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宁呆怔了一瞬,盯着面前的骑兵道:“起来说话,说清楚点,南疆出什么事了?”
骑兵战战兢兢的开口。
半个月前,雒越部女将军女首领征西正式对云贵以南交趾诸部发动悍然军事入侵。
征西带领的雒越部四万精兵悍将,对交趾发动闪电战。
雒越人的武力军队素养极高,装备极好,大汉平订交趾诸部设立郡县制后,并没有派遣大汉官吏去管辖。
采取的是以夷制夷的国策办法。
一来因为大汉没有那么多官,二来是文官们严厉反对派遣人过去官吏少数民族部落。
那边荒无人烟,但凡过去的官吏谁不觉得自己是被贬了?谁愿意过去?
尽管汉武帝性格强势,试着派遣几名文官过去,但却丝毫没有建树,最终被少数民族部落排挤请求罢官。
如此几次之后,再也没有文官愿意去南越为官。
而目前大汉的政治中心都在北方,南方的军事力量不堪一击,所以汉武帝也就没将他们当回事,后续便不再派遣文官过去治理,让交趾诸部自己选取郡守,让他们地方部落自己管理自己的部落。
大汉没有在南越诸部设兵马,换言之,南越诸部的兵马全部都是他们自己部落的青壮。
这些地区和后世不同,现在还属于未开化的不毛之地,他们也没有野心,武力军备薄弱。
雒越部的征西女将军是个有野心的头领,和交趾诸部的头领不同,她是个女人,不贪图享乐,这为她的部落夯实了迅速发展的基础。
十年时间,征西用十年时间,带领雒越部终于强盛起来。
十年磨一剑。
这一剑在半个月内,将交趾诸部砍的七零八落。
仅仅半个月时间,雒越部在征西女将军的率领下,彻底统一交趾诸部。
云贵以南的所有土地全部落入雒越部人的手里!
当骑兵将南越事一五一十告知卫宁后,卫宁双目陡然瞪大,不敢置信的问道:“当真?”
李蔡呢!
李蔡这个狗东西在哪儿?
他不是告诉过我,他已经派人去查雒越部了吗?不是已经通知交趾诸部做好准备了吗?
怎么会在这半个月的时间内,就被雒越部统一交趾诸部了?
卫宁浑身气的颤抖,仿佛一腔力气憋在身体内,还没发泄呢,对方已经赢了!
不是大汉的实力不强,不是卫宁的治理地方智慧不够,是他根本没这个机会!
“你一路风尘辛苦了,先去歇息。”
“喏!谢侯爷!”
卫宁刚才一直没发泄,他骑兵走后,他才猛地拍着案牍,脸色阴郁,怒道:“赵策!你跟我出去!”
“李府在哪里?”
“李蔡在哪里?带我去!”
赵策见卫宁面色发青,忙不迭带着卫宁出门,小心翼翼的问道:“将军,怎么了?”
卫宁咬牙道:“交趾诸部被统一了。”
啊?
赵策瞠目结舌,这才多久?
前后才多久?
这么快就被雒越人统一了?这个部落究竟多强大?
这么长时间,李蔡居然什么都没发现?
不是让他盯着南疆的吗?
不是让他通知交趾诸部做好准备的吗?
但凡有个准备,但凡能僵持一会儿,大汉的兵马也会冲过去协助交趾诸部作战,怎可能让雒越人将交趾诸部统一?
除非……李蔡压根没做事!
赵策怒目圆瞪:“这个王八蛋!”
两人走在长安大街上。
勾栏瓦舍的灯火很是耀眼。
醉醺醺的李蔡笑容满面的带着两个家奴从这里走了出来,走路摇摇晃晃的。
“将军,是李蔡。”
卫宁怒从心头起,骑兵去找他找不到,原来他在这吃花酒!
砰!
卫宁一脚踹了过去,直接将李蔡的隔夜饭都踹出来了,他痛苦的捂着肚子趴在地上狂吐。
“他娘的!呕!”
“卫宁!你个狗东西!”
“呕!伱敢打本官!你莫要嚣张!你莫以为我们李家好欺负的!”
“就算卫青是你舅舅又怎么样?你这个贱农,和你母……”
李蔡戛然而止。
他不敢说了。
瞬间冷静下来。
再说下去可能真会被卫宁打死。
这些话他背后可以说可以骂,当着卫宁的面他是真一个字都不敢说。
“你!好!好的很!”
卫宁淡漠的盯着他,然后快速背着手离去,直奔未央宫。
……
未央宫。
麒麟殿。
天色渐晚,灯火摇曳,汉武帝背着身躯站在麒麟殿上。
张汤没敢肯定,但李沮杀的那一批儒生中,的确有大部分都不是孔门的弟子。
换言之,有人在搅动这摊浑水。
汉武帝背着手,望着麒麟殿上方的牌匾在出神。
卫宁和孔安国的这场斗争中,谁得利,谁就是幕后那个人。
汉武帝面皮剧烈抽搐,双拳在袖笼内紧紧握住,额头上青筋暴凸。
卫宁在儒家心中是个小人了,但有人在儒家心中是君子。
以后治国还要靠儒家这群人,谁最得利,汉武帝分析不出来?
亲儿子!
他的面皮抽的厉害,牙齿在咯咯打颤。
好,好!类朕!
成长了,这次真的成长了!把朕都算计进去了!
好的很,朕怎么没发现朕还有个这么出色的儿子!
朕允许你去争你去斗,朕还希望你赢,政治就是弱肉强食,你真斗赢了朕欣赏你,最起码你有资格进入朕的眼睛,让朕知道你不是废物,让朕知道你有能力去掌控群臣。
但斗争不是用这种肮脏卑鄙小人手段!
你在利用人家母亲做文章,你在抹黑朕的大将军大司马!
他卫青朕可以忌惮,但朕依旧打心底感激他!
大汉能有今时今日,扪心自问,咱们刘家是不是欠人家卫青的?
要不是他,汉匈之间的局面能扭转?
做皇帝也好,做储君也罢,前提你得先学会做个人!做个有良知的人!
你是怎么做出来让卫青和他妹妹通奸这种肮脏的事的!
家丑!
他不能说,不能对任何人说,这些事他要装作若无其事,装不知道。
亲儿子啊!只要不造反,能杀了吗?
张汤站在麒麟殿内,有些局促不安,他其实也明白了,也清楚了。
但他也不敢说,不能说。
如果在太庙上,刘焕替儒家说句话,还能解释他和石庆有师徒之恩,说句话在情在理。
后面他又去廷尉府安抚儒家学生算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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