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矛盾。”明心弈低低一笑:“凶手虽然想杀她,但选定的地点不在浮霞居,而是打算将她骗到湖畔别墅再行杀害,但没有成功,凶手只能在浮霞居就动手……”
安凌微微睁大了眼睛,随即抬头敲了敲脑门,懊恼道:“瞧我这脑子,凶手不光是要嫁祸黄灵璧,还要利用她的尸体来代替自己出现在火场中,如果在浮霞居就杀了她,那还得抬着尸体走四五里地,自然是不如先把人骗到别墅再杀。”
沈子曜啧啧两声:“这凶手真是心狠手辣,到底是三个女人里的哪一个?”
夏楚萌道:“先排除玉婶,她和钱伯夫妻几十年,还有三个孩子,即便她要杀人也不会连丈夫也一起杀,况且他们夫妻已经在顾家十年,顾峻臣还资助她的小儿子上学,主仆之间感情深厚有恩无仇。”
说着她眉心微蹙,有些无奈道:“至于龚莹和梅姐,我觉得都有可能,梅姐在日记中很少被提及,我们也无从得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梅姐……”韩驰喃喃着,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头翻看起了手机:“我记得提到她的第二条日记里说她有事来找顾峻臣……”
安凌立时点头:“对,不过日记里没说什么事。”
韩驰已经翻到了那条日记:“但是顾峻臣记录了他之后的心情,‘殊为惊愕,此事不明,我心不宁,思之良久,只得设局一试’。”
梅姐的存在感实在太弱,当时大家的注意力又都在四个仆人和黄灵璧的关系上,因此对这句话只是一扫而过,没有过多在意,但此时再看,便觉得其中大有深意。
梅姐是龚莹的贴身女仆,除了睡觉时间几乎和龚莹形影不离,这样一个几乎连自己的时间都没有的人,又能有什么事让顾峻臣又震惊又不安?此事和龚莹有没有关系?顾峻臣设局想试的人又是谁?
都不需要过多的思考,大家很自然的就能得出一个结论:多半是龚莹有了什么异常,梅姐是来向顾峻臣打小报告的。
那顾峻臣要试探的还能是谁。
每个人的目光都在其他人脸上溜了一圈,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沈子曜轻咳了一声才开口:“照我看,龚莹一定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而且之后一定被顾峻臣核实了,她为了掩盖这件事情才杀人灭口。”
见他这难得矜持的模样,安凌忍不住笑道:“你之前不是说龚莹有个情人,没准真被你说中了呢?”
沈子曜却迟疑了片刻,最终居然摇了摇头:“我倒是觉得,能让顾峻臣这么慎重对待的不会是男女间的那点子事,他要是怀疑龚莹给他戴绿帽子,应该会直截了当地问她,然后该离婚就离婚,绝不会拖泥带水玩什么试探。”
其他人听了这话,再想想顾峻臣的为人行事,不禁都暗自点头,没错,别的事不好说,挥剑断情丝他是真干脆。
夏楚萌也赞同道:“如果只是因为私情,龚莹也犯不着杀这么多人,她身上一定有个大秘密。”
安凌沉吟着道:“既不是为情,也不图财,难道是寻仇?龚莹和顾峻臣有仇?她嫁给他就是为了报仇?”
众人再次互相望了望,还别说,这猜测真有些靠谱,尤其是龚莹可是个孤儿,指不定背着什么血海深仇。
可话说回头,顾峻臣自小家境贫寒,受黄家资助长大,一心读书向学,又不是什么纨绔子弟乡村恶霸,就是想欺男霸女也没那个条件,他能和人结下什么深仇大恨?
或者是父母那辈的恩怨?家族之间的仇隙?那这可就不是几个被困在度假村里的学生能追溯的事了,怕是连顾峻臣本人都未必清楚。
夏楚萌看了看这条日记的时间:“算起来,这应该是事发前一个来月,不知道顾峻臣试探了没有?结果又是什么?”
“都一个月了,应该试过了吧。”沈子曜叹气,“结果说不定就写在他带去别墅的那本日记里,要是能看到,咱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可惜被火烧了。”
安凌也道:“那本日记要是留存下来,估计当时就真相大白了,黄灵璧也不会蒙受不白之冤这么多年。”
“一个月……”明心弈低声自语,“这么巧,刚好换了本新的日记?”
手指在腿上轻敲了几下,她忽然问沈子曜:“为什么你们认定最后一个日记本被顾峻臣带去了别墅?万一这个就是最后一本呢?”
沈子曜一愣,想了想才道:“这我倒不知道,是听我妈和编辑打电话时说起的……我这就问问王编。”
很快王编就回了条语音:“顾峻臣从十二岁起每天都坚持记日记,哪怕高烧都要爬起来写上一句,一天都没断过,而现在我们手头的最后一篇到他去世隔了一个月十天,以他的习惯不可能这么久不写日记的,所以我们判断后面肯定还有一本。”
直把沈子曜听得又是惊讶又是叹服,这毅力,难怪人家能从穷小子变成大银行家。
正想感慨两句,却听明心弈冷不丁又来了一句:“沈公子你再问问编辑,他们手上的最后那本日记本写满了么?”
“问这个干嘛?”沈子曜不解归不解,却还是拿起了手机。
敬业的王编秒回:“没有,还剩1/3空白。”
明心弈挑了挑眉,手指重又在腿上无节奏地轻点起来,旋即又蓦地停住,她抬眼看向沈子曜,漆黑的眸底似有流光闪烁:“再问,这本日记里出现过什么重要信息?”
沈子曜被问得一怔:“这,这怎么问……什么才算是重要信息?”
明心弈略一思索,干脆道:“日记应该已经整理出电子版了吧,那就把这本日记整本发过来吧。”
沈子曜瞪大了眼睛,但见她一脸不容置疑的坚决,也不敢有什么反对意见,只得按吩咐发消息。
韩驰看着明心弈若有所思:“你是觉得,顾峻臣是故意换了本新的日记本去别墅度假,而这,很可能就是他设的局?”
见明心弈点了点头,他不禁微蹙了眉头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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