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魏夫人欲对公主不利!”
听闻此言,公主夏的第一反应便是难以置信,当然,是不信魏夫人竟然有对自己不利之想法?
居于秦宫,对方应当知道秦王对自己的宠爱,虽然自己未曾恃宠而骄,也对她们甚至恭敬,即使不惧自己,难道不惧王上?
所以,公主夏是震惊于魏夫人竟然敢对自己有想法,而且还是在自己公父眼皮子底下!
不过,对于魏冉的话,公主夏并未全信,她同魏冉并不熟识,平日的交集也局限于征战之事上。
“不过……”
公主夏又想到了一点,魏冉是芈夫人之弟,更是公子稷的舅舅,公父除了嫡长子公子荡之外,也唯有这位弟弟最为聪慧。
所以,魏冉这是欲为公子稷图谋秦王位吗?
看着公主夏陷入思考,魏冉只以为公主夏是在思考如何对付魏夫人,于是当即道:“其虽贵为夫人,而公主乃王上宠爱之女,却也不得不防!”
“这是来挑拨离间的啊!”
暗处的白止顿时明白了魏冉的来意。
“果然能够在历史上留下姓名的,皆是不凡之人!”
魏冉曾在秦昭襄王时期权侵朝野,恐怕就与其野心至关重要。
而公主夏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淡淡的道:“汝之言我明白了,多谢汝的提醒!”
“……”
看到公主夏如此平淡的反应,让魏冉有些不理解。
魏冉在跟随其姐芈八子来到秦国咸阳之时,就曾听闻秦王欲立公主夏为太子之传言,他都曾听闻,而公主夏必然也曾听闻。
如今又见公主夏虽为女子身,却进入军伍,征战疆场,便可知这位公主夏必然是热衷权利之人。
所以,他思虑再三,才前来拜访,欲说服公主夏,为夺得秦王位而做准备。
当然,魏冉也并不是真心要助公主夏,乃是让公主夏同为嫡长子的公子荡争斗,他坐收渔翁之利!
到那个时候,便是自己的外甥为秦王之时!
魏冉心中猜测,公主夏可能察觉出自己的深层来意,于是心中惊惧,欲即可离去。
故而,他站起身来,行礼道:“既如此,那末将便退下了!”
说着,不等公主夏回答,缓缓退去。
“且慢!”
然而,公主夏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汝之建议,我会禀报与王上的!”
魏冉:“???”
魏冉几乎崩溃,转身有些目瞪口呆的看向公主夏,似乎在无声控诉着公主夏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然而公主夏却并未看一般,起身来到一旁的踏雪旁边,有些粗糙的手指抚摸这雪白的鬃毛。
“汝可退去了!”
……
“师父,魏冉所想,真是如此?”
待魏冉走后,公主夏不禁问道。
没错,其实刚才公主夏的反应,皆是白止所教,此时魏冉走后,她有些不相信魏冉真的敢行图谋秦王位之事。
“权势动人心,谁人可阻挡?”
白止轻笑一声,道:“不过魏冉之行为,岂能逃的了秦王双眼?虽然你无意权势秦王也知,但是今日之事也应当报于秦王。”
“夏明白了!”
公主夏点头。
……
秦国攻魏以秦取曲沃、魏国求和而告终。因魏国臣事秦国,又行背秦之事,诸国无人来援。
与此同时,楚国因张仪,再同秦国结盟。而佩戴楚国相印,出使韩国,使韩国臣事秦,同秦亲近。
再一年,张仪至赵国,游说赵武灵王,同秦亲近。随后便为燕。
东方齐国因列国皆与秦近,而被迫同秦亲近,至此,六国合纵彻底瓦解,此,皆因一人之功。
每至一国,皆佩相印,如此六国,张仪已有六国相印。再加秦国之印,七国相印全矣!
至此,七国纷争暂歇,皆无战事。
公元前311年,公主夏接到秦王命,让公主夏率领陷阵营,前往秦韩边境迎接张仪归秦。
率领一百陷阵营行走在山林之之中,公主夏的情绪却有些低沉,良久,她才开口对白止道:“师父,夏心甚是不安,何故?”
公主夏紧蹙眉头,面色不悦,更是不解和痛苦。
白止沉默片刻,并没有说出实情,只是道:“或许是因征战多年,身心俱疲,才会如此罢!”
“……或许如此!”
公主夏点头,算是接受了白止的说法。
此时,秦军止步于秦韩边境,静静等待。不多时,却见前方有韩卒缓缓而来,并且护送一车驾。
对方在前方停止,同时有韩卒上前,高声道:“可是为张相而来!”
韩卒口中之张相,自然便是张仪,张仪佩戴六国相印,其中就有韩国。
“正是!”
公主夏略微沉闷的声音从甲胄之中传出,让人分辨不清雄雌。
“且稍等!”
罢,韩卒返回,然后车驾缓缓而来,然后便见车驾之中走出一名近四十的男子。
其看了一眼等待的陷阵营,点头道:“正是秦国之卒。”
“多谢将军护送!”
“职责所在!”
看着韩卒退去,公主夏才上前,看着张仪道:“恭喜张子归秦,张子辛苦!”
“不敢!”
张子摆手,脸上带着舟车劳顿的疲惫之色,“盖因秦国,吾为秦国相邦,如此乃是职责所在!”
“无论如何,张子在外漂泊近三载,且在楚国身陷囹圄,吃尽苦头,皆为夏所敬佩!”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却也安然回返,勿要再提当时之事!”
张仪摆手,不在意的说道。但是公主夏却不能轻视,礼遇之:
“张子一路辛劳,且进入歇息,一路有我!”
张仪正欲点头道谢,突然前方奔来一骑,然而还未近前,突然一人一马皆摔倒在地。
陷阵营士卒连忙上前,却发现对方之战马却已口吐白沫,奔腾而死!
至于马上之卒,也是唇口焦白,看到公主夏,当即道:“回禀公主夏,咸阳有信传来……”
公主夏疑惑,张仪也停了下来,看向那名士卒,等待对方喘息罢,再次开口。
“咸阳城满城搞素,王上……王上薨!”
“王上……薨?!”
还没进入车厢之中的张仪闻言,顿时动作一顿,然后整个人瘫坐在车厢之外,面色悲戚。
再看公主夏,却静静的站在原地,双目无神,看着报信的士卒,双眸唯有泪水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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