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首……盛长枫。”
有人将名册上的字读了出来。
“什么？”
王若弗听到了不敢相信。
刘妈妈拿出兜里的碎银子打点道：“诸位，借个道，都借个道。”
看在银子的份儿上，这些人都还是给王若弗让出一条道路出来，让王若弗走到了名册下头，清楚看到上面的字迹。
“第一：盛长枫。”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仿佛好几根尖锐的刺一样扎入王若弗的眼睛里，疼的她扭过身去，避而不见这些。
“咱们回去！”
王若弗转身就要离开，头上的簪子差点都被甩掉了。
“娘子！”
刘妈妈把王若弗拉住，让她刚刚上车的身躯硬生生停留下来。
“主君就在旁边，您这幅样子，若是让主君看到了，你们之间又要生出嫌隙出来。”
王若弗一腔怨气，压低声音说道：“那小贱人的儿子考中了案首，三元及第，好生风光，我看什么看，他自己的亲生母亲在哪呢，轮得到我来看？！”
这些年，盛长枫表现的很老实，还算不错，王若弗看到他的情绪也发生了变化，允许他表现出彩，风光。
但是三元及第，古来第一，这份成就实在是太出色了，一定会成为名动京城的人。
在王若弗的标准里，盛长枫可以表现得好，但是不能表现的太好。
三元及第，就是太好了！
哼哧哼哧的声音从王若弗的鼻孔中发出，寒冷的天气之下，就看见两道白色气箭从王若弗的鼻孔中急速飞出。
刘妈妈劝阻道：“大娘子，不管长枫哥儿是谁生的，他都是盛家的孩子，你是盛家的主母，当家的大娘子，也就是他的母亲。他有了成就，您脸上有光，应该开心，”
王若弗道：“我现在就是不开心才要走的！”
刘妈妈硬拉着不让她走：“不管您现在开心不开心，别人看到您的时候，您都必须是开心的，不然丢人的就是整个盛家。”
“还有，柏哥儿的名次您还没看呢，难道您就因为一时气上头了，连柏哥儿也不在乎了？”
提起盛长柏，王若弗才冷静下来，头一抬，看到盛长柏的名字在第二，心情好了一些，深吸两口气，走向盛紘。
……
林噙霜这边，她被一群人围的水泄不通。
在她的耳边，各种各样的声音此起彼伏，宛如海浪，一浪压着一浪，一浪盖过一浪，听的人脑袋都快要炸了。
但是在这些声音中，她也听到了想要听的。
“案首又是盛家的。”
“真是奇了怪了，盛家不就是一个五品小官家吗，怎么生出来的儿子读书这么厉害。”
“知道他家有一個二元及第的时候我就打听过了，祖上出了一个探花郎呢。”
林噙霜听到这里心中更加着急，像是油锅上的蚂蚁，迫切的想要知道到底是盛家的哪个孩子得了案首。
“盛家有两个孩子呢，得了案首的数据哪一个啊。”
“还能是谁，肯定又是二元及第的盛长枫啊。”
“啊！”
林噙霜一听到这消息，激动的在人群中尖叫一声。
“你叫什么叫，穿的这般妖艳，谁家的小妾没有管好。”
有人被林噙霜的尖叫声吓到，咒骂出声。
林噙霜道：“你再给我骂一个试试，我可是三元及第的……”
她说到一半，被周雪娘从背后一套捂住了嘴巴。
周雪娘陪笑着和周遭的人说道：“大家不要在意我们，你们继续聊。”
林噙霜被周雪娘拉到一边后，奋力挣脱开她的手掌。
“你干什么！”
“那人竟然敢骂我，敢骂三元及第的生母，他是不想活了。”
周雪娘道：“小娘您别糊涂啊，今天是盛家的大喜日子，主君，庄学究，主母都在呢，附近说不定还有主君的同僚与枫哥儿的同窗，您在这和人吵起来了，被人看到可是丢大人了！主君要责罚您不说，耽误了枫哥儿的前程，您心里过意的去吗？”
“也是这个道理。”
林噙霜道：“不行，我得去看看我儿子的名字，必须得亲眼看到。”
周雪娘效仿刘妈妈，给身边的许多人发了碎银子，让出一条窄窄的道路出来，给林噙霜前进一步的机会，让她得以见到名册。
“第一盛长枫”这几个字进入林噙霜眼中的时候，那是给她激动的热泪盈眶，连盛墨兰不在她身边了都不知道。
……
卫恕意那里，她怔怔出神道：“三元及第啊，我朝第一个。”
盛明兰道：“三哥哥读书用功，这都是他应得的。”
卫恕意笑着冲盛明兰说道：“能连中三元的人，除了运气好，肯用功之外，还有一点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天赋。盛家人别的不多，就是读书的天赋多。希望我家长林日后也能继承这个天赋。”
卫家还没有破落的时候诗书之家，祖上也出过当官的，不是大官就是了。后来落魄，成了耕读之家，再后来就是需要女儿卖给人家做妾，换些银子给老父亲治病了。
如果可以，卫恕意也想读书，可惜天意弄人，让她生在了读书之家，却没有读上几年书。
………
盛紘，庄学究，盛长柏，盛长枫四个人站在人群中，形成一道小组团，霸占着榜前的几个席位，紧紧盯着名册上的四眼，他们心神振奋。
“成了！我家枫儿成了！”
盛紘激动的泪眼婆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快要流出眼泪。
庄学究也满面红光的说道道：“是啊，长枫不负众望。长柏也好，竟然拿下了第二名，真好，今天回去我要痛饮三大白！”
庄学究是极少饮酒的，就是盛家的宴会上，他也就象征性的喝上两口，这一次他要主动饮酒，以表心中酣畅淋漓之意，说明他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一起一起。”
盛紘高兴的手舞足蹈。
“长枫三元及第，我朝的唯一一个，长柏获得第二，这一名二名都让我家占了，不畅饮一番实在说不过去。”
盛长枫笑着摸了摸盛墨兰的小脸蛋。
盛墨兰仰起头，看英雄一样的看着盛长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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