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谦河倒是厚脸皮,当时见李相鸣无事,拍拍屁股就回了蒲水坊市,临行前还交代李相鸣照顾好李相贞。
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李相鸣就不能对这个弟弟视而不见。
然而李相贞的母亲住在这里,却是诸多不便。
想了一下,也不能将人母子分开,反正自己不常住,李相鸣索性将院子让出去,收拾几件常用的物品,去了长泰乡。
长泰乡很大,上百个村庄,每个村庄少则数百人,多则数千人。
其中李姓三万户左右,外姓六千余户,共计十七万人。
这么多人,密密麻麻挤在当归山西面的丘陵里,早就超出了二百里界限。
不过,所谓的二百里当归山,指的是灵脉的影响范围。
并不代表着李家只能拥有二百里地。
事实上,当归山周围遍地荒野,没有主人,想占多少是多少,根本不会有人理会。
来到长泰乡,李相鸣率先去见李谦柏。
李谦柏大半年了还没被召回家族,由此可见支脉有多不待见。
“上计房?”
李谦柏显然不知道这个新设机构,一脸惊愕,听到李相鸣解释,才半茫然地点点头。
“谦柏叔驻守长泰乡数年,可有遇到特殊情况?”
“那倒没有,无非是些许妖兽,驱赶便是。”
“既然如此,何不加入上计房助我一臂之力?”
“这个......”
李谦柏沉吟。
李相鸣趁机蛊惑道:“别看上计房名声不显,这可是家主亲自设立的机构,未来大有前景。”
李谦柏人过中年,常年被排挤,早就不再刻意追求前途,听到李相鸣的话,反应平平。
见状,李相鸣祭出杀招:“就算不济,我们没做出啥功绩,但上计房在外庭挂牌,到时候回去养老,总比在这里强吧?”
果然,此话一出,李谦柏有些按耐不住。
他早就想回泰来峰了,别的不说,见见妻儿也是好的。
“只怕家里不准。”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你愿意的话,我写個申请。”
李相鸣没有给到很多保证,虽然他觉得机会不小——上计房目前针对长泰乡,常驻于此,李谦柏加入,既能帮助李相鸣,又能兼顾长泰乡的安保,一个人干两份活,他不信李谦雄不心动。
辞别李谦柏,李相鸣又去见了长泰乡的乡主李炅。
李炅是个凡人,六十多岁,儿女齐全,据说以前在毫县是大户人家,率先响应李家征召,举家搬入蒲县,因此被任命为乡主。
但其实乡主的权力不大,得益于李家的庇护,这里风调雨顺,没有战争,百姓安居乐业,大家所忧愁的无非是三餐丰不丰富,香火旺不旺盛。
而这些都不需要乡主干预。
还有一点,长泰乡的百姓并不是从毫县某个地方一股脑儿迁来,而是经过了一定筛选,所迁之人基本都在二十岁到五十岁之间,且大多为夫妻。
这意味着长泰乡八成以上,都是正值青壮年的劳动力。
他们抱团取暖、自发形成的上百个村庄,短短两三年便自给自足。
乡主对于他们来说,也就无足轻重。
不过,站在李家的立场上,乡主还是很重要的,承担着传声筒,以及收税的职能。
没错,作为接受庇护的代价,长泰乡的百姓,每年都要向李家缴纳一定的赋税。
这些赋税会以粮食的形式交付到乡主手里,再由乡主通知李家派人来取。
考虑到蒲县的土地不好开垦,李家所制定的税收比例很低,田赋仅仅三十税一。
不过这都是过去式了。
上计房成立之后,李相鸣通知李炅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长泰乡的田赋提高到十税一。
“一下子提高这么多,下面的百姓恐怕难以接受。”
李炅小心翼翼地说道。
“无妨,传我旨令就是。”
李相鸣淡淡道,长泰乡的百姓都是从毫县迁来的,也就几年时间。
他们在毫县交的税可比现在高多了,不仅要交田赋,还要交三份,一份给李家,一份给恒月门,一份给恒国。
此外,户税、丁税、徭役、各种附加税,都是很正常的现象。
如今到了蒲县,八成以上的赋税消失不见,只需交少额的丁税以及田赋,连徭役都没了,看上哪块地就种,也不会有人抢。
如此幸福的环境,都是李家带来的,为了一点粮食就反抗李家,多么愚蠢。
为了贯彻新的赋税标准,李相鸣亲自下村,在李炅的陪同下,接见了各村村长。
仅仅半个月,整个长泰乡都知道要变天了。
与此同时,李谦柏也终于得到家族批准,加入上计房。
李谦柏不是单独一人,还带来了两个帮手,分别是他的长子李相硕,以及另一个支脉修士李相祁。
李相硕二十岁左右,练气四层修为,此前一直在帮助家里开辟灵田,这次算是李谦稷发慈悲,从灵植堂将其挤了出来。
李相祁则是刚满十五岁,第一次出来为家族做事,他的修为也最低,仅练气二层。
十五岁才练气二层,李相鸣不用问就知道他是五灵根,还是很差的那批,此生道途无望。
不过,在长泰乡,修为不重要,挂着李家仙师的身份,就足够了。
见到三人,李相鸣很高兴,上计房终于能够运作了。
他以代掌事的身份,任免李谦柏为副掌事,李相硕和李相祁为僚佐。
“仅凭我们,恐怕难以撼动长泰乡。”
李谦柏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虽然在场四人都是修士,有飞天遁地之能,但治理一方水土,不是打打杀杀,而是实打实地出人出力。
上计房显然规模太小了。
李相鸣也清楚这点,但同时也知道,几乎不可能再从李谦稷手上薅人。
李谦雄就更不必说,任命自己为光杆司令,这是人能做得出来的吗?
“为今之计,只有扩充乡主的权柄,让其成为上计房的代理人。”
李相鸣开口道,这也是他的既定策略。
修士总不好跟凡人接触太多,保持一定的神秘性和威严,对上计房的工作更有帮助。
“李炅......”
李谦柏略显犹豫。
李相鸣知道他想说什么,李炅年纪大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昔日的魄力,即便有也未必有足够的精力。
“毕竟是有功之人,不可将其一脚撇开。”
李相鸣沉吟了一下,“且从他的儿子中,挑一个听话的接任乡主之位。”
为了拨高新乡主的威望,李相鸣还决定恢复徭役制度,征召了一批差役,交由李谦柏训练,一部分供新乡主驱使,一部分派去驻守长泰乡外面的戍堡,也算是免了李谦柏的后顾之忧。
此外,李相鸣特许新乡主拥有调整各村赋税的权力。
此举公布,长泰乡哗然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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