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有一系列职能机构,大机构是谓堂,小机构是谓房。
一房之副,不说权力有多大,至少地位上来了。
尤其对于一个相字辈来说。
李相鸣接过上计房的掌令,兴冲冲地来到外庭,结果找了半天,愣是没找到上计房在哪里。
“家主不会忽悠我吧?”
预感到不妙的李相鸣,连忙去找李谦稷了解情况。
李谦稷是二房中人,五十岁左右,练气七层修为,此刻正在泰来峰外的一座山谷,指导其他人开辟灵田。
听到李相鸣来意,李谦稷一愣一愣的,回忆半天才道:“哦哦,你说长泰乡,好像是有这么个机构,但是你也看到,我忙不过来啊。”
一番解释,李相鸣才算明白,原来李谦稷是灵植堂的副堂主,上计房掌事只是兼任。
由于秋收,灵植堂忙碌不已。
李谦雄却还下令开辟新的灵田,把李谦稷整得焦头烂额。
上计房自然就被其抛之脑后。
或者说,李谦稷一直在等李相鸣这个副掌事。
此时见到李相鸣,终于露出久违的微笑:“家主早就跟我说过你,夸赞你聪明能干。既然你出关了,那上计房就交给你了,二房......二房没人了,你去四房看看。”
“一个人都没有?”
李相鸣难以接受。
“这话说的,你不就是一员大将吗?”
说完,李谦稷挥挥手,让李相鸣不要打扰他工作。
李相鸣恨得牙痒痒,在心中将李谦雄和李谦稷两人骂得狗血淋头。
无奈之下,他回到四房,找李诚陆。
李诚陆也是一个德行,一开始跟他谈笑风生,一听到要人,脸色就变了,顾左右而言他。
还暗示李相鸣上计房只是個无足轻重的闲养机构,四房的人要用在刀刃上。
李相鸣满脸无奈,由此也知道李家有多缺人,也明白为什么李谦雄催他出关都敢催到李辉南头上来。
回到小院,李相鸣思索片刻,还是决定要启动上计房。
他刚刚退出警务堂,恐怕在有些人眼里已经算是半个“废人”。
而上计房是他急需证明自身价值的地方。
“大不了就用凡人,反正管理的是长泰乡。”
想到这里,李相鸣舒缓了一口气。
同时摸了摸身上的绿袍,规划着自己未来的道路。
这身绿皮来自笑面虎,但显然笑面虎不是它的真正主人,否则穿上这玩意,凭借水火不侵的特性,也不至于变成焦炭。
他甚至猜测绿皮在笑面虎手里根本没有现出原形。
原因也很简单,就连拥有天一静神露的自己,都差点身死,何况笑面虎这个不是散修胜似散修的牤教弟子?
他不相信笑面虎能凭意识抵抗邪恶绿袍不断冲锋的邪念。
总之,这绿皮凶狠得紧,哪怕现在,李家知道这玩意的人也都觉得是个不稳定的祸患。
只说一点,穿上它就不能随意使用法力,这对于任何一个修士来说,都难以接受。
但是没有人知道,邪恶绿袍正在被动地给予李相鸣一些好处。
比如邪恶绿袍一直在掠夺他的法力。
一开始李相鸣觉得是无比的负担,特别是月中,他必须要专心与邪恶绿袍抗争,才能减缓法力的流失。
但很快他就发现邪恶绿袍无法分清法力和灵气。
每当李相鸣吐纳灵气的时候,它也会来抢夺,甚至能抢走一半。
这一半灵气到了绿袍体内,很快就被嫌弃,它也不吸收,灵气随时间自然消逝。
不甘心的李相鸣,尝试夺回这部分灵气。
起初很难,他的神识根本进不去绿袍,但经过醍醐洞半年,绿袍吸收足够多的法力,就像是一头吃饱的猛兽,不再顾及李相鸣这只蚂蚁。
结果李相鸣很顺利地将灵气引导回体内。
重点就是这部分被夺走的灵气,在回来的路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直接从灵气变成法力。
这个发现让李相鸣大为震惊。
也就是说,李相鸣每吐纳一缕灵气,只需炼化半缕,剩下一半由邪恶绿袍自主帮他完成了。
虽然提炼法力只是修行中的其中一个步骤,但邪恶绿袍这个特性,无疑是大大缩减了李相鸣的整体修炼时间。
可以说是在给他套上了枷锁的同时,又打开了一道更加明亮的窗户。
法力不能做主又怎样?
我修炼得快呀!
李相鸣索性厚着脸皮赖在醍醐洞,果不其然,短短半年,就突破了练气七层。
所谓福祸相依,大概就是这样。
此外,不知道是不是李相鸣的错觉,邪恶绿袍似乎还能应付瓶颈。
早在跟邪恶绿袍争夺意识的三个月,他就意识到瓶颈消失了。
但当时的他不确定,觉得可能是天一静神露的缘故。
现在想来,却像是邪恶绿袍的手笔。
关于这些,李相鸣谁也没敢透露,唯恐遭遇杀身之祸。
就连李辉南都不清楚——只要没有穿上绿皮切身体会,谁都看不出这些秘密。
在外人看来,这绿皮就是掠夺法力、入侵神魂的邪秽之物,恨不得敬而远之。
“哥哥。”
突然,一声清脆的叫声打断了李相鸣的思绪。
他回头望过去,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正怯生生地看着他。
男孩旁边,还有个二十多岁的妙龄妇人。
“啊,是相鸣,你回来了呀。”
妙龄妇人见到李相鸣,有些手足无措,好一会才开口道。
“嗯。”
李相鸣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见状,妙龄妇人很是窘迫,不知道如何是好。
“过来。”
李相鸣招了招手,将男孩喊到自己旁边,询问修炼上的事宜。
妙龄妇人见插不上话,也不敢打扰,匆忙退出院子。
“明悟气感了吗?”
李相鸣问道,男孩摇了摇头。
“慢慢来,不着急。”
李相鸣随意点拨几句,便打发李相贞离开。
同时想起李谦河,他这个父亲听到李相仁在蒲县大打出手,很快就知晓了自己失踪的事情,马不停蹄地赶回当归山,要求李谦雄务必找到自己。
但当时属实找不到,李谦河伤心欲绝,在李诚陆面前哭诉了好几天。
结果回到蒲水坊市没多久,就将李相贞带了回来。
其实,李相鸣并非是李谦河的独子。
他的母亲也是一位修士,生下孩子后不久,跟李谦河感情破裂,早早就离开,现在不知去向。
李谦河正值壮年,自然不会鳏寡,私底下没少娶妾生子。
但因为宠幸的多是凡俗女子,儿女虽众,一直没有第二个灵根子嗣,直到李相贞的出生。
当时碍于李相鸣的存在,加上李相贞年纪小,不适合修炼,母子俩一直被李谦河养在蒲水坊市。
连家里都不清楚。
此番因为李相鸣失踪,李谦河才将人带回家,安置在了李相鸣的院子里,也有替代李相鸣承续香火的意思。
不巧的是,这个时间点,正是李相鸣自行回家的时候,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只不过李相鸣忙着进醍醐洞闭关,顾不得理会这些事情。
如今出关,才感到头疼,不知如何面对这位年轻的姨娘,以及自己同父异母,但此前从未谋面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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