，入秋之后，天气稍稍冷了一下。
秦子榆见卫宁愁容满面，微笑着道：“相公，你关心则乱了。”
卫宁脸色深沉，开口询问秦子榆，刚才坐在凉亭内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所以才问问秦子榆。
未央宫，夜深了。
不管汉武帝是嗑药嗑多了也好，还是老了开始昏聩多疑也罢，卫宁不得不去考虑这层可能，真到了那个时候，该怎么办？
我现在没有任何兵权，有的只有张叔和李叔他们在民间的眼线情报机构，这些人自然渗透不到军队禁军里面去。
卫宁缓缓闭上了眼睛，不是没这种可能，他不是没思考过到时候该怎么办。
这些人无疑都是支持卫宁的肱股之臣，现在全部被抓入牢狱，无疑是汉武帝给卫宁发出的一种政治信号。
现在若是要结交禁军，恐怕会让汉武帝更加忌惮。
“那我该怎么去救下这些人？”
“让他们在牢狱待一段时间吧，陛下一定会找个台阶将他们都放了。”
秦子榆轻声道：“我只是这么一说，相公你好好想想，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秦子榆抱着披风找到卫宁，给卫宁披上衣衫，问道：“出事啦？”
卫宁示意秦子榆落座，然后对秦子榆道：“我现在不能去找舅舅，外面侦缉司的人会很多，我若去找舅舅，可能会连累到舅舅。”
秦子榆道：“你和陛下的关系渐行渐远，总有一天会走到破裂的时候，那个时候要么你对陛下动手，要么陛下对你动手。”
“那个时候你该怎么办呢？”
可现在没有卫宁，该怎么才能营救公孙贺他们？
卫青思绪很乱，现在汉武帝已经濒临发疯的边缘，不能再试探他的底线了。
等卫君孺离去后，卫青想了很久，他已经退出朝堂，现在能救公孙贺这一批人只有卫宁。
卫青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安静的等，等汉武帝什么时候主动释放公孙贺一行人。
卫宁摇头道：“不会，怎么了？”
就如秦子榆说的，现在自己和汉武帝的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即便霍去病的死，都没有将这层破裂的关系给拉回来。
秦子榆很聪明，只是寻常他不会过问这些事而已。
“你们只要不出手营救，陛下还能杀了公孙大人他们么？”
秦子榆愣了一下，她一直知道汉武帝和卫宁的关系已经出现裂痕，只是没想到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一个吏部尚书，一个礼部尚书，一个户部尚书，两个户部侍郎。”
刘焕安静的坐在麒麟殿的案牍前批着奏疏，汉武帝躺在大殿内侧的软榻上一言不发，像是睡着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汉武帝忽然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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