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华和学校的教授们打了几圈麻将才散了场,想到还在家里等待自己的妻子,在这寒冷的夜里,想到自己留学两年,妻子也独自等了自己两年,脸上不由挂起温暖的笑容。
手中凸透镜手电筒一晃,照在前方两个身影上,杨国华加快脚步来到两人身旁:“两位,天黑,你们去几号院,我送你们一截吧。”
这片区域都是独门独栋的院落,因为靠近西华大学,很多教授学生都会这片院落里租住。
“杨教授,晚上好。”宫若梅行礼道,一旁的郑文杰也跟着叫了一声。
杨国华摆摆手:“下课时间,就不要拘泥于这些繁文缛节了。”
借着杨国华手电筒的照明晃动,宫若梅才看到郑文杰的手上还沾染着早已经干涸的血迹,不禁伸出手去牵住郑文杰的手掌,想把血迹摩挲掉。
郑文杰感触到摩挲自己的手,心里一乐,在刘家人面前主动拉手,回来的一路上就死活不让再牵,现在遇见了老师,宫若梅自己又把手递过来了。
被反手牵住手的宫若梅想发火,又顾忌一旁的杨国华,只能闷闷的冷着一张小脸。
“两位同学,听过我的课吗?”杨国华扫过两人的脸,对两人并无多少印象。
宫若梅摇摇头:“两月前,在大会上听过先生演讲,印象深刻,对先生所讲深有同感。”
“只是愚见,所学所思却改变不了分毫,见笑了。”杨国华叹了口气,见两人手牵着手笑道:“两位同学感情很好啊。”
郑文杰笑着把牵着的手比在胸前:“正是如胶似漆之时。”
宫若梅冷笑着没说话,调息片刻,全身内劲聚于一点,手掌用力紧握住郑文杰手,却没想到郑文杰手掌也渐渐传来力道两只手更加僵持紧握。
“当时我和我妻子结婚时也是形影不离,可惜公费留学机会难得,去留学了两年,我妻子便苦苦等了我两年。”杨国华一脸惆怅,
郑文杰安慰道:“现在一切都已经好了,先生也已经回国,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是啊,分别之后也才让我更加珍惜现在,如今只想着安稳的和我妻子在一起。以后不再分离。”杨国华幸福的笑着
“啊”手掌传来的疼痛让宫若梅再没忍住,痛呼出声。
杨国华被吓了一跳:“同学,你怎么了。”
郑文杰双手握住宫若梅疼痛的手掌开始摩挲:“冷了吧,没事,我捂一会就好了,”
宫若梅冷着脸强忍住怒气:“没事先生,方才有股冷风。”
杨国华紧了紧衣领,这没感觉到有风啊?
“先生,那棵银杏树就是您家吧。”郑文杰看向不远处高出院墙还依然粗壮的枝干。
“就是因为见了这棵银杏树我妻子才决定租这套房子的,等到夏日,在它的树荫下乘凉,品茶,读书,也是一件乐事。”想到未来,杨国华笑的很开心。
“先生先回家吧,我就住在不远。”宫若梅开口道。
杨国华笑道:“也不碍事,这夜里还是要注意安全,送了你们我再回来就是。”
“不劳烦先生了。”宫若梅冷淡的拒绝,加快了脚步,依然隐隐作痛的手掌让她越想越气。
郑文杰赶忙向杨国华道:“谢谢先生了,明天晚上再来拜访先生。”
“啊!好。”杨国华看着被宫若梅拉着走过自家大门的郑文杰,百思不得其解,没想通宫若梅的态度怎么突然就翻脸无情似的。
看着家门,杨国华没再多想上了台阶拍响自家大门。
院子里,柳香菊呆呆的坐在茶桌前,看着桌面上的银杏叶出神,对面,还摆放着一盏茶水。
强行挤进了宫若梅的小院,郑文杰不理会宫若梅那一脸的拒绝,充耳不闻那冷漠的声音,跑去灶房生了一盆炭火
见灶房里还有着面食,乘着烧炭的功夫,活了一团面等着发醒。
郑文杰端着火盆出了灶房,见主屋的门竟然开着,有点惊讶,原以为宫若梅会把自己关在院子里,没想到还留着门。
一进屋就见到宫若梅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脸,端正的坐在主座上,一双冰冷的眼睛从自己进屋就盯着自己转,郑文杰苦笑道:“宫二,别啊,冷着脸蛋都不好看了。”
盯着郑文杰把火盆放在自己脚旁,宫若梅才略带嘶哑的道:“你想做什么。”
郑文杰以为宫若梅所说的是今天刘家大宅发生的事情,蹲在火盆旁烤起火:“帮你下定决心做你想做的事。”
“我想做什么,自己会做,不用你帮。我是问你为了什么拜师。”宫若梅眼都不眨盯着郑文杰双眼。
“昨天是为了功夫,现在不想拜师了。”郑文杰抬起头看着宫若梅。
“你已经拜过师了。”
“没举行拜师礼,连个见证人都没有,不算。”
“你叫我师父,我应了,那就是你师父了。”
“我现在叫伱宫二,没再叫你师父。”
宫若梅伸出藏在袖口里略微红肿的手:“那你想做什么。”
郑文杰讪讪的笑了笑,伸出手想摸那只红红的手被躲了过去:“这不是你先动的手吗。”
“我只是想让你放开我,知道你气力大,才用了劲。”说着,宫若梅眼睛都开始发红了。
“可我就是不想放开你的手,才用了劲。”郑文杰定定的看着一脸委屈的宫若梅接着道:“你看你,泪珠子都快掉了,等会我,马上回来。”
看着郑文杰出了主屋,宫若梅才摸出手帕擦了擦眼睛,抚摸着手上的帕子,哪有眼泪的痕迹,骗子。
他为什么要缠着我,就为了学武吗?可他还需要学武吗,力气那么大,谁能顶的住他,就算要学武也应该去学大开大合的门派功夫,怎么会想跟着我学八卦。
手帕在手里不停折叠宫若梅越发出神:我只是想让他知难而退,他却连警察都不做,活计都不要了就想跟着我,为了什么?
看着依然红肿的手掌:今天他帮我下定了决心退婚,一直牵着我的手,退婚之后也不再叫我师父,他是喜欢我吧,所以才为我做了那么多事。
想着想着宫若梅的脑海里全是郑文杰的身影,想到甜蜜的水晶饼,想到方才黄昏之下,世界犹如只剩下她们两人。
直到听见屋外传来声响,宫若梅回过神,脸颊登时发烫。
郑文杰端着一碗面条进了屋,奇怪的看了宫若梅一眼,把面放在桌上:“快吃吧,暖暖身子,吃了早点休息。明天还得去学校吧?”
“嗯。”宫若梅低声应到,接过筷子拌着面“只有一碗,你不吃吗?”
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郑文杰摇摇头撑着下巴看着宫若梅:“你自己不是说了吗?你就是我的人参果,吸一口就饱了。”
宫若梅默默低着头吃着面,不想让郑文杰看见红着脸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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