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两个可爱的小孩子,黑泽阳一的心情好到差点爆炸。
父爱一旦上头,就让黑泽阳一瞬间失去了理智,仿佛脑海中的理智全都被洗干净一般。
他给星野桃姐弟的花,成本价都不到。
用的包装纸是最好的,用的丝带蝴蝶结也是最好的。
他给花束包扎得很是繁琐,那束花的华贵之气,即便是不懂花的人,都能够感受到。
而且这种花,自带一种浓郁的玫瑰香味,让人很是好闻。
除了蓝色妖姬,黑泽阳一还选择了勿忘我和蓝色的铃兰花作为衬托。
比起玫瑰,这两种花的花枝比较娇柔一些,给人的感觉比较小家碧玉,衬得蓝色玫瑰更加的雍容华贵。
扎花束的丝带,是白色的蕾丝配合着蓝色的丝绸,一同组合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整束花就像是电影里的灰姑娘,去舞会时穿的那条裙子。
“这束花只要三十五?”
星野桃看着那束花,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么漂亮的一束蓝色玫瑰花,只需要这个价格。
黑泽阳一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他的脸上看不到什么异常,于是星野桃虽然觉得有些异常,可还是将钱取出来,付了款。
路上,车辆开始有来有往,因为快要到下班的时间了,所以人们开始忙碌起来。
“老板你好,这束花可以先放在你店里吗?我跟弟弟吃完饭之后,再来取!”
黑泽阳一眉头微微皱了皱,伸手拍了拍星野雄的肩膀说道:“当然可以呀,我会替你们保管的,放心好了!”
下一刻,星野桃拉着弟弟的手离开了。
而那一束蓝色妖姬,就被放在花店的门口。
来往的新人看到他都会被它的美貌所吸引,不由得放慢脚步,只为了多看它几眼。
然后花束的包装,一看价格非同寻常。
有的人最终还是被花束的美貌所诱惑,停下脚步,询问了价格。
“这是其他客人的花,是非卖品,您要是喜欢的话,可以自行挑一下!”
“这蓝色的玫瑰叫做蓝色妖姬,十五块钱一枝。”
听到价格之后,路人脸上满是惊喜,最终还是给自己只买了一枝。
送走了客人之后,黑泽阳一坐在花店门口的竹椅上,感受着春风洗面。
头顶上方的玻璃风铃在微风中摇曳着,发出清脆的声响,玻璃做成的风铃花开得很是漂亮。
听着如水流一般的玻璃风铃声,黑泽阳一的脸色很是平静。
“如果心雨还在的话,或许也会像现在这样,从我这里拿一束花,回去送给她的妈妈吧?”他闭着眼睛想象。
“可惜这样的场景,我再也见不到了……”
黑泽阳一闭着眼睛,任由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将他整个人淹没。
不过花店这里人来人往的,很快他就忙碌了起来,将心中的悲伤暂时放置到记忆匣子里,不让其跑出来影响到自己的生活。
黑泽阳一处理悲伤,很有一手。
而同一时间的春日暮影,却不能很好地处理这类情绪。
她在过了饭点之后一个小时才醒来。
醒来之后就那样坐在床上发呆,任由悲伤的情绪将她缠绕住。
如果伤心这种情绪有实体的话,那现在的春日暮影,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白色的茧。
或许是因为不是自己的床,又或许是因为熬夜太狠了,春日暮影做了一个梦。
那是一个噩梦。
醒来之后,春日暮影一直沉浸在梦境之中,许久还未能缓过神来。
噩梦像一把毫不留情刺向心头的利刃,即便醒来很久,春日暮影依旧很是难受。
她的目光空洞,没有一丝生动。
只因她在梦中,梦到了田中美晴,那是她异父异母的妹妹。
那是个很清洌又柔美的姑娘,好像所有的人都很喜欢她。
至少在春日暮影的眼中,母亲喜欢她要多过自己。
有时候春日甚至怀疑,田中美晴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而自己则是外来者。
在梦中,春日暮影目睹了自己的母亲对田中美晴,说她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母亲对那个所谓的妹妹很好,那是春日暮影一直很羡慕的东西,也是一种很想要的爱。
梦境和现实很是相似,准确地说,其实是春日梦莲该改名为田中梦莲之后的事儿。
那年的冬天有些寒冷,田中梦莲给田中家的夫女都织了毛衣和围巾,还有带毛的靴子。
那时候,春日暮影被送去住校,同宿舍的人欺负她,剪破了她衣服鞋袜,包括那唯一的一双毛线鞋子。
那年冬天,只是一个周末回家,这次来到宿舍的时候,春日暮影的被子不见了。
被子是父亲用家中的旧衣服和旧被子,去棉絮店里,给她新打的。
同宿舍的另外一个女生的被子也不见了,可是她爸爸来了学校,给她买了新的被褥。
然而春日暮影,却没有任何人管。
因为学习成绩并不好,所以连老师也不喜欢她。
那个冬天很冷,没有被子的她,将自己所有的衣服盖在身上,可还是无法抵御冬天的寒气。
她常常会在半夜的时候冻醒,噩梦就是从那个时候,伴随在她的身边。
有一个周末,她回到家,和母亲说了被褥丢失的事情,还有鞋子被剪坏的事情。
她问母亲,可不可以给她做一双新的鞋子?
可是母亲拒绝了,说是家里没有闲钱,而且没有毛线了。
等到冬日结束的时候,母亲将破洞的毛线鞋拆了,用新的毛线给她织了一双新的鞋子。
可是那双鞋子,并不合脚。
就像那个家,她拼了命,也融不进去了。
花了很久的时间,春日暮影才明白,在失去父亲的那一天,她也失去了自己的母亲。
自那之后,她就是个没人爱的孩子。
本来这些事情,一直都放在记忆匣子里,被安置得很好。
可是昨天夜里,它们在梦境里跑了出来。
破了洞的鞋子变成张大嘴的鳄鱼,一下一下地咬着她的脚。
她在梦里拼命地逃啊逃,可是却怎么也逃不出去。
“她明明已经有两双毛线鞋了,可是母亲还是给她织了一双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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