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乐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盯着自己手中的白棋,迟迟没有落子。
“小友怎么不下了?”司空玄见状问道。
“好好好。”顾长乐胡乱下了一子,显然不是他正常的水准。
此刻他的大脑中波涛汹涌,那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小萝莉温何馨,居然成了温家的化神天骄!
最后居然同看起来天资卓绝的杨受成和杨彩环同归于尽。
他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他摇了摇头,暗叹:“在这个修仙界自己果然还是太单纯,居然被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玩弄在了股掌之中。”
处在这三人之间,顾长乐只要活着,必定也处在这风暴之中。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改变那段历史。
如果是平行世界,他兴许能改变未来。
如果只是过往的映照,恐怕,自己也只是其中的一枚棋子,任由他人操弄。
炉中的木炭将息,夜风习习,答应司空玄的五盘棋终究来到了尾声。
顾长乐打了个哆嗦,问道:“你是不是有件事忘了?”
“你是说该睡了吗?确实很晚了。”司空玄说道。
“你说过要教我掩饰自己修为的功法!”顾长乐大声提醒道!
“人老了,记性就不好,明日我便教你,只是要耽误我一天的生意,给你打个折扣,收五两银子!”司空玄伸出手。
“三两不能再多了。不然明天开始收房租和餐费。”
“成交!”
这一夜,顾长乐没有再穿越回云妖山。
虽然还没有拿到静心丸和去除妖丹煞气的秘方,他仍旧不希望回到那个残酷的世界!
第二天,顾长乐来到司空玄房中学了遮掩气息的功法,就算是金丹期修士也察觉不到顾长乐的真实修为,至于元婴期修士行不行,司空玄也不得而知。
一日一夜的奔波,叶葳蕤在第二天早上到了虞郡郡城。
她马不停蹄地赶到虞郡的最大讼师府——律言阁。
律言阁坐落在郡衙的不远处,只见它黑瓦白墙,犹如刻印在法典上的白纸黑字!
而那气派的飞檐翘角,像雄鹰一般守护着气派的三层高楼。
叶葳蕤跨过门槛,就听到各个房间中传出各种案情的讨论声。
作为一个有着二十多个属县一百多万人口的大郡,案件每天如雪花一般飘进这座讼师府。
如果顾长乐能来到这里,就再也不用担心接不到案子或是缺少生活的用度。
又走了五十多步,叶葳蕤终于跨过拥挤吵闹的前堂,来到了景色幽深的后院,这里有四个小楼,只有银牌讼师才能在此处处理案情。
能请得起他们的,必然也是虞郡的达官显贵。
叶葳蕤走过两片碧水清池,穿过院中的翠竹林,走进了律言阁后院最大的一个楼阁。
律言阁首讼刘固崧正在桌前看着今日送来的案例,同身边两个年轻讼师说着些什么。
“刘叔父!”叶葳蕤远远地冲着刘固崧喊道。
“叶侄女来了,快请进。”刘固崧冲着身边的两位讼师挥了挥手,两人鞠了一躬便自行离开了。
“你怎么今日才来,那边的小楼已经为你空出许久。”刘固崧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楼,楼的门前还挂着一个醒目的木牌,上面写着一个娟秀的“叶”字。
“我想多陪陪爹爹,他贬出皇城心情不是很好。”叶葳蕤上前行了一礼。
“是啊,谁能想到当朝的红人叶贤居然就这么被贬出皇城。”刘固崧叹了口气。“皇帝现在太过多疑,就因为你父亲为安州的道门说了些情...”
刘固崧顿了顿继续说道:
“罢了,不提此事,反倒是你颇有孝心,为了追随父亲放弃了在京城讼师府扬名立万的机会,来到了这小小的虞郡。”
叶葳蕤听到这番话也是颇为震惊,如果在皇城敢说陛下的坏话,那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但是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平州虞郡,一个小小的银牌讼师竟然也敢妄议陛下。
看来大周朝的统治力,真的是日渐衰微。
“倒也不全是为了父亲,在外州做事,可以接到很多自己没有遇到过的案件,对于我也是一种宝贵的积累。”叶葳蕤解释道。
“那倒也是,虽然你来自京城,又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年轻才俊。可这小小虞郡,也有自己的道道,你还是要多适应一下。”刘固崧对这个谦虚的年轻银牌讼师颇有好感。
“刘叔父,这助手的人选,可否由我亲自定下?”叶葳蕤想提早定下顾长乐来虞郡之事。
“当然可以,只是不知我虞郡的哪一位才俊,这么有幸被你看中?”
“浊溪县的顾长乐顾讼师!”叶葳蕤脱口而出。
“这......”刘固崧有点后悔自己刚刚答应得那么爽快。
他将手指向了旁边的小楼。
叶葳蕤转身望去,那个房子的门牌上赫然写着两个字“黑”“白”。
黑字黑色,白字白色,看起来有些瘆人。
“黑白郎君也是这里的讼师?”叶葳蕤问道。
“正是,他主要负责杨家的案子。”刘固崧有意点拨下叶葳蕤。
“案子归案子,这不影响顾长乐进入律言阁吧。”叶葳蕤并没有觉得其中有何冲突。
“如果只是黑白郎君的话还好说,但涉及杨家...”刘固崧不愿再多言。
“大周朝以法度立国,难道杨家在这平州能超越律法?”叶葳蕤反问道。
“我的大小姐,我们律言阁的绝大部分收入都来自杨家,如果我们得罪杨家,岂不是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刘固崧看着眼前这个冥顽不灵的京城讼师,像看着一只温室里的花朵。
“真的不能让顾长乐进律言阁?”叶葳蕤问道。
刘固崧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也逐渐严肃起来,心中暗想:“若你父亲还在皇城履职我说不定还卖他个薄面,今日能让你进律言阁已是给足叶贤情面了。”
叶葳蕤看到此景,心中颇为气愤,感叹这虞郡小小的讼师敢妄言陛下,却不敢得罪杨家!
她本想离开律言阁另寻他路,但想起父亲的委托,终究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
“今日听得刘首讼的一席话,果然让我受教良多。那顾长乐的事情,就暂且不提。”叶葳蕤微笑地向刘固崧行了一礼,内心却将他咒骂了一番。
“你去找账房领些银子,找人去收拾下分配给你的庭院。明日再来报道。”刘固崧显然对刚刚叶葳蕤的话极为受用,又恢复了慈眉善目的表情。
两人相互道别。
叶葳蕤出了律言阁,并没有着急回住的院子,而是推开了一扇老旧木门。
门的外面挂着一个略显破旧的旗子,上面却清清楚楚写着一个大字:“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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