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就这啊?要借多长时间?”
一件鼻烟壶而已,周老四还真没放在心上,也根本不考虑张扬会不会做局骗他。
因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上当了。
只要骗子能让他看得顺眼,被骗点钱也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总大气,那咱们签个协议吧,就借一个星期,中间有什么磕碰,我照价赔偿。”
“诶,张老弟这话就见外了。”周老四摆摆手说:“如果你不提签协议,我肯定要提。但是既然你提了,那咱们就不用签了。”
“你看起来像是个聪明人,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明白,完全明白。”张扬忍不住笑着点了点头。
对方都这么说了,他必须得懂啊,不然不就等于说自己傻么。
不过周老四的行为符合张扬对他的分析,果然有钱到了一定的境界就可以毫无顾忌的“真诚”。
张扬感觉自己还没这个实力,但是他愿意向优秀的人学习。
“周总,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藏着掖着。”
“哦?”周老四露出意外的表情:“张老弟还有宝贝?快,拿出来给我康康。”
“宝贝没有,不过我有更珍贵的东西,那就是——金玉良言。”
“什么?”
“一点不成熟的小建议罢了。”张扬轻轻笑了一下,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明显是康熙年间的青花蟋蟀罐,低声的说道:“这件东西,是后修的。”
“就是碎了,然后重新拼起来的,修复的人手艺非常高超,但是机器扫描一下,应该就能看出猫腻。”
“啊?”周老四惊讶得直接站了起来。
他俯下身子,顺着张扬手指的方向,把那件青花的蟋蟀罐拿了起来,对着灯光转来转去,仔细的观察。
半晌,真的从上面找到了修补的痕迹。
“焯!”周老四忍不住咒骂了一声:“打眼了,这接缝我当时竟然没看出来?”
“拍卖行也不说,奸商啊,妥妥的奸商!”
“张老弟,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张扬刚想回答,周老四却自顾自的解释说:“哦,你是行家,怪不得。”
“看来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啊,等下次去青州,我一定要和张老弟你好好讨教讨教。”
“没问题。”张扬微笑着应承了下来,这个周总还算比较对他的脾气,可能是宋经理在双方见面前把基础打得比较好,但肯定也是因为有缘。
虽然桌面上有问题的古董还有不少,但是张扬不打算继续说了,免得周老四接受不了。
以后有机会再交流吧!
相互交换联系方式后,张扬提着打包好的鼻烟壶走出了酒店。
明明只有巴掌大的盒子,但是提在手里还是很沉重的,因为里面装的东西,明码标价500万,还不算拍行的手续费。
东西到手后,接下来的事情对张扬来说反而简单。
仿制嘛,老本行。
借来的这件珐琅彩,和常规概念里的金属胎珐琅彩、或者景泰蓝,有很大的区别。
它是瓷胎的。
不是珐琅器的铜胎,而是景地镇御窑厂供的贡品白瓷。
这是清三代昙花一现的珍稀器型,到了嘉庆就没钱这么造了,就此销声匿迹。
也就是现在鼻烟壶市场遇冷,不然五百万还真拍不下这样的御用珍品。
同类的珐琅彩瓷器,比如康熙款的珐琅彩牡丹纹瓷碗,在18年的苏富比春拍上,就拍出了2亿多的天价。
但对张扬来说,这么珍贵的东西,仿起来反而比掐丝珐琅的铜胎器物简单。
因为原材料之一的御用白瓷放到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珍稀的东西了。
虽然胎土和釉面可能比不上清朝的景地镇工艺,但珐琅彩是要在瓷器的外面画西洋画的,刚好可以把这些弱点全部掩盖掉。
张扬把这件珐琅彩鼻烟壶扫描建模后,发给了赣省的工匠,不到一周的时间,对方就把烧好的白瓷空运过来了。
接下来的工序直接在金师傅的小作坊里就能完工,因为珐琅彩瓷的二次烧制,只需要600度的高温。
……
在张扬专心致志的在白瓷上画西洋画的时候,远在岛省的邹天师,正在面临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岔路口之一。
准确的说,应该是“张国强天师”被第64代和第65代天师,架在了中间。
张道祯:“国强兄,你来这边之后,住我的、玩我的,出门还有专车接送,现在我和对头呛起来了,你作为龙虎山的外援,不应该表示一下吗?”
张意将:“国强大哥,你想帮张道祯也行,但是能不能把饭钱还给我,也不贵,就二十万。”
张道祯:“那我也一样,只要你把酒店的钱退给我就行,三十万。”
“呵呵……”邹天师尴尬的笑了笑。
钱?他最没有的就是这东西,两个天师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故意这么说,好让他为难。
至于二十万、三十万的价格,明显是乱报的,吃定了邹天师不会真的和他们算账。
“两位,我这个人很讲道理的,你们想我代表龙虎山支持你们,没问题。”
“你们谁帮我把账结清了,我就帮谁站台,这没毛病吧?”
张道祯和张意将两个死对头相互对视一眼,不知道怎么了,觉得这位龙虎山的道友说的挺有道理。
他们两个谁都不愿意当出钱的冤大头。
但也同样不愿意让邹天师轻易的倒向对面一方。
最后还是年长一点的张道祯脑子更灵活一点,装模作样的说道:
“钱我可以出,账也可以一笔勾销,但是国强兄,你得展示一下你自己的价值啊!”
“虽然你现在能代表龙虎山,但那里毕竟是我们张天师一脉放弃的道场,正统现在可是在我们这里。”
“换句话说,你们龙虎山只能算是偏房,现在干涉我们长房的事,必须得有实力。”
“没错,是这个道理。”对面的张意将也附和道。
他请邹天师吃了几万块的大餐,早就想看看对方的本事了,但是之前一直被搪塞,现在终于找到了机会。
两代天师都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老道士,想听他到底还能说什么。
被两方势力、几十个道士围在中间,邹天师倒是一点儿不慌,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笑容。
“我是偏房?”
“你们这话说的,就算我同意,我爸爸的爷爷,第61代天师他老人家也不会同意。”
“算了,一群虫豸,不跟你们多废话了。”
“别眨眼啊,都看仔细了,3、2、1,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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