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埕领着徐虎来到财务那里,去结算今天的片酬。
“一共十七人,你是小龙套,三百,其他十六人一人三十,一共七百八,对不对?”财务老头戴着老花镜,点着名单说道。
一般剧组演员架构是群众演员、特约演员、龙套、配角、主角。
他演的那个角色,有镜头,有台词,还有武打场面,所以三百一天。
徐埕心里早已算好账,点点头。
财务老头从旁边的公文包里,拿出七张红钞,八十块零钱交给徐埕。
给完钱之后,财务老头又从抽屉里拿出七八个红包递给徐埕。
“你们有六个人演了死尸,这是红包。”
演死尸有红包,这是剧组惯例,因为不吉利,所以就发个红包,而且红包不能存着,要当天花完,也不多,五块十块这样。
徐埕拿着钱和红包,来到了兄弟们的聚集地,然后拿出四张红钞。
“兄弟们,工资已经拿到了,不过是整钱,你们四人一组,然后自己分好。”
徐埕把钱递给他们,然后迎来全场的欢呼声。
“谢谢埕哥。”
“埕哥大气。”
“埕哥,我有个妹妹。”
……
徐埕笑了笑,然后把红包递给演死尸的兄弟,转到一個角落,打开自己的红包,十块,还行。
把十块放进口袋,又掏出一张红钞放进去,找到朱元峰,把红包递给了他。
“三哥,谢了,下次还有活,记得兄弟我。”徐埕说完,又掏出一包烟给朱元峰。
“谢什么谢,大家都是兄弟。”朱元峰摸着红包和烟说道。
看着徐埕走远,掏出红包,看见红钞,说了一句,“还算会做人。”
……
回到城里,已是九点开头了,大家劳累了一天,都想快点回家,洗个澡,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火气大的,就结伴去吃个快餐。
徐埕当然不用去吃快餐,他有暖被窝的。
“这鬼天气,才十月底就这么冷了,冬天了还不得冷死。”
寒风瑟瑟,徐埕紧了紧身上的外套,独自走在回家的小巷子里,骂骂咧咧地道。
到了家门口,刚准备推开大门,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徐埕。”
“谁?”
徐埕转头朝声音源头望去,只见一体态丰满,穿着低胸装、豹皮裙,梳着大波浪的少妇向他走来。
“玉姐。”徐埕开口问好。
玉姐,名叫许玲玉,包租婆,丧偶,继承了丈夫的遗产,加她自己的,有个七八套房子,还有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儿。
平时打打麻将,做做头发,靠收租过日子。
徐埕这套大杂院就是她的,一月八百。
当然,徐埕不是整租,他也租不起,他是其中一个租户,租的正屋,一月两百。
他的房间最大,最好,本来是三百,但架不住许玲玉是个颜狗,硬是被他软磨硬泡,磨成了两百。
“小徐,月底了,你是准备肉偿还是金钱支付?”许玲玉淡淡地说道,胸前的风光,在月光下亮的直晃人眼。
“玉姐,我有钱。”
徐埕咽了咽口水,从兜里掏出还没热乎的两张红钞递给许玲玉。
许玲玉接过红钞,失望地看了徐埕一眼,扭着腰走了。
看着慢慢远去的曼妙身姿,徐埕想着,如果真是肉偿倒不是不可以,只是此肉偿不是彼肉偿,它纯粹是个体力活。
许玲玉自己住着一个三四百平的四合院,是真正的四合院,不是徐埕现在住的这种大杂院。
前堂后屋,东西厢房,倒座房,后罩房,应有尽有。
她每个月要大扫除四次,徐埕没钱交房租就会被许玲玉拉着去大扫除。
大扫除完了之后,因为他会一手技艺精湛的推拿,还要帮许玲玉按摩。
徐埕打开大门,进了院子,直奔自己房间而去。
刚打开房门,就看见床上卷缩着一个人影,披头散发的,在那睡觉。
如果不是徐埕知道他姘头有他房门的钥匙,他都能怀疑遇见鬼了。
徐埕没有吵醒她,脱了外套,躺在从二手市场买回来的躺椅上休息一下。
“埕哥,你回来了。”
刚躺下,徐埕的耳旁就传来问候的声音。
他寻声望过去,只见刚才还在睡觉的女孩,正侧着身子,单手撑着额头,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看着他。
“小秋,你醒了。”徐埕说道。
女孩姓宋,单名一个秋字,山西人,王雪云的室友,一个不差钱的主。
“嗯。”宋秋掀开被子,顿时一双笔直玉腿映入眼帘,令徐埕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宋秋很好看,不比那些大明星差,用他那为数不多的成语来说就是,明眸皓齿,风姿绰约,百中无一。
不然,谁睡谁,还不一定呢。
徐埕,现在还是有点大男子主义的。
宋秋起身之后,就和徐埕躺在一张躺椅上了。
徐埕说刚回来,身上脏,都抵不过宋秋身上的颜狗之心,硬是和他挤在了一起。
二手躺椅根本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呀呀的直响。
“埕哥,你都好几天没有带我上戏了。”宋秋侧躺在徐埕身上,一只手在他胸前画着圈,幽幽地说道。
徐埕心里叹了口气,看来他还是对自己颜值太自信了,下次不能再犯这样的经验主义错误了。
“明天有个小龙套,你要不要。”徐埕说着,一只手已经伸进了T恤里面。
“讨厌……”宋秋白了徐埕一眼,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不过没有打断他的探索。
一个多小时后,宋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徐埕则是精力依旧充沛,还去院子接了一桶水回来烧,准备等下洗个热水澡。
这大杂院看似不错,出了胡同就是公交、超市、商场,离故宫都没有几里路。
可完全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里面没有暖气,热水器也没有。
就是上厕所都要去外面的公厕上,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便宜。
徐埕坐在椅子上,拿出上午导演给的名片,又出口袋里掏出斥工资买的二手手机,爱立信。
“131……”徐埕一边默念,一边按着键盘。
听筒里传来张国荣的歌声。
“往事不要再提。”
“人生已多风雨。”
“纵然记忆抹不去。”
……
徐埕听到这首歌,脑海中浮现一个画面。
一个剃着寸头的清秀少年郎,嘴角流着血,穿着红白相间的戏服,一遍又一遍地唱着。
“小尼姑,年芳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削去了发,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
张国荣的歌唱了一遍又一遍,电话愣是没人接。
徐埕看着手机,想着要不要再打一个过去看看,想想还是算了,可能别人在忙吧!等白天再打。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