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杰穿着一身白丝绸睡衣,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一手提着哗哗作响的钱袋子,在街上人看傻子目光下左看右看想找一家成衣铺。
早晨把缠在自己身上的段静雅推醒,翻了半天衣柜才找到一件差不多是男女同款的睡衣,没有了警帽的遮盖,看着乱糟糟的头发郑文杰也懒得打理。
一边应付着问东问西的段静雅,一边在段静雅的提示下翻箱倒柜装了一小袋子的大洋,没搭理瘫软在床上没力起身的段静雅,接着冷水洗了洗脸在段静雅那红肿双眼目送下离开了小洋楼。
这钱郑文杰拿的心安理得,这可是救命之恩,既帮段静雅解决了后患还化解了段静雅所中的剧毒,结果段静雅问东问西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郑文杰已经决定不跟这不讲礼貌的女人来往了。
拐了一条街郑文杰才瞅见不远处的一家裁缝店,透过玻璃窗能看见里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丝绸棉麻,果断转身走进一旁的理发店。
清晨的理发店没有客人,店主是个和蔼的中年人,见郑文杰进了店门热情的迎了上来:“先生,您是要理发?”
得到郑文杰的肯定,店长拉着白毛巾招呼着郑文杰入座,店内木制的家具和复古的装饰在郑文杰看来还挺典雅的。
郑文杰告知了店长要求,在店长展示完技艺后,看着四方镜里的自己的大背头,郑文杰满意的点点头,两侧头发修剪的几乎和头皮平行,乌黑浓密的头发自额头向后垂落。
郑文杰看向店主:“老板,你这有没有发油。”
店主笑道:“先生想用什么头油,我这店里有双妹生发油,三花发油,斯丹康头油,高地生发水。”
“来这的客人最喜欢用的是什么?”郑文杰听着后世都没听过的牌子好奇的问了句。
“那肯定是斯丹康。”
郑文杰果断点点头:“那我也用斯丹康,这背头不抹些头油,都对不住店主你这手艺!”
店长亲手替郑文杰抹着发油好奇的问道:“先生,这天气这么冷,你怎么穿着睡衣就出来了,你看这大街上谁穿的不是棉袄。”
“我这身子骨倍棒,昨天认识了个不讲礼貌的人,我帮了她,她都不知道说声对不起,懒的听她哭唧唧的,就直接出门了。”
店主尴尬的笑了笑抹好头油说:“先生,你看看满不满意。”
郑文杰点点头,从钱袋里摸出两枚大洋递给店主:“靠着一把剪刀都能剪成这样,店主你这手艺不用说,高超!不用找了。”
“先生慢走,您要是看的上我这手艺,那以后就请多来光顾,下次不收您钱。”店长笑着收好大洋送郑文杰出了店,看着郑文杰走向斜对面的布衣店。
郑文杰配合着店里量了尺寸,定制了一黑一白两套西装,约定半个月后来取,把剩下的十四枚大洋放进新换上的黑色长衫马褂内,穿着棉袜布鞋,出了店招呼了一辆黄包车去西北联合大学,直到车夫体力不支郑文杰才下车顺手买了两包糕点,再次拦了辆黄包车。
西北联合大学成立大半年了,现如今更名为了西北大学,集结了整个西北的教育资源,上千名学子在校学习。
郑文杰提着糕点下了黄包车,来到大学门口,西北大学门口只有石柱,石门,并没有限制人员进出。
郑文杰一点也不着急要马上找到自己那个便宜师父,民国时期的大学,难得有机会能够参观。
郑文杰顺着青石板铺成的蜿蜒道路,还有一排排高耸的法国梧桐树走进了西北大学,每個教学建筑前都有小花园,栽种着不同的花卉和植物,看着红砖墙青石瓦,郑文杰有种大开眼界的错觉。
作为现代人,郑文杰没想到民国时期的大学环境会这么好,此时应该还在上课,遇见的几名学生都显的很匆忙。
明天就要迁校了,现在都还在上课,郑文杰也只能感叹现在大学生们严谨的求学生活。
参观着四周,顺着道路前行直到看见熟悉的身影才止步,青石板路分叉进了一处四角亭,凉亭里的刘元义抱着一名穿着棉袄哭唧唧的女人。
“刘先生。”郑文杰叫了一声,走进凉亭。
女人明显被吓了一跳,脱离刘元义的怀抱抹着眼泪。
刘元义看到郑文杰并没有感到惊讶,笑道:“阿杰啊,你来找宫二?她现在应该还在上课。”
郑文杰不由得有些佩服刘元义,我师父在上课,你就在这里勾勾搭搭?
“刘先生还真有闲情逸致,昨天还对我师父嘘寒问暖的今天这就恬不知耻大庭广众之下和人勾勾搭搭。”郑文杰嘲讽道。
听见郑文杰的话,那女人怒视着郑文杰:“我和我先生在一起,关你什么事?”
刘元义赶忙抱住女人安抚道:“阿杰是宫二的徒弟。”
女人冷哼道:“宫二小姐可真厉害,收个徒弟也如此没有教养。”
刘元义看向郑文杰苦笑着解释道:“阿杰,这是我的太太,我们结婚两年多了。”
“和我师父有婚约的不是你?”郑文杰有点惊讶了,没想到是自己误会,刚生出道歉的想法就被尴尬的刘元义打断了:“这,也是我。”
郑文杰无语,这是三妻四妾啊,没好气的道:“民国不是一夫一妻制的吗。”
“这和你有何关系,你要找宫二就去找宫二,别来我这里碍眼。”说着,女人又哭了出来。
刘元义赶忙低声安慰:“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雨婷,别难过了,每过十天半个月我都会去看伱的再过一年你也就毕业了。”
刘元义说完扭头想赶走郑文杰:“阿杰,宫二还在上课,你顺着这条路一直走,种着杜鹃花的教学楼就是医学院了,现在也快下课了,你先去吧。”
怀着既羡慕又鄙夷的心思郑文杰顺着青石板路来到了种着杜鹃花的教学楼,郑文杰没上去找自己的便宜师父,独自坐在小花园里的石凳上,等她下课。
冬日的太阳透过花瓣的缝隙洒在花蕾上,散发着淡淡的芬芳,四周挺安静的,只有身后的教学楼偶尔传出的教学声,让郑文杰感到一片祥和。
宫若梅想起今早刘元义来邀请自己一起为王雨婷送行,宫刘两家既已交换了庚贴,虽然心中不喜,抵不过刘元义相求也只有听之任之。
整理好自己的物品,没和身边三三两两的同学聚在一起讨论问题,向老师道谢之后离开教室。
抱着书走出教学楼的石拱门,边走边习惯性的看向绚丽多彩的杜鹃花,瞟了一眼正在赏花的黑长衫身影,宫若梅踏上青石板路走向校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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