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仁是李家罕有的剑修,也是极少数不修炼混元如意劲的存在,这也意味着他的剑道传承,不输于任何一门家传功法。
从他出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白面老人凄惨的下场。
至少在李相鸣眼中,那道腹部的剑伤,已经足够致命。
但白面老人却不想死,或者说他处在紧张、害怕的情绪,根本就没发现自己已经无可救药。
当抬头看到李相仁高大的身影,白面老人恐慌之下,顾不得血沫溢出嘴角,跪在地上哀求道:“放过我,我错了,放我一马。”
“求求你们了。”
“晚了。”
站在面前的李相仁淡淡回道:“在我李家境内,掳掠妇孺者,死。”
“那几个孩子不是从你们李家......”
“掳掠者出现在李家境内,视同掳掠。”
李相仁漠然的声音让白面老人如坠冰窖。
“是你们逼我的。”
白面老人脸色一狠,手臂甩出,袖口冒出寒光。
眨眼间,他没有选择李相仁,而是直奔李相鸣飞去。
“好快。”
李相鸣心惊,这个老家伙将死,犹有一搏之力。
然而一切都徒劳无功,甚至没等李相鸣做出反应。
一道剑光平地而起,接着是狂飙的鲜血,洒满天空。
同时掉落在地上的,还有几枚银针。
李相鸣摸了摸脸,热乎乎的,随后看了眼地上已经分成数截的白面老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族里一直公认李相仁为相字辈翘楚,不输那些高门大派的天才,今天他算是见识到了。
一剑之下,堂堂练气后期修士,竟来不及反应就被分尸了。
这种出手速度,他只在师尊绿云仙子身上见过。
想到这里,李相鸣微微黯然,哪怕他如此努力,与这个世界真正的天之骄子,还是有很大区别——至少不曾听闻过李相仁有什么瓶颈。
“大哥,相鸣!”
就在这个当口,身后感知到法力剧烈波动的李相儒快速飞了过来。
李相鸣回头,看到好几个警务堂的成员赶来,没一会儿,又陆续来了七、八人。
“此人什么来历?”
李相儒上前,疑惑问道。
“没问出来,我猜想是外地来的散修,不然不至于这么忌讳自己的身份。”
李相鸣答道。
蒲县受到管制,凡是踏足这里的修士,都需持有恒月门的通关文书,不然以通敌论处。
能拿到通关文书的,基本都是大家子弟,或者出身清白的小门小户。
散修或多或少都有点破事,根本不在恒月门的考虑范围。
看白面老人偷偷摸摸的样子,就知道其根本没有通关文书,所以才连夜穿行当归山,生怕被人发现。
“这几個孩子是什么情况?”
李相儒想到什么,将一个竹篓递上:“我看过了,下了药,目前还醒不过来。”
“从此人身上夺下来的,看其反应,十分宝贵,但以这种手段对付孩子,料是做了那拐卖的肮脏事。”
李相鸣缓缓说道,竹篓里的惨状同样勾动着他的怒火,不然他也不至于拼命拦下白面老人。
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跟练气后期的修士打斗。
“这些邪修真可恶,拐卖孩子拐到当归山来,真不把我们当回事。”
一旁的李相林愤然开口。
“说明不是第一次,想想怎么跟家主交代吧。”
李相画清冷的声音,让所有人沉默。
当归山成了邪修贩卖孩童的重要商路,李家却浑然不知,奇耻大辱都不足以形容。
这事要是传到家族内部,必然引起骚乱,警务堂失职,李相仁这个堂主都不知道还干不干得下去。
李相仁下台,他们也绝不好过。
要说责任,李相仁最多是领导无方,而他们才是各大片区的实际负责人,邪修就在他们眼皮底下溜走。
“出现这种事情,是我的疏忽,我会向家主禀报,你们不用太担心,先回辖区吧。”
李相仁开口道。
众人闻言,相互看了一眼,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默默离开。
现场就剩下李相仁、李相儒和李相鸣三人。
李相仁率先打破沉默:“相鸣,你的伤势没事吧?”
“没事,调息一阵就好了。”
李相鸣已经服过丹药,他主要还是法力使用过度,本身没太大伤势。
白面老人强则强,但他修炼阴劲十年,一招‘魅影骇浪’威力同样不俗,几乎抵消了对方的法术。
而且他还有一张二阶赤甲符保命,这也是他敢于跟白面老人正面争锋的底气。
“没事就好,你做的很好,我会为你请功。”
“家里......”
李相鸣犹豫开口,正如李相画所说,警务堂这次可是大过失啊。
“不管如何,你拦下邪修,夺回被拐婴孩,是警务堂的功臣,也是家族的功臣,这点不会变。”
李相鸣低下头,有些羞愧,说起来他经常来回泰来峰,也是失职的一员。
警务堂草创,很多制度都不完善,里面成员又都是年轻人,甚至有将近一半是第一次出来为家族做事,经验有限。
再加上众人出生自承平许久的章宁府毫县,搬来顺安府也不过数年,一直都是安安稳稳的。
哪怕李谦雄多次强调警务堂职责的重要性,但宽松的环境造成宽松的监管,包括李相鸣在内,都是将巡逻任务当做获取绩功的手段,没有几个人全心全意地投入到辖区的防备当中。
最终警务堂吃下自己种的恶果,被闷头一棒敲醒。
“还有一件事,这几个孩子怎么处理?”
李相儒叹息一声,询问道。
“按照族规,非我李姓,不能上山,但将他们放到长泰乡,却也不大合适。”
竹篓里面的孩子,伤势太过严重,让凡人医师去医治,也太为难人了。
就算治好,后遗症没有消除,也是夭折的份。
“这个四哥倒不必担心,能被带在邪修身边,必有值得觊觎之处,家里也会感兴趣的。”
李相鸣插嘴道。
“你是指这几个孩子身怀灵根?”
“八九不离十。”
“这......”
李相儒无话可说,将目光放在李相仁身上。
涉及到灵根婴孩,已经超出了他能够决断的范围。
李相仁对李相鸣的说法倒是很感兴趣,问道:“何以见得?”
“我们当归山一带位于蒲县以东,临近蒲阴山,乃不毛之地,妖兽甚多,甚至还有潜藏起来的妖怪。”
“这里虽然隐蔽,但以他的修为连夜穿行,依旧冒险,如果只是拐卖几个普通孩子,太不合理。”
说到这里,李相鸣停顿了一下,最后道:“蒲县最近,有不少人在贩卖灵根孩童。”
“贩卖灵根孩童?”
李相儒极为惊讶,蒲县特殊,在这里贩卖凡人,修士不一定会多管闲事,但贩卖灵根者,这可是恒月门定下的重罪啊。
李相仁眯了眯眼睛,不太意外,似乎知道这个消息,只是眼睛变得冷淡。
“你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蒲水坊市。”
李相鸣老实交代,父亲李谦河在蒲水坊市,能够探查到不少大行其道的消息。
闻言,李相仁沉吟,随后道:“这些孩子我们先带上山由家主定夺。”
“相鸣,你沿路回去,将与这人的所有踪迹抹除。”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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