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来峰外庭。
上计房。
李相鸣召开会议,欢迎李谦福、李相乾两人加入。
一番寒暄后,李相鸣开口道:“目前上计房的工作主要分为两部分,两乡的建设,以及筹办长阳谷集会。”
“前者继续交给相硕和相祁,后者由谦柏叔统筹。”
“至于相乾,劳烦你坐镇须龙乡。”
李相鸣将须龙乡的情况一一道明,“须龙乡位于群山环绕之中,目前已有八百余户,因为没有得到上计房的大力支持,发展得不上不下,但从今以后,不能再放任不管了。”
“我会让相祁调动一支超过2000人的劳役给你,为期半年,后续还会有第二支、第三支。”
“你要做的,便是保证须龙乡的发展和这些人的安全,同时修建须龙乡和一元峰之间的道路。”
上计房成立须龙乡,不是为了新增一个凡人的定居点,而是为了开发北方矿脉。
这些矿脉大多藏身在群山腹地,进出不便,挖掘困难。
李家估算过,单是拙灵铁矿脉都能挖个三、五十年。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大型、稳定且富足的后勤乡镇,就显得格外重要。
但即便有了须龙乡,把矿挖出来还远远不够。
李家还需将矿石搬运到一元峰,利用地火冶炼,才能形成供修士使用的灵材。
“我明白了。”
李相乾年近三十,是李家头一批相字辈,为家里做过不少事情,为人成熟稳重,此时重重点头。
见状,李相鸣不再嘱咐,转头看向李谦福。
“谦福叔,家主要求我们上计房负责麾下藩篱的贡品,此事说大不大,但一个处理不好,难免会影响家里的形象,你跟我实地考察一番,如何?”
“自当从之。”
李谦福人如其名,中等身材,小肚子圆鼓鼓的,一看就很有福气。
这个人有练气后期的修为,李相鸣对他很是器重,想着以后提拔到副掌事的位置。
不过在这之前,还要看看他办事的能力。
会议解散,两人携手离开当归山。
李相鸣拿着手上的名单,先是去到南边的小岚谷。
小岚谷迟家是跟李家同时落户蒲东的修真家族。
其家主迟敬通有练气八层的修为,不输给陈中河。
但因迟敬通散修出身,晚年才整合家族血脉,在蒲县建立迟家。
因此,小岚谷的底蕴,远远不如宝龙谷陈家。
前段时间,迟敬通出没蒲阴山脉寻找灵药,撞见一头唤灵后期的妖修,双方大战上百個回合。
最终迟敬通斩杀妖修,夺取灵药,但自身也深受重伤。
这时候,迟家底蕴不足的尴尬就出现了。
有来历不明的修士盯上了小岚谷里的灵泉,想趁迟敬通重伤之际,夺取迟家基业。
偏偏迟家除了迟敬通外,都是练气初期的小角色,根本无从抵御外敌。
不得已之下,迟敬通遣人拜访当归山,寻求李家的保护。
李家自然乐于看见这样的局面,当即派出数位练气后期修士,赶走了盘踞在小岚谷周围的散修,并跟迟家签订了数条不平等条约。
迟家自此沦为李家附庸。
“迟家主,伤势可好了些?”
李相鸣这次过来,打着慰问迟敬通伤势的幌子。
“好了些,多谢上使关心,上使大驾光临,小岚谷蓬荜生辉。”
迟敬通年过七十,高高瘦瘦,看样子伤得不轻,脸色苍白,看不出一丝血色,须发也白了大半,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暮气。
不过就算如此,这位迟家家主还坚持出来迎接李家修士。
“迟家主切莫操劳,一切以身体为重啊。”
李相鸣点了一句,迟家的命运,现在系在这个老人手里。
若迟敬通就此故去,小岚谷哪怕得到李家承诺,也早晚沦为他手。
因为李家根本不会重视没有迟敬通的迟家。
“在下明白。”
迟敬通叹息一声,他活了大半辈子,岂会不清楚迟家面临怎样的境地?
他也想卸下家主之位,好好养伤。
但迟家后续无人,唯有孙辈诞生了灵根种子。
目前这些人都还很稚嫩,迟敬通甚至不敢让他们出来,生怕他们不懂事冲撞了李家贵宾。
相比于迟家,李家的相字辈却已经能够独当一面。
迟敬通深深地看了李相鸣一眼,从刚刚开始,他就注意到,眼前这个年轻人才是李家的代表,而成熟稳重的李谦福,仅是副手。
李相鸣不知道迟敬通的想法,但他跟在李谦雄身边,知道一家之长,不是这么好当的,遂不再多说,与李谦福一起视察起了迟家的灵田。
“这么说来,迟家已经有二十亩灵田了?”
“是这样没错,但新培养的灵田,还不适合种植灵植,算起来,迟家只有十五亩灵田可用。”
李相鸣“嗯”了一声,又问道:“迟家明年打算种什么?”
“还未确定。”
迟敬通恭敬地拱了拱手:“我迟家根基尚浅,种植经验少,也不懂当今市井偏好,正好上使在此,不如指导一下我家明年的计划。”
“哈哈,自当如此。”
李相鸣露出笑容,迟敬通还是懂事的。
虽然根据两家签订的条约,李家有权干涉迟家对于灵植的选择。
但由迟家主动提出来,显然最好不过,李家也不用扮演咄咄逼人的角色。
“既如此,种植月见草吧,种子由我们李家出,具体的种植方法,李家也会派人指导你们。”
月见草?
迟敬通沉吟,月见草比较娇贵,寻常灵田种不了。
但迟家之所以选择在小岚谷立足,就是因为小岚谷有一口灵泉。
迟家既用它来修炼,也用它来灌溉谷中灵田。
因此,小岚谷的灵田并不普通,种植月见草应该不成问题。
就是不知道产量如何。
迟家一直以来种的都是灵稻,并没有种植灵草的经验。
好在月见草是炼制黄芽丹的主材,不愁卖,价格也不错,即便产量低点,也能接受。
想到这里,迟敬通稍微放宽心,低声问道:“让上家费心了,就是不知道这产出如何分配?”
用了李家的种子,迟敬通自然不敢把种出来的月见草据为己有。
而这也是李相鸣此行的目的。
“按照两家协议,加上种子也是由我们提供,我收你两成月见草,你可有意见?”
“两成月见草?”
迟敬通迟疑,觉得两成太多了。
但两家协议在先,迟家无论何种产出,都要无条件上贡一成给李家。
算起来,种子只换了一成月见草,倒也合理。
“我没问题。”
迟敬通咬了咬牙,答道。
“此外,你家种植的月见草,需经过我家验收,只有我家不买,或者剩下的,你家才可以拿到坊市去卖,可曾明白?”
此话一出,迟敬通当即脸色一变。
“你放心,我家收购的部分,全部按照市价。”
说到这里,李相鸣轻笑一声:“相信我,卖给李家比你自己拿去蒲水坊市要省心许多,也绝不会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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