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那庙离城四五里远,你早饭还没吃……”月灵犀的语气越来越低,低下头用自己的两只毛茸茸小爪子来回摩挲着桌面。
“你一说我还真的有点饿了,现在时候尚早,吃了饭再去吧!”顾长乐放下竹筐,转身做饭去了。
看着锅中美味的过油肉,顾长乐都有了改行的想法。
这个世界的饭菜不能与上一世比较,基本以煎烤煮蒸为主,开发出的蔬菜种类也不多。
在此间修行,闭门苦修是不可能的。
每到关键的渡劫点,都需要一定的天道认可。
而这天道认可,就需要你将一个职业做到相应的水准。
如果顾长乐能做一个誉满天下的名厨,也有晋升化神甚至成仙的可能!
只是这不是他的本心,而本心不可违。
顾长乐单手提锅,准备将菜盛到盘子之中。
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狂风,吹得顾长乐身形不稳。
菜,就这么撒了一地......
月灵犀从屋内跳出来,站在顾长乐的肩膀上,稳住了顾长乐。
看到地上散落的菜肴,心痛无比。
“想不到这浊溪县的小小讼师还有一点修为!”狂风微定,从风沙中走出一男子,身着袭白袍,纤尘未染,惨白的脸上,居然还涂着淡淡的粉黛,连说话的语气,亦有些阴柔。
“请问阁下不请自来,有何贵干?”顾长乐见那人修为高深,强压怒气说道。
“我是杨家讼师白郎君,今日我本不想来打扰的,只是那黑郎君非要我过来瞧瞧...”这白郎君将捏着的兰花指背到身后,客客气气地行了一礼。
顾长乐对如此无礼的从天而降感到厌烦,对如此娘炮的嗓音感到厌恶,但见来人也是个讼师,说话颇为得体,便回应道:“不知道今日来找在下所为何事?”
“那黑郎君说了,上一次赌坊的事情已让杨家不悦,若这次你敢为张好好出头,恐平州将再无你的立锥之地!”白郎君语气温和地说道。
“这就不劳烦你们费心了,本人心中自有定夺。”顾长乐语气平和,不卑不亢。
“哦...有意思,你这般蝼蚁居然想撼动大树,那就庭上再见吧,小虫子!”白郎君的语气变得尖锐起来!像一个中年泼妇,为自己刚才的耐心感到后悔。
说罢他鼓动衣袖,径直从院子中飞了出去。
带起的尘土让顾长乐睁不开眼睛。
他对站在月灵犀说道:“是该扫扫这院子。晦气!”
看着散落在地上的早饭,月灵犀说道:“今日的早饭便不吃了,城西白莲庙,我陪你去!”
看来,月灵犀是真的生气了!
片刻后,小狐狸跳进顾长乐的竹筐中,随他一同往城西走去。
红尘之中,终究还是要两人同行!
前些日子,月灵犀教会了顾长乐神识传音,这样也免得一人一狐用人言对话,被周遭小孩看到,吓得尿了裤子......
只是因为顾长乐此时修为不够,两人肢体相触,才能偷偷传音。
虽说出生在妖族名门青丘山,但是月灵犀并没有怎么来过大周。
一千三百年前妖域南部有一个叫做御兽宗的宗门,曾盛极一时。
御兽宗专门豢养与猎杀妖兽。
他们不仅御使妖兽作战,还杀妖以取其骨炼制法器、取其丹提纯后服用。
在当时已有天下第一大宗的气势。
一千三百多年前御兽宗为了积攒更多的修仙资源让他们的化神老祖突破,展开了对妖族大规模的围猎,最终迫使妖中各族联手向其发难。
妖如此,人亦如此。
各个人族世家门派也不希望御兽宗一家独大,鲸吞有限的修仙资源。
他们打着拯救御兽宗的旗帜整合联军,却不曾想在背地里破坏了御兽宗的大阵,与妖族一起屠灭了御兽宗。
此战死伤修士无数,御兽宗被灭门,只有些在外的低级修士存活了下来,成立了异族盟,之后与那些和他们关系密切的妖族做起了走私妖丹的生意。
但御兽宗道统却从此覆灭,妖丹提纯之法和妖骨炼器之法都已断绝。
战至最后,妖族还余两个化神修士,而人族仅剩温家一名化神修士。
双方在御兽宗旧地盟约,互不侵犯,御兽宗旧地亦归妖族所有。
从此妖族不再越境杀人,人族也不再杀妖取丹取骨。
御兽宗虽灭,但温家作为唯一一个有化神修士的世家却代其上位,成立了大周朝,统辖人间。
其后分天下为九州,分封给曾经归属于自己的九个宗门世家。
温家老祖五十年前渡劫陨落,九州又隐隐有风起云涌之势!
有些妖族为化形而潜入人间,但只要不违大周律法,大周朝一般也作视而不见。
可若有些妖族明目张胆地在人间现行,引起凡人恐慌,也会被抓起来遣返回妖域。
所以今日算得上月灵犀第一次陪顾长乐在人间游荡,见识盛景。
春日渐暖,白莲庙香火鼎盛。
冬日里泥泞的道路两旁,此时桃花遍开,在冬日里蛰伏的愿望,也到了去庙里祈求实现的时间。
顾长乐摘下一朵桃花,别在了月灵犀的头上。
月灵犀传音道:“好看吗?”
“好看,这个季节的桃花最美了。”
......
月灵犀狠狠锤了锤顾长乐的后背。
“十里桃花不如你。”
......
月灵犀心中泛起春潮。
路上行人如织,县城里的小商贩们纷纷来到城外,在通往寺庙的路上沿街叫卖,好不热闹。
月灵犀伸出她那可爱的小脑袋,瞧瞧这里瞧瞧那里,一会让顾长乐买个炊饼一会让顾长乐买个糖葫芦......
大周朝这些年豢养狐狸之风盛行,人们对顾长乐竹筐中的小狐狸倒也没太过在意。
只是顾长乐有些郁闷,向竹筐中的月灵犀传音道:
“就该吃过早饭,再出门!”
白莲庙门口,一个衣着破烂的老道正坐在桌前与人下棋,周围挤满了围观的人。
他身后放着一把久经风霜的黄色旗子,上面写着“万般皆下品,唯有道法高!”
而旗子周围却还立着一块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赌棋,输棋赔一两!赢棋赚十两!”
那些不愿意陪夫人进庙烧香的男人们,围在棋盘四周,纷纷指点江山。
前世愿意陪妻子逛街的男子,能有几个?
观棋不语真君子,可这世间的君子,又能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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