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屁股一撅,沈阅就知道他准备拉什么屎了。
沈阅是病了,可不是傻了。小寡妇秦淮如没日没夜毫不避讳伺候他为了什么?沈阅对此心知肚明。
但看破不点破,免费的保姆不用白不用,他一口一个“淮如姐”叫着,心中毫无芥蒂。毕竟被薅光吃净惨死在三天后的是上个沈阅,而不是他。他穿越而来的这七天,秦淮如伺候他就跟伺候亲爹一样尽心尽力,他对这小寡妇可是一点怨言都没有,他只是心安理得享受着照料。
易中海先是拿出两张纸递给沈阅,道:“我从厂里给你申请了五百块钱的重病抚恤金,你在这表格和授权书上签字按手印儿,赶明儿我去财务科把钱给你领回来。”
顿了顿,易中海郑重道:“小阅,这笔钱我先替你保管着,你要万一真走了,这钱除了给你办后事,剩下的我都替你捐了,算是为你积德。你要是对这笔钱有想法也可以现在跟我说,师父帮你安排好!”
尽管病痛难忍,但沈阅还是忍不住心中一晒。
你帮我安排?怕不是最后悄无声息安排到你自己的口袋里了吧?
在沈阅接收的原身记忆中,原身毫不犹豫在这表格和授权书上签字画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三天后原身一命呜呼,这笔钱就此被易中海心安理得揣进了口袋。而且死无对证,谁也不知道这件事。
易中海身负众望来找沈阅,真以为他只是为了成人之美?
错!
没好处的事儿谁干?易中海第一个要办的就是他自己能得好处的事,其余人的事都要靠后站。
“我签。”沈阅有气无力地接过易中海递过来的钢笔,在两张纸上签好自己的名字。易中海又急忙递过来印泥,让沈阅按好了手印。
易中海算盘打得挺响,但要得沈阅死后,这五百块钱他才能落袋为安。沈阅一天不死,这钱他一天就不敢乱动。但对沈阅来说易中海就是个跑腿办事的免费劳力,不用白不用,所以他签字画押的时候毫不犹豫。
轻轻松松办完第一件事,易中海忍不住露出满意神色来。
“再就是这房子的事儿。”他看着沈阅继续道,“你要是一走,这房子就算无主了,到时候厂里得收回。我的意思是与其还给公家,不如你拿出来做人情。”
“这些日子隔壁淮如没日没夜照顾你,有多不容易你也看在眼里了。我看呀,你干脆把房子留给淮如算了。她家仨孩子,一共五口人挤在一间屋里,实在是太小了。”
顿了顿,易中海又抽出几张纸递给沈阅:“这是我去问过后勤办后,我帮你写的一份证明信。有了这证明信,淮如再去找厂里领导说说,才能继承你这房子。你看看,要是没问题你在上面签字画押,这事儿就也算成了。”
沈阅接过证明信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大致内容是沈阅同意在自己死后,将这所房子的居住权转让给秦淮如。
沈阅现在住的这间屋子其实算是厂里给他分配的职工宿舍,他只有居住权,没有所有权。其实这院里绝大部分房子都是这样的情况。
按照厂里正常规定来说,沈阅一旦死亡,这房子肯定要被厂里收回另做他用。不过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这年头有很多不合规矩但又约定俗成的现象,就像是秦淮如能顶他死去丈夫的名额上班一样,这住房名额也是可以被继承和转让的。
只要沈阅在这证明信上签字画押,厂里如无意外一定会遵照沈阅的“遗愿”,把这间屋子的居住权转让给秦淮如。但如果没有这封证明信,秦淮如自己跑去厂里申请要这间住房,这事儿就基本没可能办成了。
因为一来比秦淮如家更迫切需要住房的职工家庭多的是,再怎么轮也轮不到秦淮如头上;二来秦淮如没背景没门路,她想要白得一间房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秦淮如显然也明白这证明信的重要,所以才会丝毫不顾男女之防地照顾沈阅吃喝拉撒。按照原剧情发展,这房子最终也真落到了秦淮如手里,可见这小寡妇一番心血没白费。
沈阅微微沉吟,便拿起笔在这证明信上签了字,又毫不犹豫按了红手印。
不过签完字后他却没有把这份证明信交给易中海,而是掀开褥子一角,将其压在了褥子底下。
“哎?你这是……”易中海有些傻眼。
“师父,我跟淮如姐还有些事要交代,这证明信之后我再亲手交到她手上。”沈阅怏怏地解释一句。
易中海皱了皱眉,微微犹豫后还是点点头:“也成。”
“还有事儿吗师父?”沈阅问道。
“还有,就是你工作名额的事儿。”易中海道,“和这房子一样的道理,你万一一走你这工作名额厂里可就收回了。我的意思是,与其还给公家,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留给你二大爷家。刘光天一直都没工作,这是你二大爷一块心病。”
他说着又抽出几张纸来,递给沈阅道:“这是你二大爷替你写好的顶班申请书,你只要在上面签字按手印儿就成,剩下的事儿,你二大爷自己去办,他说话了,不管最后成不成,他都愿意认你当干儿子,你的后事他全包了。”
抚恤金、房子、工作名额……
沈阅心中在冷笑,这还真是吃绝户不浪费啊,他还没死,这群人已经把他的一切瓜分得一干二净了。
此刻他还不知道,连他这一屋子的家具都已经预定好了下家。
“工作名额的事儿容我再想想。”沈阅摇头,一副虚弱无比的样子,气喘吁吁躺回床上,“哎呦哎呦”地又叫唤起来。
易中海眉头一皱:“这与人与你都好的事儿,还有什么好想的?我的意思是,这事儿能定最好现在就定下。”
“疼……哎哟,哎呦……”沈阅只顾闭着眼睛叫唤,却不回应易中海的话。
“小阅,再坚持一下,就这个事儿,咱一鼓作气儿定了!”易中海劝道。
“疼呀……哎哟、哎呦……”沈阅只顾惨叫哀嚎,对易中海的话充耳不闻。
易中海又尝试劝说几次,但沈阅都不接茬,他无奈摇摇头,只好拿着这几张纸转身往出走去。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