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珝在宝钗、元春之间坐下,和李氏闲谈几句,就很少开口。
感受到王府姑娘们的眼神也没在意,只是和身旁两人闲谈着打发时间,想着吃完了宴席,早点回府睡觉了。
忽然有婆子进来,禀报道:“太太,有荣国府的管家上门,说是姓林,找珝二爷有急事。”
贾珝扭头和元春对视了一眼,元春满脸的担忧。
林之孝来了,说明西府里出事了,甚至等不到贾珝吃完酒回府,可见此事的急切。
王夫人等人还在疑惑,又见宝玉从门口钻了进来。
“太太,刚才我在外面看见了林之孝,他说东厂的番役上门,要抓老爷,来请珝二哥回去救急……”
居然是贾政出事了,贾珝一愣。
“什么!老爷被抓了?”王夫人吓得脸色一白,元春直接站了起来,又看向贾珝。
“珝弟……”
贾珝没有说话,和宝钗对视一眼,才起身淡淡地说:“我回去看看。”
贾珝随即和李氏等人告辞,转身离去,脚步不疾不徐,显得十分镇静。
听闻贾政出事,王夫人等人不可能还留在王府吃宴,纷纷告辞。
贾珝出了王府,留下一队人马护送元春等人,骑上一匹快马,带着一队人马,原路返回。
路上贾珝沉思着,贾政在工部尸位素餐,虽然不作为,但也不会得罪人。
今晚引得东厂出动,一定是贾政牵扯上了大事……而最近京中的大事,也只有皇帝落水一案了。
荣国府内,门房大开,荣禧堂内外一片混乱。
方才,一群东厂番役叩门,更是强闯荣禧堂,捉走了贾政。
贾母闻此噩耗,被吓得直接昏厥了过去,还是林之孝做主,去王府请贾珝回来主持大局。
此时,贾赦听闻了贾政被抓的消息,也从东跨院过来,假惺惺地安慰着贾母。
贾赦坐在堂下,看着服侍着贾母的鸳鸯,心里有些火热,当即便打定了心思,要找个机会讨来鸳鸯……
“政儿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惹得东厂的人来抓?”贾母还没缓过来,脸色一片苍白。
鸳鸯给贾母舒着气,“老太太放心,林管家已经去王府请珝二爷了,估计这会珝二爷在路上了。”
贾母反应过来,忙朝一个婆子喊道:“再派人去催催。”
贾赦冷笑一声,“说不定就是那小子惹得祸端,自从他上京,咱们贾家就没消停过。
“先是珍儿去了,蓉儿在西边也没了,这下连二弟也被东厂的人捉了,咱们贾家何时与东厂有了过节?”
鸳鸯憋着话不能说,贾母有些不满,“你没事就回去歇着,不然你见了他,又要生事。”
贾赦不满道:“哪有长辈回避小辈的道理?”
贾母撵贾赦走,但贾赦硬要留着,他也想知道贾政出了什么事。
东厂都上门捉人,能是小事?不搞清楚,他晚上还睡得着觉?
屋里在说着话,忽有婆子走了进来,“珝二爷入府了……”
贾珝领着几名缇骑,一路大步走进荣府,眉头紧皱。
贾母一见他,就道:“珝哥儿,快去救政儿!”
贾珝扫了一旁的贾赦一眼,“政老爷已经抓走了?东厂的人可说了他犯了什么事没?”
“一概未说……”
贾赦喝道:“珝哥儿我问你,伱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还能由着东厂的人强闯荣禧堂捉人?你这个族长,是怎么当的!”
贾珝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因为元春的事,他今晚心情本就不好。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聒噪?”他也不废话,直接道,“来人,掌嘴!”
“是!”说着就有两名缇骑应下,朝贾赦捉去,两耳光“啪啪”地甩在他的老脸上。
贾赦应声倒下,贾母直接给看呆了,转向贾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贾珝毫不在意,“老太太稍安勿躁,我现在亲自去东厂看看。”
说罢贾珝转身就走,贾母也反应过来,贾赦挨打算什么?当务之急是要靠着贾珝,把贾政救回来!
贾母喊道:“珝哥儿快去,千万要保住政儿性命!”
贾珝出了荣府,就见又一队人马自宁荣街东府而来,正是沈炼等人。
沈炼见到贾珝,立即勒停马匹,落地跪下请罪:“卑职办事不力,请伯爷责罚!”
“出什么事了?”贾珝脸色很不好看,“起来回话。”
沈炼随即走近,小声道:“涉及陛下落水一案——我们在东厂的人传回消息,东厂找到当初宝船制造的文书,督造之人,除了东厂太监郭真,还有几名工部官员……原工部员外郎贾政,也在此列。”
“那郭真呢?”贾珝一问出口,心里就有了答案。
沈炼道:“在陛下游西苑落水的前一晚,郭公公就被人秘密杀害了……卑职已经派人,去捉拿另外几名工部官员了。”
贾珝感受到了此事的复杂,如今,已经不是救不救贾政的问题了。
贾政多半没有参与刺杀皇帝,他也没这个胆量,但现在他进了东厂,是黑是白,都是东厂说的算了。
起初东厂只负责侦缉、抓人,并没有审讯犯人的权利,抓住的嫌疑犯要交给锦衣卫北镇抚司审理。
但在魏鳌掌权时期,为了扩大自身权势,给东厂也修建了监狱,增添了审讯之权。
说起来,东厂刑讯逼供、构陷罪名,栽赃陷害,诬告攀连的业务能力,可不比锦衣卫弱。
贾珝想都不用想,贾政一个文弱腐儒,肯定扛不住东厂番役的严刑拷问。
如果任由东厂抓着贾政发难,事态会如何发展可想而知,说不定还会牵连到他身上。
到时候,贾政必死,局势也对贾珝十分不利了……
想通了这些,贾珝也不再犹豫,随即翻身上马,喝令道:“即刻出动卫内在值人马,包围东缉事厂!”
沈炼一惊,东厂就是监督锦衣卫的,说起来其权力还在锦衣卫之上。
这点在魏鳌掌权时体现的十分明显,好在如今锦衣指挥使是贾珝,也不惧东厂。
但东厂位于皇城东安门之北,直接出兵包围,也太犯忌讳了!
沈炼有心劝谏,但贾珝在锦衣卫积威已久,他也不敢说话,只能应道:
“卑职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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